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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百零八章 塔頂那場雨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6811 2024-01-31 01:12

  “晉危哥魅力難擋,回祭天司才上任幾日,據說宮裡的公主宮婢們都快要把祭天司門外的草地踩平了,你的赫連公主也是其中一個。前幾日去祭天司找晉危哥遇見了她,随口跟她聊了幾句,發現這小公主比從前更有趣了,跟你挺般配的。”

  “怪不得……”魏空行往上翻了個白眼,“你也不用這麼着急滅了我這個情敵吧?”

  江應謀笑了笑,轉頭看着他道:“不好意思,從來沒把你當過情敵。“

  “喂,要不要這麼說啊?”

  “好了,言歸正傳,那小公主果然來找你了?”

  “吓死我了都,”魏空行摁了摁仍在撲通撲通作跳的心口道,“就跟我後面,我一直都還沒察覺到。一來就問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吓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其實那小公主挺可愛的,你不這樣覺得嗎?跟這樣一位性格率直的公主生活,你往後的日子不會枯燥的。”

  “那叫直率嗎?那叫傻吧?”

  “傻有什麼不好?傻傻的,好哄,還不給你添麻煩。”

  “這是你身為過來人的經驗?照你這麼說,無畏從前也很傻,也很好哄了?“

  “你以為她有多聰明?犯傻的時候多着呢!”

  “你這麼說無畏我可聽不下了啊,你就不怕今晚無畏來找你算賬?哦,說起來這個的話,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兒?”

  魏空行将自己發現阿連城在街上抓走了蕊珠,以及深夜潛入阿連城将軍府營救蕊珠失敗,反被人救了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江應謀。魏空行之所以沒提前告訴江應謀,是想先把蕊珠救出來,然後去找江應謀邀功,哪兒知道計劃失敗,還差點把命丢在了阿連城那兒。

  “你說那救你的人很有可能是無畏禦兆衛的人?”江應謀颦眉問道。

  “很有可能!”魏空行一拳頭砸在手心裡,語氣笃定道,“她出手的方式,對敵的招式我一看就很熟。當初吧,無畏組建禦兆衛的事還是我給她出的主意,禦兆衛組建之後,我跟她又經常一塊兒去野外練兵,禦兆衛的那些門路我基本上都通。”

  “但你沒問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人?”

  “我可以斷定的是我肯定認識她,否則,她怎麼會帶面紗的同時又用假音呢?擺明了是不想讓我認出來。話說回來,當時炎王宮那麼亂,蕊珠能逃出來,禦兆衛的逃一兩個出來也不是沒可能的吧?你說呢?”

  江應謀垂眉思量了片刻,颔首道:“确實,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當時王宮裡那麼亂,誰死誰生,沒人細查過。這麼說來,無畏的禦兆衛還有人留下,但是……”

  “但是什麼?”

  “倘若禦兆衛有人留下來,為何沒來找我?要複仇的話,她們第一個應該來找我。”

  “或許隻是暫時沒行動,先潛藏起來了。”

  “也有這可能……空行,反正最近你也沒什麼事兒做,你幫我把這個人找出來,你看行嗎?”

  “你還信我嗎?”魏空行斜瞟着江應謀問道。

  江應謀擡手在他膝蓋上拍了拍道:“我早說過了,你是你,你大哥是你大哥,你跟他是不一樣的。我若疑心你,就不會叫你上馬車了。”

  “我這幾日都不好意思來找你,想想我哥做的那些事兒我就……”

  “你不必去想那麼多,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好好跟赫連公主過日子就行了。你想再多,你做再多,也攔不住你哥那顆日益膨脹的野心。“

  “也是,”魏空行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聳聳肩道,“我在他眼裡就是一隻螳螂,又怎能擋得住他那前進的車馬呢?行,那姑娘的事就交給我,我會盡快把她查出來的。”

  跳下江應謀的馬車後,魏空行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剛才送赫連公主回來時,赫連公主跟他提到了那兩個徘徊在玉骨姑姑宅子外的神秘女人,一個約莫三四十歲,另一個大概也有二十來歲,都以圍紗帽遮住了臉,看不清真容。兩人在宅外探了探屋内的動靜,然後便撤走了。

  那兩人會是之前一路追擊二姐的人嗎?倘若是,二姐為何隐瞞不說?從族地到玉骨姑姑那兒,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二姐一個人散步怎會走那麼遠?

  晝短夜長,越是入秋,黑夜就越發地降臨得快,今晚似乎顯得更快些,因為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潮濕的氣味兒,仿佛有場蓄謀已久的暴雨即将來臨。

  夏鐘磬手捧着一隻錾銀小香盒,倚在窗台邊沿,一小勺一小勺地往那袅袅生煙的雕四面貔貅大香爐裡撒着香粉。香粉騰起,星星點點地往火灰裡墜落,那感覺既優雅又無可挽回,就像今晚即将上演的那場好戲一般。

  門忽地就開了,馬氏匆忙走了進來,近前低語道:“阿連城将軍那邊已經回話了,一切安排妥當,都是依着您的意思辦的。”

  “讓他不要着急抓人,等我把該說的話都說了,這一點你轉告他了嗎?”

  “轉告了,他說會等您下塔的時候再沖上去抓人。”

  “很好,”夏鐘磬擡手将小香盒遞給了馬氏,眼含蔑笑地走開窗邊道,“那咱們就隻用等了,等齊玉眉那踐人先咱們一步離開府裡,随後咱們再動身也不晚。今晚可算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魏空明,魏空明那一對爹娘都不在家,正是我與那小踐人算總賬的好時候,原來老天也是會幫我的。”

  “小姐,您當真不給齊玉眉留餘地?”馬氏略呈擔心的神色。

  “我為何要給她留餘地?”

  “她腹中好賴還有個孩子,且立馬就要臨盆了,若産下是個男孩的話,您也好收在自己這邊……”

  “混賬!”夏鐘磬揚袖一甩,狠狠地甩了一袖風在馬氏臉上,“我會稀罕她齊玉眉肚子裡生出來的種兒?你還真信了魏空明的話,以為本小姐生不出來嗎?”

  “可是小姐,您嫁入魏家已快三年了,三年都無所出,就連您父親那邊也都着急上了……”

  “好了!”夏鐘磬十分厭煩地打斷了馬氏的話,“這會兒是說這些無聊事情的時候嗎?去,給我盯着那踐人,看她有沒有照我們約定好的那樣提前出門,快去!”

  也就過了一小會,那布滿天空的潮濕還是化作了一顆接一顆的雨珠子落了下來。幸好,齊玉眉的小轎已趕到了雙鋒塔外,侍婢撐傘,扶着她小心翼翼地邁出了轎門,然後送至了塔門前。

  塔門原本是該鎖上的,但今晚卻一把鎖都沒有。齊玉眉擡手輕輕地推了一下,門便吱地一聲開了。侍婢收了傘,打發了轎夫,問道:“夫人,您真要上去嗎?”

  齊玉眉往裡探了一眼,祥明燈繞着螺旋樓梯一層一層地點了上去,濃郁的松香和檀香的味道迎面而來,塔一共有十二層,夏鐘磬約在了最頂層碰面,那女人有什麼用意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了。

  這主仆二人像遊覽景緻似的慢慢地爬了上去,至最頂層,舉目遠眺,大半個博陽城的夜景便盡收眼底了。齊玉眉感觸了一聲:“來博陽快三年了,卻從未上過這座雙鋒塔,你瞧,朝南看能看見南城門外的那座高峰,朝北看能看見北城門外的那座高峰,因此此塔得名為雙鋒塔。”

  “夫人,”侍婢提醒道,“您還是别靠欄杆太近,風大,仔細着涼了。”

  齊玉眉望着墜落成直線的雨簾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都已經來了這兒,還有什麼好怕的呢?你記住了,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别管我,保住你自己性命就行了。”

  “夫人既知夏夫人邀約您來此沒安好心,那為何還要來?”

  “因為她手裡有一個我想見的人。”

  “是什麼人如此要緊,竟能使夫人不顧腹中即将出生的孩子?”

  一道閃電劃破夜的黑寂,緊接着又一陣震天動地的雷響,這雷聲仿如沉睡已久的醒獅怒吼了一聲似的,震得這頂層微微顫抖。侍婢忙扶穩了齊玉眉:“開始閃電雷鳴了,夫人還是别太靠近窗戶了,上那邊坐着歇會兒吧!”

  暴雨如期而至,下得像一場哭喪之禮,仿佛在為誰傷心着。齊玉眉捧着圓滾滾的肚子,靠在内側廊椅上坐下,心情平靜得像之後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一樣,直到樓下傳來了輕緩的咯吱聲後,她才微微一驚,扶着侍婢的手站了起來。

  夏鐘磬也如期而至了,但身邊隻領着馬氏,沒有其他人。

  “蕊珠呢?你說過會讓我見蕊珠的!”齊玉眉質問道。

  “急什麼?哪兒有一上來就要兌現承諾的?你我條件都還沒談好呢!”夏鐘磬笑得陰沉。

  “那你想怎樣?你有什麼條件?”

  “是不是我說什麼條件你就答應什麼條件?”夏鐘磬挑眉問道。

  “别廢話,直說好了!”齊玉眉冷冷道。

  夏鐘磬哼哼地笑了幾聲,踱步至窗邊,眼望着外面的大雨如注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做過對手,在我眼裡你就是魏空明從赫城俘虜回來的一條小狗,可你呢?偏偏不安分,拼死拼活地都想掙紮起來成為我的對手,你說你是不是在自尋死路?”

  “你想讓我死?”

  “你不該死嗎?”夏鐘磬甩頭回來,語氣森冷了三分,“你引誘魏空明,霸占我的夫君,還懷上我夫君的孩子,這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該做的嗎?”

  “夏鐘磬,你以為你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你貶低我是一條狗,那你自己呢?也不過是隻滿手沾着皿腥的毒蠍子罷了!”

  “賤婢!”

  夏鐘磬高喝了一聲,揚手就朝齊玉眉臉上甩去,一如從前傲慢霸道的做派,但這一回,齊玉眉沒再任打任罵,而是用力地扣住了那隻向自己揮過來無數次的手:“夏鐘磬你别太得意,你夏氏偷盜回來的所有終有一ri你會還給炎氏!你終有一日也會如我一般,因為父兄夫君的沒落而沒落成為别人的搖尾犬,你在我面前,其實沒什麼可驕傲得意的!”

  重重一甩,夏鐘磬往後踉跄了兩步,馬氏立刻上前扶住了:“小姐,您還是别跟她廢話了,言歸正傳吧!”

  夏鐘磬擡起陰毒冰冷的雙眸,沉沉地呼吸着:“你聽好了,齊玉眉,要麼你從這塔頂跳下去,帶着你肚子裡的孽種一塊兒去找你的長風侯,或許我還能繞了焉蕊珠一命,否則……”

  “我連蕊珠的人都沒看見,憑什麼相信你?”

  “養娘!”

  馬氏從袖中抽出一方紅色絲絹,轉身面朝窗外揮了揮,稍候了片刻,旋轉樓梯上又傳來了咯吱咯吱上樓的聲音,齊玉眉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快步走到樓梯口處,低頭一看,隻見兩個護衛模樣的男人正押着一個頭戴黑罩的人上來,忍不住喊了一聲:“是蕊珠嗎?”

  “别着急,”夏鐘磬揉着剛才被捏疼了的手腕,冷冷道,“我會讓你死得瞑目的。”

  人終于還是上來了,不必其他人動手,齊玉眉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一把扯下了那人頭上的黑罩,一張熟悉的臉猛然出現在了眼前,那一刻,齊玉眉驚呆了——

  是蕊珠,真的是蕊珠!盡管人消瘦了許多,但模樣還是那個模樣,這真的是蕊珠!

  忽然再見到從前熟悉的人,齊玉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前不由地浮現出了赫城被破炎王宮被燒的畫面,那隐藏在心底深處的傷痛又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她不禁掩面痛哭了起來。

  “看見了吧?用你那雙會勾魂的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你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焉蕊珠。我說過會讓你死得瞑目,那就不會騙你,會讓你安安心心上路的。”夏鐘磬那冰冷傲慢的聲音再次響起。

  齊玉眉收住了眼淚,轉身瞪着夏鐘磬:“我死了,你真的會放過蕊珠嗎?”

  夏鐘磬嘴角浮起一抹蔑笑:“你認為你還有别的選擇嗎?你放心,我犯不着殺一個傻子,你死了之後我會放了她,讓她自己去自生自滅去!”

  “傻子?”齊玉眉連忙回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蕊珠,上前雙手捧住了這丫頭的臉,滿目驚愕地說道,“怎麼會是個傻子?蕊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玉眉小姐啊!”

  “嘿嘿……”這姑娘隻是咧嘴沖齊玉眉一笑罷了。

  “蕊珠!”齊玉眉急了,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變成傻子?

  “沒用的,”夏鐘磬在背後冷冷道,“她已經是個傻子了,你再怎麼喊她,她也都隻是個傻子而已,或許能記起你是誰,但永遠都變不回當初那個焉蕊珠了。怎麼樣?一個傻子,你救還是不救?你也可以選擇不救,但你若不救,我留着也無用了,今晚将要從這塔頂上墜落下去的便是她了。”

  “怎麼會這樣?”齊玉眉捧着蕊珠的臉眼淚嘩嘩直落,“怎麼能變成傻子?蕊珠你從前是那麼精神聰明的,怎麼能變成傻子呢?無畏要是知道了,該會多心疼啊!”

  “你要真替炎無畏心疼的話,那你就該選擇從這兒跳下去,好了,你們也是久别重逢,就先讓你們叙叙舊,你一會兒再告訴我答案吧!養娘,咱們去下面等。”

  夏鐘磬向馬氏使了個眼色,馬氏飛快地跟着她下樓去了,那倆護衛也緊随其後。下至一樓,夏鐘磬往上冷漠地望了一眼,然後問那倆護衛道:“阿連城将軍在外都布置好了嗎?”

  其中一個護衛答:“一切布置妥當,隻等夏小姐您出去了。您一出去,咱們的人便會沖進來抓人。”

  “不急,”夏鐘磬擡手在那隻擱于中央的大銅鼎上撫了撫,笑容更加地陰毒了,“就讓那倆人在上面叙叙舊好了,幾年不見,她們一定有好多話想說吧?”

  “小姐,奴婢以為就不用再等了,快刀斬亂麻呀!萬一大公子發現齊玉眉不見了,找了過來的話,事情恐怕就不好處置了。”馬氏有些心急道。

  “慌什麼?”夏鐘磬繼續在這一樓的佛廳裡轉悠,“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就算魏空明來了又怎麼樣?齊玉眉賊心不死,夜會炎國餘孽焉蕊珠秘密商讨複國大計已成事實,他來了這事兒就能抹得過去嗎?”

  “可是……”

  “你可真夠啰嗦!你能不能别那麼多話?”

  “小姐,夜長夢多啊……”

  馬氏口中的那個啊字未完,原本好好地立在身後的那兩個護衛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馬氏驚了一下,剛一回頭,一道黑影便嗖地一下從螺旋樓梯上飛落而下,一掌落在馬氏頸部,馬氏連嚎都沒來得及嚎一聲,便哐當一聲倒下了。

  “來……”

  “别喊!”

  夏鐘磬此時再想高呼,已經來不及了,一柄短而精巧的利刃已經直抵其柔軟的喉部了。

  “聽得出來我是誰嗎?”蒙面者口氣輕蔑地問道。

  “林蒲心?”夏鐘磬雙眉驚悚地抖了抖,愕然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沒錯,是我。”

  面罩往下一拉,露出了蒙面者本來的面露,沒錯,是她無疑。

  “真是你?”夏鐘磬又怒又愕。

  “沒想到吧?”

  “是齊玉眉那個踐人叫你來的?哼,來得好,來了正好将你們一并拿下……”

  “别做夢了!”她蔑然道,“就在方才這兩個護衛押蕊珠進來之後,阿連城設在這塔外的伏兵就已經全部被我們的人滅了。”

  “什麼?”夏鐘磬驚得目瞪口呆!

  “你以為你和阿連城設下的這個局很漂亮嗎?你做事始終是這樣,想好了開頭,卻從來顧不上結尾,總覺得事情再糟糕也會有人幫你收拾殘局。夏鐘磬,你和從前沒有變,隻是比從前更狠毒更愚蠢了些罷了。”

  “你想怎樣?”夏鐘磬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你不能殺我,你也不敢殺我對嗎?我是魏府的大少夫人,你殺了我,你絕對逃不出博陽!”

  她冷漠一笑:“這會兒想起自己是魏府的大少夫人了?你不是一直很嫌棄這個身份的嗎?你做夢不都想做炎骅裡的王妃嗎?還記得那封信和那塊佩玉嗎?我僅僅是僞造出了這兩樣東西就把你哄得天旋地轉了,你說你,得有多蠢?而蠢如你這般的人,又怎麼配得上炎國最厲害的王子炎骅裡?”

  “那信……那信是你僞造的?”夏鐘磬氣得瑟瑟作顫。

  “對,是我僞造的,你是不是絲毫沒看出破綻來?”

  “你……”

  “别激動,事情都已經過了,你激動也沒用了。”

  “你到底想怎樣?”夏鐘磬有些歇斯底裡了。

  這時,齊玉眉牽着蕊珠,同那個侍婢一塊兒下樓來了。她轉頭看了一眼蕊珠,對齊玉眉道:“先出去,外面有人接應你們的。”

  “那你呢?”齊玉眉擔心道。

  “我很快就來。”

  齊玉眉瞥了一眼夏鐘磬,帶着蕊珠和那個侍婢匆匆離開了這塔底。

  屋外,雨聲仍大作,塔内,安靜又悶熱。

  “你到底……到底想怎樣?”夏鐘磬眼裡噙着淚水,雙臂抱住自己不住地顫抖。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樣,今晚我們的目的隻是想帶走焉蕊珠罷了。”

  “你果然是炎氏餘孽?”

  “你打算去跟人告發嗎?”她含笑挑釁道,“你确信你說出來的話會有人信嗎?阿連城或許會信,但有一個人一定不會再信你。”

  “誰?”

  “你的夫君,魏空明。”

  “他未必不會信……”

  “那咱們就走着瞧,”她收回了那柄短劍,面浮輕笑道,“看你回去之後,他是信你說的炎氏餘孽還是信他最心愛的小妾已經遭了你的毒手了。”

  “你什麼意思?”夏鐘磬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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