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日立莊,344旅新指揮部之中。
元清旅長和時瑄政委并沒有因為在剛剛結束的一戰中新收複了廣大的區域而高興,相反他們的表情顯得很凝重。
“藤野……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家夥竟然是一個重要人物。”
元清旅長抽了一口煙,随即就吐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心情來品味香煙的滋味了。
“是啊,之前在我們的情報之中一直都顯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下級軍官。而這個藤野在之前也從來都躲在獲鹿縣司令部中,神神秘秘的。真的想不到這個日軍少佐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在指揮部中沒有最高指揮官的情況下,協調部隊守住了關鍵區域,并且還又膽量以話事人的身份與增援的一個聯隊協調對話,不簡單啊!
如果不是當時旅長您思維冷靜,沒有集中兵力攻打鬼子的幾個重要城鎮。我們很有可能在這一戰中吃了大虧呀。”
政委點着頭贊同旅長的觀點。
冀中南一戰,已經結束了三天。在這一場戰鬥之中,旅長戰前所制定的幾個戰鬥目标都已經完成,首先就是成功的突破了鬼子的封鎖,争取回了發展空間,其次就是有效的消滅的敵人的有生力量。
在冀中南一戰之中,雖然損傷很大,但對鬼子造成的損傷同樣不小,佐佐木聯隊幾近全軍覆沒,聯隊長佐佐木四六戰死!這樣的戰果足以激動人心,不過元清旅長和時瑄政委卻都十分的冷靜。
戰鬥結束之後,旅長首先做的就是整合部隊,選擇合适的駐地,和冀中南日軍恢複了新的平衡之後,又積極的整理戰鬥前後各階段的詳細資料。
旅長會如此的謹慎是因為有一件事讓他十分在意:在獲鹿、真定一線戰鬥進行到最後一階段的時候,本以為已經占據了主動權,可以适時結束戰鬥的旅長卻突然接到了報告。從保定方向竟然調動來了大量的日軍,數量在一個聯隊左右!
當時旅長就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尋常,要知道在日軍主力大量調離華北之後,各地的日軍就開始漸漸的由野戰軍轉為駐屯軍,能夠在短時間之内,就集結出來一個成建制的聯隊,這就代表絕對不是敵人臨時組織的,很有可能是鬼子已經蓄謀已久!
想通了這些之後的元清旅長當時就是驚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慶幸自己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如果不是當時元清旅長在關鍵時刻急流勇退,沒有再貿然進攻鬼子占領的城鎮的話,那麼久很有可能會被鬼子給前後夾擊。
然而在戰鬥結束了,旅長搜集關于最後一個階段的那一個鬼子聯隊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
在佐佐木離開獲鹿,帶着一個混成隊進兵南嶂的時候,獲鹿就處在了一個沒有最高指揮官的情況下。而在那個時候,在獲鹿主事的人竟然是之前一直被他們所忽略的獲鹿駐屯軍管,少佐藤野。而且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似乎新趕來的一個聯隊和這個藤野之間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好了,你老兄也沒必要恭維我,我這個人一向都是這樣,又多大飯量端多大碗。就算是鬼子沒有增援我也肯定要後撤,這次也就是一個瞎貓碰死耗子。”
旅長灑脫的說着,又抽了一口煙之後說到。
“算了,來日方長吧。日本陸軍興盛了幾十年,裡面不知道積攢了多少的能人,我們也不能把每一個日軍優秀軍官都擊斃,這不現實。這個藤野,我們慢慢的打交道吧,我有預感,他的背後有着很大的一棵樹,我們以後會和他們常打交道的。”
說着話,旅長輕輕的咳了幾聲,擦了擦嘴角之後便把自己的煙給掐滅了。不過政委很清楚旅長剛才這兩聲咳嗽并不是煙嗆的,而是這一段時間累的。這一場戰鬥之中涉及到的人員前後近萬人,要想把他們都調動安排合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對于腦力和體力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這幾天旅長顯然是累的不輕。
“旅長,要注意身體啊。”
政委在旅長的手臂上按了按,旅長又在政委的手背上點了點,算是回應感謝政委的關心。
“沒事兒,我的身體好着呢,小鬼子要是在我面前,我一個能打五個!
獲鹿的事兒先放一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說說。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剛說完‘彼’,也該說說‘己’了。
首先就是隊伍戰鬥力的問題,告訴下面各部隊,必須要加強對戰士們的訓練。武器裝備的短缺是實際問題,但不代表裝備短缺,那些缺少武器的戰士們就該站着被鬼子射擊。缺少武器,但絕對不能夠耽誤訓練!
在這一次戰鬥中,我們看到了很多的問題。部隊集結不及時,面對突發情況時反應慢,這些就是訓練不夠的體現。在這次戰鬥之中,明明在鬼子增援趕赴各個戰場之前,我就已經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可還是有的部分撤退不及時!造成了不必要的傷亡!”
聽旅長說到了這問題,政委這裡也是有話要說。
“不錯,對于戰士們不隻是在軍事上的訓練要加強,思想方面的建設同樣要加強。而且說句不中聽的話,思想教育不隻是在戰士上,在很多幹部當中同樣不能松懈。
說句不中聽的話,隊伍的整體戰鬥力下降嚴重,是不是因為我們有的同志在思想上發生了懈怠呢?!”
政委的表情很嚴肅,旅長也被政委這一番話說的一驚,雙眼瞪圓了看着政委。
“時瑄同志,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對于旅長的疑問,時瑄政委并沒有急着說話,他一向是說話做事謹慎的人。深知旅長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在沒有完全清楚之前他不會胡亂說,倒不是說他害怕旅長能做出姑息之事,隻是因為擔心旅長的身體。
“旅長多慮了,我的意思是說,我是說通過這次戰鬥,我們應該關注一下幹部們的培養問題了。對于很多優秀的幹部,我們應該予以密切關注,時機合适的話可以考慮給他們大展拳腳的機會。
比如說這次戰鬥中,在南嶂戰場上就有一位大放異彩的同志,424團一營長白林,以一個加強營的兵力,不止戰勝了敵人的一個大隊,而且在敵人數次增援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堅守到最後。我認為這樣的同志很值得我們的培養。”
時瑄政委這樣一說,旅長的眼睛也開始發亮。
“不錯,那個營長是叫白林。真是好樣的,不止打的兇,還能打的穩!是一個好苗子!簡直就像是第二個嶽斯良!當然了,更重要的這還是一個守紀律的‘嶽斯良’,确實是一位好同志。”
旅長這話當即把政委逗的噗嗤一樂,眼睛也彎成了兩條線。
“對嶽斯良玩心跳這碼事還沒忘呢?不過你說的還真對,424團一營确實是一向以穩中帶兇著稱。這嶽斯良同志還真是培養出了一個好幹部啊。”
難得誇一次人,旅長索性也就連着再多誇嶽斯良兩句。
“政委你還真就别說,嶽斯良這小子啊,不止仗打的好,帶隊伍也沒得說,手底下的營長啊還都有兩下子。不止這個白林不錯,他那個三營長啊,也是猴精的不像話,就像是嶽斯良的親兄弟似的。”
旅長這麼一說,政委也被提起了興趣。
“哦?是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有機會還真得去424團看看了。他們424團要真的是能人衆多的話,那咱們可要好好培養一下,就像這個白林我就覺得他做這麼一個營長有些屈才了。”
政委的話當即引起了旅長的共鳴。
“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就是這事急不得,得一點一點的來,不然咱們的第一道障礙就是嶽斯良,當初把李可為從他們團調走的時候他就老大的不樂意。”
“嘿呦,還有這事兒呢?!”
見旅長的談性甚濃,索性政委也就想要把這件事先暫時敲定。從一旁找出了白林的資料和對白林的初步審查結果,遞給了旅長看。
“哦?原來還是一個長征之前的老革命的了,嶽斯良還真是把手裡的人才藏的夠深的。”
看着白林的檔案,旅長先是發出了一聲驚歎,随後又接着看了下去。
“原來是瑞金時期參加革命的桂系兵,李白二人手底下的兵啊。說起來,桂系的那位小諸葛也姓白,搞不好這二位還是本家呢。”
旅長仔細的看着白林的事情,嘴裡還随口說了這麼一句笑話。政委聽着當即哭笑不得的搖着頭。
“旅長啊,這種笑話可不能随便開呀。”
“哈哈,這不是開心嘛,就這麼一說,不過我倒是真希望咱們挖出了一個可比肩小諸葛的人才。不過要我說呀,現在最美的應該就是他嶽斯良了。戰場上親手斬殺日軍聯隊長,他小子這次可是露了大臉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