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發到了馬莊,當陳繼廣看到杜宗祥召自己回*部的命令之後,立刻就明白自己事發了。
“是誰洩露的消息?難道是......”
團部之中,陳繼廣的腦海之中一個個的過着懷疑對象,而他的副官洪玄冰卻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陳繼廣要是敗亡的話,他的**絕對好不了。
“玄冰,你就不能老實的站在一個地方,走來走去的讓我心煩。”
聽到陳繼廣這麼說,洪玄冰連忙走了過去一臉急切的說到。
“團座,您怎麼不着急啊?姓杜的這個時候叫您回去,明白着就是知道了咱們的事,要是他出兵打咱們該怎麼辦?!”
陳繼廣冷笑了一聲。
“怎麼辦?杜宗祥既然都知道了,幹着急也**用,他要是真想打我,那我就陪他打!”
此時兩人的反應和之前完全是反了過來,當初森五郎過馬莊潛入紫雲山的時候,陳繼廣得知此事的反應是慌亂的,因為那時他所認同的身份還是晉綏軍,他身為一團之長失職了自然是怕上級怪罪;而洪玄冰當時仗着天塌下來大個兒頂,自然是并不慌亂還站着說話不腰疼麻痹陳繼廣。
可是現在不同了,陳繼廣投靠**人,洪玄冰是合謀之一,這不是之前杜宗祥責罰陳繼廣罰不到自己身上的事情,事關己身存亡,洪玄冰自然是不淡定了起來。
而陳繼廣大不一樣,早在決定投靠了**人之後,他就徹底給自己換了一副心腸,此刻東窗事發對于他來說反而不是什麼大事,幹這種買賣他早就想過如果是最壞的結果自己該怎麼應對。
“給**人發電報,就說合作的事讓杜宗祥知道了,讓他們立刻出兵接應,不然老子就自己去徐莊拿饷!”
現在陳繼廣最慶幸的就是前一天,在他的堅持下藤野從獲鹿那裡直接派**人和他接洽,并成功的建立的聯絡,算是徹底繞過徐途遠的卡脖子,不然現在這種被動局面,他還真有些慌神。
“團座,那這份電報?”
聽陳繼廣這樣安排,洪玄冰稍稍安了下心,同時又舉起杜宗祥的電報問到。
“不用管,就當**看見。”
陳繼廣幹脆的說到,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叫過來手下的三個營長讓他們把所有士兵都集合了起來。接着又命令自己的警衛隊将十來個箱子擡到訓練長上去。
陳繼廣所統領的這個暫編團還不到兩千人,但要說戰鬥力的話肯定是不差的,而且這段時間陳繼廣可是沒放松對隊伍的訓練,能夠一度得到杜宗祥的信任與看重,足見陳繼廣的個人能力。
“弟兄們!我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給你們訓練的有點兒狠,有些話你們嘴上雖然不敢說,但心裡面應該或多或少的都埋怨過我。”
站在訓練場的高台之上,陳繼廣舉着鐵皮喇叭大聲的說到,暫編三團的士兵們聽到陳繼廣這麼說全都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今天團長叫他們集合會是這樣一個開場白。
“訓練很累!打仗也很累!我陳繼廣也是從大頭兵熬上來的,當兵是把腦袋别腰上的買賣,我比你們都清楚;當兵求的是什麼,我也比你們都清楚。現在,我就把它給你們帶來了!都打開!”
一聲令下,警衛隊将擡着的十來個大箱子全都打開,在這些箱子裡裝的是滿滿的現大洋,在陽光之下銀光爍爍,晃得人眼睛都眯了起來,隊列之中有的士兵不自覺的吞了一下子口水。
“當兵不就是為了錢嘛!實話實話,弟兄們,你們這兵當的憋屈!咱們暫編三團,是後娘養的,是後到*裡的,不是杜*長的老下屬,所以咱們在*裡向來被人瞧不起!
在加上之前也确實是我姓陳的沒出息,惹得*長不高興,讓他給抽了一頓鞭子。這就要惹得全團都跟着吃挂落?!
前一段時間,我派洪副官去*裡給兄弟們領糧饷物資,結果呢?!*長隻給咱們批了一半!其他部隊的人都能拿到全饷,為什麼你們就隻配拿個半饷?這就是不公平!
今天,弟兄們缺的這份錢,我來給你們補上!*長要是怪罪下來,全有我頂着!”
陳繼廣在高台之上喊着話,下方的警衛開始将箱子裡的銀元分發到每一個士兵手裡。這個時候,被陳繼廣早已安插好的親信突然大喊了一聲。
“媽的!隻有團長對咱們好!這晉綏軍當的窩囊!”
這名親信突然喊出來的話把所有人都喊的一愣,就在衆人還**反應過來的工夫,另一邊又有一個聲音響起。
“團長對咱們弟兄沒說的,咱們當兵是給團長當的!不是給晉綏軍當的!”
“沒錯!咱們就聽團長的!團長能帶着咱們過好日子!”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就造成了一種聲勢浩大的感覺,而且不得不說陳繼廣培植親信的時候還真有些門道,他挑的都是那些在士兵中間有些威望人緣的兵。
有這些士兵在中間一喧嚷,大量沒什麼主見的士兵漸漸的也跟着附和了起來,一時間竟然真的就塑造出了整個部隊上下一心的樣子。
陳繼廣的心中一喜,見士氣可用當即就下達了命令,将軍營的防禦方向完全調了個個兒,朝着簡莊的方向挖出了壕溝,設好了防禦。
盡管已經決定投靠**人,可陳繼廣還**為**人拼命的打算,如果**人要是也出兵了,願意和他一起打杜宗祥他就打,不然他拔營就往徐莊方向走。
“大佐,陳繼廣發來電報說,他與咱們合作的事情被杜宗祥知道了,要求咱們現在就出兵,他絕不會獨自對抗杜宗祥,如果我們的兵力不及時,他會選擇出兵徐莊。”
聽到屬下這樣彙報,藤野先是一愣,接過電報看的同時也在考慮消息到底是從什麼渠道給洩露出去的。
“這個陳繼廣做事果斷,倒是一個做事情的态度,盡管他的語氣不是很友善,但我卻能感受出來他與皇軍合作的誠意。”
藤野就像是一個賤骨頭,陳繼廣威脅他他反而覺得高興。在将陳繼廣這邊的情況向保定的山縣勇男做了彙報之後,自己則是帶着一個大隊離開了獲鹿,朝着馬莊方向浩浩蕩蕩的開進了過去。
獲鹿這裡的動向當然是瞞不過嶽斯良的,作為知曉一切的人,他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的一個大概。
“估計是陳繼廣要叛變的消息傳到杜宗祥那裡,讓他給打草驚蛇了,陳繼廣向鬼子求援這才驚動了獲鹿的日軍。”
“團長,那咱們該怎麼辦?還是像上一次那樣幫杜宗祥牽制鬼子?”
王雙印聽完嶽斯良的分析之後在一旁問到,嶽斯良搖着頭将手中的探報遞給了他。
“怎麼牽制?還以為小鬼子是傻的?上一次吃了教訓之後,鬼子這次怎麼可能還走這條路,這次鬼子已經是學聰明了,他們走路北的那條線。
雖然在距離上有些繞遠,但是路北的那條線要比路南更平坦,同時也**我們給他們搗亂。鞭長莫及,咱們在這裡根本就救不了杜宗祥。”
聽着嶽斯良這般的判斷,團部裡的各位一時間也都有些悲觀,而坐在王雙印對面的黃克北卻是獨自一人盯着挂在牆上的地圖看的出神。
“團長,依您看這次杜宗祥是兇多吉少了?”
“老黃,你有什麼想法大可以說出來,老實說我現在又一個模糊的想法,還不是很通透,說出來咱們探讨一下。各位有什麼好辦法也都可以說出來。”
嶽斯良這樣說到,希望大夥集思廣益,能夠想出一個破局的好辦法。
“陳繼廣部叛變,可想而知混成三*的大量情報都已經被鬼子得到了,而且陳繼廣那一個團的戰鬥力可不弱,在這樣的局面下,要是正面打陣地戰的話,杜宗祥必輸無疑。
咱們去馳援簡莊?不成,要是鬼子從路北走的話,很可能會咱們早到簡莊,等咱們趕到了肯定是黃花菜都涼了,還容易被鬼子以逸待勞。”
王雙印首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不過随後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策略。而另一邊現在已經正式接任為一營長的張馳也在思索。
“要不我們就像當初在靈丘時那樣?趁着藤野帶兵出城的機會去攻打縣城,狠狠的給鬼子來上一下子?!”
“不行,這次可在靈丘的時候可不一樣,那個時候靈丘縣城裡已經是十分空虛,而且在縣城之中還有我帶着警衛排中心開花。
現在的獲鹿縣城裡面還剩下多少鬼子我們尚不得而知,如果鬼子有重型武器的話,我們的兵力就算是再多一倍也強攻不下來,盲目的損失兵力不可取。”
張馳的話音剛落,嶽斯良就搖頭否決了。這時半天都**說話的黃克北突然說到。
“團長,按照您的分析,這一戰混成三*基本上是必敗了吧?”
黃克北的話讓所有人都感到奇怪,這不是早就有了定論,他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不過嶽斯良還是耐着心說到。
“沒錯,雖然杜宗祥提前知曉了陳繼廣投敵的消息,但他赢得可能性很低。”
嶽斯良這樣說完,黃克北點了點頭,緩緩的開口說到。
“既然杜宗祥必敗的話,那我們的作戰目的是否也要改變一下,我們沒必要想怎麼幫杜宗怎麼打赢這一仗,是不是可以想想怎麼幫杜宗祥轉移?盡可能的保存他的有生力量?”
黃克北的這句話算是點醒了大夥。
“對呀,老黃你這句話有道理!我們還真都是繞住了,全都鑽了死牛角尖了,現在的形式無論是守株待兔還是圍魏救趙都不可為,我們早就應該折中想問題的!
如果隻是協助杜宗祥轉移的話,那就好辦了,通知劉川在尖山方向做好準備,給杜宗祥放開一個口子,幫他從那裡轉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