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剛剛伸了個懶腰,哈欠還沒閉上,就看到沐淵白大步走了回來,這讓她有些吃驚:“王爺,你今天不是去軍營操練士兵了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沐淵白掩飾一般的咳咳兩聲,換上一副笑意坐在安以繡身邊,将她攬入懷中:“想你了,就回來看看。”
安以繡可不是好糊的,看了沐淵白一眼,提起剛剛墨子鲮來過一事。
沐淵白正襟危坐起來:“他怎麼還敢來王府?”裝作一副他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模樣,可讓安以繡差點忍不住笑場。
“他給我賠罪,并且送上了一個人頭。”
剛剛墨子鲮和安以繡說人頭一事聲音明顯壓低,錢管家聽不清楚,再加上他也沒看到人頭長什麼樣,這段給沐淵白說的有些模糊不清。
聽到安以繡主動說起這事,沐淵白哪有不聽之理:“誰的人頭?”
“魏巍,你還記得我當初找他借兵十萬的事兒麼?”見沐淵白點頭,安以繡繼續道:“本應該是我們的援軍,最後意外變成了攻城,對這件事,墨子鲮的解釋是魏巍的父親曾經和你對戰,死于你手下,魏巍心懷恨意,所以仗
着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為由,帶兵攻北平,事後墨子鲮才得知這件事,便将魏巍九族全滅,以儆效尤。”
沐淵白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最終反問安以繡:“你信麼?”
安以繡不明白沐淵白為什麼這麼問,墨子鲮說的這個理由似乎并沒錯,不知道沐淵白為什麼會問出這句類似懷疑的話。
“你是怎麼想?”
沐淵白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揶揄了一句:“果真一孕傻三年。”
當然,他在這句揶揄換來的隻有安以繡一個大白眼。
“魏巍的父親确實是死在我手上,但是魏巍也不至于為了報殺父之仇而忤逆皇上,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魏巍是向誰借了那麼多膽子敢和皇上唱反調?”頓了一下,沐淵白繼續道:“再說,墨子鲮不是一個心大的人,他做事周全,怎麼可能派出魏巍便不管不問?據我所知,他有一個神殿,神殿的人不可能發現不出魏巍的舉
動,所以,這件事神殿一定和墨子鲮彙報過,隻是墨子鲮最後決定置之不理,他如今再過來和你說一切都是魏巍的過錯,難免哪裡有些不太對勁,你說呢。”
聽到沐淵白這麼說,安以繡再回想一下墨子鲮剛剛和她說的話,心中難免有些動搖:“隻是……他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株連魏巍九族,豈不是多此一舉?”
如果說這件事是墨子鲮授意,那他為何又要把魏巍九族誅殺?似乎有些沒有道理,平白無故還給他自己多了一個暴君的稱号。
沐淵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以繡,在她額上輕輕點了一下,安以繡下意識腦袋往後靠了一點:“幹……幹嘛啦?”“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沐淵白失笑将她拉入懷中玩弄着她的發絲:“魏巍帶兵攻北平一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極有可能是魏巍攻城失敗,墨子鲮便拿他做個借
口罷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隻是墨子鲮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妃在不在裡面?”
沒等安以繡想明白這件事,她就聽到有人在和笙玉說話。
笙玉沒想到自己剛剛送兩個小世子回房間,轉頭就碰上了安公子,當下笑道:“我也是剛轉回大廳,這便幫安公子看看。”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動作親昵的坐在一起,笙玉臉頰微紅,低聲道:“夫人,安公子來了,似乎是找你有什麼事,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見他,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去回
了他,讓他得空了再來。”
安以繡推了推沐淵白的兇膛,從他懷裡出來:“讓他進來吧。”
從笙玉說安伯樂有事找她時,她大概就猜到了是什麼事。還記得她和安伯樂定了一個3日之期給鑽石戒指,算下來,今天正好第三日,隻是安伯樂來的時間不太巧,沐淵白也在這裡,安伯樂一過來肯定要說鑽戒的事兒,她倒是不
能給沐淵白一個準備充分的驚喜了。
“姐姐!姐姐我來了!”
笙玉剛剛出去轉告安伯樂,就聽到一個滿是激動的童聲響起,然後安以繡看到被裹成小肉團子的安平順像一個球一般的滾了進來。
沒錯,就是滾……
他應該是大地之子,激動一下跌倒地上打了幾個滾,最後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她身邊。
安以繡忍不住笑了起來,揉了揉安平順的小虎頭帽,輕輕地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怎麼又摔了?”
安平順倒是無所謂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挺直了脊背,伸手在自己小兇口上用力的拍了拍:“沒事的!我是男子漢,我不怕疼!”說完這句話,安平順的大眼睛四處轉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沒有看到他要找的東西之後,臉上欣喜的小臉瞬間down了下去,撅起個小嘴,似乎可以在上面挂上油瓶
:“姐姐,我的小外甥呢?不在這裡嗎?”
安以繡被安平順由喜轉怒的反應逗笑,忍不住起了幾分逗弄他的心思,狀似一副悲傷之相:“平順這麼急匆匆的過來,原來不是找姐姐呀,姐姐傷心了。”安平順隻是個三歲的小娃娃,哪裡看得出安以繡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心下瞬間慌了,拉起安以繡的手左右搖晃的和她撒嬌:“姐姐,你别生氣,我也是想來看姐姐的,就
是想順帶看一下小外甥……”說到順帶兩個字的時候,安平順的聲音明顯的小了不少,似乎是有幾分心虛,安以繡也不至于一直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又揉了揉安平順的小腦袋,沖笙玉擡了擡下巴:“把
平順帶去和兩個小包子一起玩吧。”
安平順掩飾不住心中的歡喜,臉上瞬間樂了起來,和安以繡與沐淵白揮了揮手,屁颠屁颠的跟在笙玉身後離開。等安平順離開之後,安伯樂才在旁邊輕輕的咳了兩聲,他就在安平順之後一步進來,卻成了一個透明人,再不咳咳兩聲,隻怕這兩位都要把他給當成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