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最後商定在法醫科舉行。

　　就在安星的屍體旁邊舉行。

　　李哲文給龍飛笙打電話，說博君瑞要開會，龍飛笙指定的地點。

　　心髒的事情，應該能給博君瑞一個很大的沖擊。

　　他如今是專案組的負責人，有權對這案子做出最後的定論。

　　這案子，要麼成為懸案，以後有線索再開。

　　要麼，就這麼結論，但是，需要證據和報告彙報上去，這都需要博君瑞做。

　　來這裡開會，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博君瑞看着是一個特别倔強的人，未必輕易就信了。

　　既然他不信，那最好就讓他多看一些。

　　博君瑞和李哲文幾乎同時抵達法醫科。

　　龍飛笙帶上口罩，帶着兩人進入驗屍間。

　　助手沒在，偌大的驗屍間，隻有他們三人，還有未曾安置妥當的安星的屍體。

　　驗屍間十分冰冷，中央空調口噴出絲絲白煙，博君瑞站了一會兒都覺得有些冷，但是看龍飛笙卻是穿着單薄的短袖。

　　這個女人，真是從裡到外都透露着詭異。

　　三張凳子，圍成一個圓圈，就在屍體的旁邊，這樣開會，博君瑞倒是從沒試過。

　　龍飛笙先開口，問博君瑞，“這案子就是你所見的那樣，你有什麼打算？或者，你還有什麼疑問？”

　　博君瑞來的時候，已經把想要問的問題都在腦子裡列了一遍。

　　聽得龍飛笙問他，他直接就道：“當然有，始終沒找到龍柒柒的屍體，無法判定她到底是失蹤還是死亡，祈火說她穿越了，無稽，你說她死了，沒證據，龍柒柒在這個案子裡，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安星如果殺了這麼多女人，取她們的心髒，最終目的是為了殺龍柒柒，為什麼她不直接殺龍柒柒？而要先殺這麼多女人呢？龍柒柒隻是一介法醫，安星是警察，身手很好，要殺龍柒柒有許多辦法，不需要再殺其他人，至少，這點我百思不得解，還有，安星為什麼要殺龍柒柒？殺人動機是什麼？”

　　龍飛笙道：“安星是要殺龍柒柒，還是要逼她到某一個地方，隻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一點，是安星确實殺了那些女人，挖了她們的心髒，你從玻璃碗上也能看到，至于要深究安星的動機，我是法醫，無法深究，你跟李哲文兩個人讨論，不過，讨論之前，我覺得有一件事情需要說明白的，那就是别太相信你以前的辦案經驗，這案子，你沒有任何的經驗可以借鑒的。”

　　博君瑞眸色微冷，“自然，我更沒見過成立專案組，會派一群酒囊飯袋來。”

　　他看着李哲文，“你真的相信神鬼之說？”

　　“容不得我不相信，我都親眼見過了。”李哲文看向龍飛笙，“要不，你還是給他看看停車場的監控吧，我覺得，要說得明白，很難。”

　　“監控錄像果然被你們動了手腳。”博君瑞就知道，那監控錄像确實有不對勁的地方，可他不是這方面的高手，沒辦法看出端倪來。

　　龍飛笙拿出手機，打開圖庫，調取了那監控錄像，“我存在手機裡，你自己慢慢看。”

　　博君瑞看了一下，時長和他看的是一樣，道：“你這個還是修改過的，不是原版。”

　　“你看下去就知道。”龍飛笙淡淡地道。

　　博君瑞遲疑了一下，龍飛笙走過來為他摁下播放鍵，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博君瑞看了無數次的錄像。

　　但是，沒有消音。

　　他看到龍柒柒遲疑了一下，然後飛快說了一聲，“等一下！”

　　安星卻伸出手，說：“龍醫，你看看，便是這七個銅錢與七道符咒。”

　　再之後，安星猙獰地說了一句，“龍柒柒，你死期到了。”

　　之前的錄像，并未能清晰看到安星說這話的正面。

　　可這裡能看到。

　　他甚至能看到一道光，迅速在停車場裡爆開，之前的錄像裡，也似乎有光，但是沒有那麼刺眼，沒有那麼爆裂。

　　他也清晰看到，龍柒柒是消失在那一道光裡。

　　而安星，在龍柒柒消失之後，也倒地身亡，之後一動沒動過。

　　除了光芒和聲音，畫面沒有多大的改變。

　　博君瑞駭然，如果這個錄像是真的，那麼安星确實是兇手，殺害了龍柒柒，還殺害了那些女人。

　　但是，這錄像，可以遞交上去嗎？

　　那一道光，如此詭異，就算是停車場裡所有的的燈都開了，都沒有辦法制造這麼強大的光芒。

　　他的手，微微抖動。

　　若說之前還堅定地相信此案另有内情，而不是像李哲文和龍飛笙說的那樣，可如今，他已經信了七成。

　　“龍柒柒到底是什麼人？”博君瑞看着龍飛笙問道。

　　“我隻能告訴你，在這個案子裡，她是受害人，殺人者，是你一直相信的安星。”龍飛笙道。

　　博君瑞看着安星的屍體，真得很難相信。

　　李哲文道：“此案上頭很重視，逼得我不得不成立專案小組去專門調查，本來，這裡的一切在我的可控範圍之内，可上頭竟然把你調過來了，阿博，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瞞不了你，可這案子，确實詭異，兇手是找到了，但是沒辦法報上去，最後，我們決定跟你說實話，現在，你是專案組的負責人，你如果要如實上報，我會配合你。”

　　博君瑞哭笑不得，“如實上報？怎麼上報？”

　　這麼詭異的案子，誰信啊？總不能把所有的領導都拉過來，讓他們親眼去看看玻璃碗裡的一切。

　　那些心髒，确實是死者的，做過DNA的比對，但是，那些人有的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心髒卻才死了一個小時不到。

　　這又怎麼解釋呢？

　　“安星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啊？這總得說吧。”博君瑞道。

　　李哲文與龍飛笙對望了一眼，他既然問得這話，證明願意配合了。

　　李哲文道：“他真實的動機是什麼，誰都不知道，人都死了，但是，你用你的腦子給他想一個。”

　　博君瑞白了他一眼，“你還是局長呢，這話是你說的嗎？”

　　“無妨，我隻求息事甯人。”李哲文聳聳肩。

　　好一句息事甯人啊，博君瑞覺得，此案再追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還不如先存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