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很是坦然,就好像今天真的是來做客的一樣,并不是被擄來的,就那樣給中愈和九鷹留下了一個很拉風的背影,在這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拉長,似乎也有些孤獨。
中愈看着他踏步離開了,還沒等他出門,後面的人啪的在他腦後拍了一下,頓時讓他感到頭暈暈的,在昏迷之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不是吧,還來。”
就那樣直挺挺的倒下,不過還好,中愈的人接住了他,不然,砸在地上,可是好一頓痛了,說不定明天身上就會有青一塊紫一塊了吧。
剛開始接他過來的車夫,就這樣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将他擡走了,放上了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這算是今天的事情完美的解決了吧,至少在中愈的心裡是這樣想的。
天已經很晚了,天上的星星還是很明顯的,至少很亮,就那樣照在大地上,遠遠的看去,也不知道那束光是傳了多久,才傳到了這裡,在這亮堂的宅院裡,有一輛馬車,就那樣駛出了宅院。
中愈沒有離開審問的房間,這并不是之前的地牢,隻不過是改造了一下的審訊室,對于常心,他們還沒有将他完全與犯人對等,所以并不是在地牢裡審訊他。
中愈本來還打算在牆壁上貼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個字呢,不過六鷹拒絕了,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放在錦衣衛的诏獄好,放在這裡不合适,沒有那種刑獄的氣氛,所以,最後中愈答應了他的想法,按照他說的,交代他們,在诏獄的牆上,用紅染料刷上了這八個大字,在顯眼的位置,讓那些犯人都看見,這樣才具有威懾力呢,他們也很佩服中愈能夠想到這樣的宣傳語,既在心理上威懾了犯人,又在視覺上打擊了犯人的信心,總之是好處多多。
有些犯人看見這些東西,心裡承受不住壓力,就乖乖的招了,所以效果還是不錯的,中愈打算以後要是有機會了,就在全國的監獄裡都刷上這八個大字,也幫助地方上的官員,審理好案子,當然這得花時間,現在他是沒有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為什麼放他走?”九鷹望着醉醺醺的中愈問道,他是不怎麼理解的,就算是這個人有可能幫助他們,但是風險也是有的,不能保證,他一定會站在他們這邊的,畢竟大戶人家的公子,多少會有些心機,中愈也有,但是中愈對于他們這群一起玩命的人,還是很真誠的,至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視他們如草芥。
“你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嗎?”中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張嘴問了他一個問題。
“什麼?”九鷹有些愣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剛剛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事情,這一點可是不好了,自己剛剛可是全程盯着在,不管是常心的說話,還是自家大人與之談論的内容,他從頭到尾都聽得清清楚楚,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啊,除非在自己拿酒的那短短時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事實上,好像并沒有發生什麼啊。
中愈拿着還沒有喝完的酒壺,看着九鷹,覺得還是要跟他們好好說說,要多多交流,不然想不通就可能鑽牛角尖,甚至把自己和周圍的人都帶進去,那樣就不好了。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基本上就沒有問那個孩子一家人。”
中愈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他到底是理智呢,還是說真的就不關心?
“啊,這又能說明什麼?沒問也很正常啊,咱們之後談論的都是北方的奸細,這一點沒在話題上,他不提也沒什麼大錯。”從他們的角度上來說,這一點确實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這說明啊,他很清楚,就算張嘴了,我也不會同意他帶他們走的,所以隻是在我提到的時候,他回答了,之後自己就沒有主動的提起過,就算在臨走的時候,他也沒有說要去看看他們的話。這也就說明啊,要麼他把這件事情看的很清楚,知道不會做無用功了,要麼他就是根本就不關心,之前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咱們上當了,這樣的人不足以深交。我做的決策也就是錯誤的,而我們的錯誤就要付出代價,甚至是死亡。你,覺得他是哪一種呢?”
中愈笑了笑,很久沒有這樣的去揣度一個人的心思了,還是一個年輕人的心思,年輕人的想法是很會變得,特别是這樣的事情不多,但是時間特多而又懂得隐忍,想法奇怪的年輕人。
九鷹拉過凳子,坐下了,看着他,“當然是第二種了,不關心的話,他就不會獨自一人,按照咱們的指示,去那個小酒館了,如果不是心善,那他就演的太好了,虛僞的讓人都不得不佩服。
唉,這樣的人,如果他是真的擔心,那我覺得上天對他不是很公平,他就像是一個影子,每個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卻又對他一無所知,我真的想象不出,這些年他在常府到底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九鷹是個孤兒,自然知曉那些得不到關懷的人是個什麼情況,這樣的人的後期發展,全靠自己的心性,所以對于公子讓他去做這些事到底正确不正确,也隻有他自己能決定了,連中愈都沒有辦法決定這件事有沒有益處,因為不可控,說不定哪一天,這樣的情況就會發生逆轉,那個人就成為了危險因素。
“既然是第二種,那咱們也就不用多想了,先按照這個來,咱們得選擇相信他,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咱們還是同一個戰線内的,我仔細想過了,之前他做的事情,頂多給咱們帶來了困擾,對于咱們的布局還是沒有影響的,所以還是就那樣吧,順其自然。六哥去哪裡了?怎麼沒有見到他?”
中愈跑了一天,自然是希望聽到些好消息,但是老六到現在還麼偶有過來,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看來今天都沒有什麼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