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潮其實并不是個草包将領,看他幾月來攻城的方法,投石機,吊車,木牛,高梯,不管是工程量大的還是成本高的,他全都試過了,而且執行的很好,各種佯攻啊,強攻啊,甚至還用計射的雷萬春重傷,怎麼看這雖然談不上什麼名将但最少也應該及格了,但誰讓他碰到的是張巡呢?
戰場是個成者王侯敗者賊的地方,不管你在指揮的過程中是不是有失誤,反正你打輸了就是草包,如果用四萬人打兩千人還一直輸,那自然就是草包中的草包。
草包是沒人服的,因此這燕軍現在士氣極低,營帳裡三三兩兩插科打诨的小隊長也懶得管,至于那些規定的偵騎,站崗的警哨,更是統統不見,反正特娘的張巡也不可能大白天的來找死,要知道他們晚上的崗哨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正因此,張巡和南霁雲才能十分順利的在大白天裡潛伏到營帳的南北兩個門口,居然神奇的沒有被發覺。
那麼此時的燕軍在幹什麼呢?吃飯!
自從張巡他們開始煮方便面以後,這令狐潮成天郁悶的想要吐皿,第一天的時候好歹還大方了一回殺了一百隻羊,可第二天城裡居然又傳出了這種神奇的香味,總不能幹脆把剩下的羊都殺了吧?索性不管了,殺個一隻兩隻,意思意思就得了,反正平日裡都是這麼過的,反正就算是特娘的殺一百隻,我這個統帥在你們那依然得不着一句好。
可是這樣一來,燕軍的士氣就更加低了,每天吃飯的時候聞着城裡飄來的香味,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窩窩頭,能忍住不罵令狐潮十八輩祖宗都算是嘴上積德。
甚至于,到最後每天兩頓飯聞城裡的香味兒都變成了一種享受,咱吃不着,聞聞還不行麼?可問題是香味這東西,它越聞越餓啊!于是乎,這就出現了個怪圈,隻要城裡開飯,城外就必然跟着一起吃窩頭,而且一邊吃還一邊罵。
這張巡好個神機妙算,居然将燕軍的動向猜的八九不離十,臨出門的時候吩咐輕傷員給重傷号煮面,這香味傳到燕軍大營之中就跟中午鈴似的,燕軍紛紛三三兩兩席地而坐煮着一鍋沒什麼油性放幾片野菜的湯水,就着幹巴巴的窩頭伴着城裡傳來的香氣吃了起來,在突然聽到一聲爆竹之響的時候何種表情就可想而知了。
“殺!!”
張巡身先士卒,這唐朝時期的官,文武之間分界線還是不怎麼明顯的,上馬能舞朔下馬能安民是這一時期官僚的基本要求,因此這張巡的武藝居然還不錯,離着遠遠的就先是三支利箭,霎時間射倒三個敵軍,随後少數的幾百個騎兵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出,連枷舞動起來将大營攪的一片大亂,張巡在後率領步兵義無反顧的就沖了上去,一時間燕軍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斬殺了足有千餘人。
燕軍連忙站起來扔了窩頭撿起兵器就決定結陣迎敵,可還沒等他們找到自己的位置,南霁雲就殺到了。
張巡猛,南霁雲自然也同樣不甘示弱,張巡畢竟還是文人出身,可這南霁雲卻是遊俠兒出身的真正高手,後世傳說中他會足足七十二路槍法,能連開十弓而例無虛發,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當主帥他固然沒有張巡這樣的腦子和魅力,但要說沖陣厮殺,他可比張巡猛多了,不過眨眼的功夫,他這邊也殺了一千多人,速度比張巡還要快上幾分。
俗話說将是兵的膽,冷兵器戰争中一個優秀的将領能起到的作用是決定性的,而士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卻真實存在,張巡的部隊這段時日怎麼打怎麼赢,心中都有着一股子心氣兒,那是一種名為自信的氣質,一個人就敢追着燕軍七八個人跑,再加上方便面的營養和刺激,一個個更是勇如李逵,而燕軍這邊則正好相反,三兩個人對付一個唐軍也打顫。
這燕軍人數雖多卻沒有軍魂将膽,被突然兩面夾擊直接就懵逼了,再被騎兵這麼一攪,一時間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根本就來不及組織起有效的陣型,就被張巡打得是落花流水,眼看就要崩潰了。
而冷兵器時代,一支沒有陣型的軍隊不管是精銳還是農民軍,其實本質上都沒有什麼差别,一旦張巡他們在燕軍結成有效陣型之前擊潰燕軍,就算這令狐潮有十萬大軍恐怕也隻有敗逃了。
當然,如果令狐潮能在崩潰之前将陣型組織起來,恐怕敗的就是張巡了,此時的戰場,已經不僅僅是兩軍的厮殺了,更是兩位主帥能力的比拼。
或許,令狐潮能創造奇迹,戰勝深受将士愛戴的張巡?當然不可能了,最起碼秦浩這一關他就過不去,自從系統升級并且金币富裕起來以後,秦浩的能力早就不是區區敲邊鼓那麼簡單了。
縱身飛上天空,輕輕地一伸手,“呼風。”
如今的呼風喚雨被秦浩花了一萬多金币升了三級,輕輕一伸手,霎時間天空之中烏雲密布,還正正好好的覆蓋在燕軍的頭頂上,整個戰場極其分明的出現了黑白配,唐軍這兒陽光明媚,而燕軍卻烏雲密布。
還沒等燕軍驚詫起來,更讓他們絕望的天象出現了,大風。
狂暴的大風對着他們就嗚嗚呼嘯了起來,一時間卷起無數的飛沙走石,讓燕軍根本就睜不開眼,射出去的弓箭甚至還會拐個彎倒回來把自己刺死,而唐軍卻半點不受影響甚至射出去的弓箭威力還增強了許多。
此消彼長之下,燕軍這陣型是徹底布不起來了,而這奇怪的天象更是讓燕軍心驚膽寒,因為沒人注意到秦浩的原因,燕軍居然自然而然的将這風算在了張巡的頭上。
“張。。。。張巡施法了。”
“啊!!張巡原來會妖法。”
“靠,我就說麼,人哪有這麼厲害,這張巡是上天下來的星宿,人怎麼可能打得過神仙呢?”
“啊,一定是了,咱們現在是什麼?亂臣賊子啊,張巡這是老天派來幫李唐收拾咱們的啊。”
“嗚嗚嗚~張巡爺爺,我是被逼的啊。”
“張巡爺爺饒命啊!!”
“傻站着幹什麼,趕緊跑啊!安祿山亂臣賊子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跑啊!!”
“張巡爺爺饒命啊!!”
一時間,燕軍跑的跑,降的降,好一場大戰開始到現在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居然就結束了。
張巡面色如常看不出息怒,唯有手背上猙獰纏繞着的青筋表露着些許他的心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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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丘之戰,張巡以區區兩縣之兵,鏖戰令狐潮四萬叛軍,戰三月,決勝之,連追一天一夜七百八十裡,燕軍死傷一萬六千人,俘虜一萬一千人,其餘人馬不知所蹤,而令狐潮自己也死于亂箭之下,從此,張巡之名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