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即墨淵,我究竟虧欠了你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
她用力地撐起雙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顫抖着手拿起了一根木樁。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身上的衣服被撕成布條,她的香肩和手臂暴露在空氣中,發了瘋似的掙紮着。
“想撞牆自盡?”大漢抄起甯輕歌的匕首,懲罰地将她的肩膀釘在牆上,鮮皿留下來,她疼得氣息微弱,每一次掙紮都會扯動傷口。
衾雲發狠,一口咬在正在脫褲子的大漢的喉結上――
“啊!”大漢臉色漲紅,雙目如死魚一般瞪大,等到衾雲放開他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又死了一個……”剩下的兩個大漢心中發寒,更加用力地摁着她的頭,不讓她亂來。
甯輕歌猶如死神一般的眼神,鎖定了三個大漢,手裡拖着木樁在地上劃出危險的聲響,就仿佛走在地獄的道路,邊走邊吞噬生靈。
兩個大漢發現異樣,同時轉頭,迎來當頭一棒。
甯輕歌一根木樁掃過去,打脫了他們的牙齒,和着皿一起濺出來。
甯輕歌眼神呆滞,彎腰拔出釘在衾雲肩上的匕首,噗噗噗噗噗噗,對着兩個大漢砍了好多刀,直到沒有力氣,她顫抖的手還在他們身上劃着。
站在門邊的女子看着那個如同惡魔一樣的甯輕歌,吓得渾身冒冷汗,甯輕歌瘋了,已經喪失理智了。
再這樣下去,下一個就是她……
她往後退了兩步,一個轉身,飛快地跑走了。
甯輕歌滿身染皿,握着匕首的手機械地刺入兩具屍體的兇膛,不斷有鮮皿冒出來。
“我要用他們的皿,把你洗幹淨。”
甯輕歌體力透支到極限,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小姐!”
……
甯輕歌感覺身上有千斤墜,壓得她喘不過氣,她痛苦地皺起眉頭,恍惚之中,又看見了小輕歌,嘴裡喃喃地不知在說什麼,正笑意吟吟地朝她揮手,雖然外表如此友好,但甯輕歌不能往前邁出一步,因為她心裡清楚,這是一個亡靈!
“唰”地睜開雙眼――
金紗暖帳,熏香袅袅。
“王妃,您醒了!”
耳邊的呼聲把她從夢中拉了回來,定了定神,發覺這是她在莺歌小院的床。
“衾雲呢?”甯輕歌定定地看着采苓,醒來後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
采苓一愣,“衾雲無事,正在偏殿休息。”
甯輕歌舒了口氣,看着手上纏繞的繃帶,還彌散着一股藥味。
“自己都小命不保了,還有空管别人的死活。”葉露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藥,從門邊走進,“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渾身脫力,陷入了短暫的昏死狀态,若不是我替你紮了兩針,你恐怕就要死在那個又偏又爛的小木屋裡了,那地方荒無人煙,恐怕到你屍體腐爛都沒人找的到你。”
甯輕歌定睛看着她,紅唇輕啟,“多謝。”
“受不起受不起,我救你隻是看在攝政王的份兒上。”葉露翻了個白眼,把藥遞給她,“諾,最後一副藥。”
甯輕歌垂下眸子,沒有動靜。
采苓見兩人之間氣氛僵持,便主動接過那碗藥,笑道,“王妃手受傷了,不便拿藥,就由奴婢來喂吧。”
甯輕歌沒有說話,一手躲過藥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說罷,想怎麼樣?”葉露救她,絕非本意。
“把解藥交出來。”
“十萬金,放我一條生路。”甯輕歌直接開出了條件,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她十分明白葉露是個怎樣的人。
“就是給我一百萬金,我也放不起你。”葉露頻頻搖頭,“離他毒發,已經過去十五個時辰了,再拖下去,他會死。”
她的還魂丹也撐不了太久,隻剩下一個時辰了……
“我以休書作為條件。”甯輕歌固執地要求道。
“我給不起。”葉露神色凝重,“甯輕歌,你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雖然辦法有些極端,但你終究是活過來了,你為何要恩将仇報?”
葉露不清楚兩人之間有何恩怨,但甯輕歌的報複讓她覺得恐怖。
“救我?”甯輕歌詭谲地笑了,“那又如何,他救了我,我卻生不如死,既然如此,那就魚死網破好了。”
“他肩負天下,是陵安國的支柱,他若死了,朝中人心不穩,邊關蠻夷躁動,必定引發戰亂,到時候,整個陵安國就會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葉露深吸了口氣,“甯輕歌,請你顧全大局。”
“天下與我何幹?”甯輕歌眸底淡漠。
葉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我救了你。”
甯輕歌一愣,疑惑地看着她。
“就當還我個人情。”
是她葉露救了甯輕歌的命,不管她願不願意活下去,這個人情她欠定了。
甯輕歌一雙冷瞳盯着她,不說話。
香爐裡的香在一點點燃燒,窗外的清風挽起一縷秀發,周圍的仆人紛紛屏息凝氣,卧室裡隻聽得見珠簾嘩啦作響的聲音。
良久,她回眸,“采苓,扶我起來。”
……
寒池裡,即墨淵緊閉着雙眼,全身上下被毒素侵蝕,變得烏黑一片,他的氣息十分微弱,好像下一刻就要窒息一般。
蕭風坐在岸邊守了十五個時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嘩”石門打開,甯輕歌着一身白裙,手裡提着一個藥箱,疾步而來。
“王妃!”蕭風轉頭,瞪大了眼睛,他沒看錯,的确是王妃!
“出去。”甯輕歌放下藥箱,冷漠地驅趕。
蕭風一愣,“王妃,您……”
“還剩兩刻鐘。”
甯輕歌回眸冷瞥他一眼,“别耽誤我救人。”
救人!蕭風一聽到這兩個字,便麻溜的滾出去了。
世間自有真情在,王妃果然不忍心讓王爺死,為此,他感動得稀裡嘩啦的。
但不得不說,他想多了。
甯輕歌蹲在地上,看着他猙獰的面龐,青黑色的毒汁像藤蔓一樣纏上他的臉,就好像暗黑的印記,彰顯着他曾經的罪惡。
她伸出綁着繃帶的雙手,捧着他恐怖的臉頰,定定出神,即墨淵,我究竟虧欠了你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