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侍寝風波
“臣妾(奴婢)恭迎皇上!”
“起吧!”
“謝皇上!”
幾天沒見東如了康熙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正可謂是看什麼都不順眼,進來後也沒有要和她們聊天的打算,略坐了下就開口叫她們各自散了。
“天晚了,都休息吧!”
小佟佳氏、郭絡羅氏及董氏明白康熙這是在趕人了,心裡都有些發酸,卻也明白她們這批進宮的人中佟佳婉瑩的份位最高,第一個侍寝也屬正常,便個個儀态萬千地行禮離開。
隻佟佳婉瑩面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起身随着康熙進卧房。
“表哥,婉瑩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佟佳婉瑩感性地看着康熙,她從懂事起就開始盼着長大嫁給他,待十五歲後就盼着自己不要再長大了,生怕他會嫌棄自己年紀大,如今終于得償所願了。
康熙聽到她叫表哥,第一反應就是東如在叫她,待看清她那原本與生母六七分相似的面孔,被她畫成七、八分後,眉頭便皺了起來。
“進宮以後要好好學學宮規,宮裡不比佟府随意,你是朕的妃子了,以後不可以有表哥、表妹的稱呼,希望你沒有第二次!”
私下裡康熙說話也就沒那麼客氣了,在他心裡的表妹隻東如一個,而表哥這稱呼,他也理所應當的認為隻能屬于她一個人專用。
佟佳婉瑩一聽這話,臉上的回憶及感傷還來不及收回就凝在臉上了,心裡委屈極了,她自幼就和康熙認識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他心裡是不同的,好在她還知道不能和他争執這個問題,隻得委屈地向他請罪。
“是臣妾失禮了,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你要記得你代表了佟家,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舅舅家的女兒,康熙真懶得和她說這麼多。
“是!”見康熙沒話了,佟佳婉瑩便仗起膽子上前:
“天色晚了,皇上要歇息麼?”
康熙拿出懷表看了眼時間,便點點頭。
說到這懷表還是從海外進來的,有兩隻大小不同但款式相似的,他送了東如一隻,自己一隻,被東如叫住“情侶表”。
這名字他也喜歡,又開始想東如了,這幾天他也不敢出宮去看她,生怕她看到他生氣,不想那丫頭竟然也沒進宮,讓他愛不得,恨不得的。
剛回過神來,就見有人頂着額娘的臉,在給他寬衣,康熙立馬閃身躲過,這才想起來眼前之人是自己新納的佟妃。
心裡湧起一種不舒服感,看來之前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把與額娘相似的佟佳婉瑩接進宮就沒事了,可現在才知道,自己怎麼可能和一個長得像皇額娘的女人親熱?
這是對自己皇額娘的亵渎,多看她幾眼他覺得都無法面對額娘的畫像了。
連忙将被解開的衣扣系好,康熙沒再看佟佳婉瑩:
“你放心,隻要你安分守己,朕不會虧待你的!你要清楚你身上背負的使命,朕去佟貴人那休息,你早些安歇吧!”
喚上心裡驚訝萬分的梁九功,便去了偏殿。
康熙這會兒心裡不禁也有些後悔,之前竟然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好在佟家還有一個女兒進宮,更好在她長得不像額娘,不然自己豈不是要給佟家沒臉了?這與他的初衷相反。
康熙一走傻眼的佟佳婉瑩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是怎麼惹怒皇上了?他一直在對她說教,可怎麼突然又離開了?雖然是去自己親妹妹那,但明天皇後用印時自己豈不是成了整個宮裡的笑話?
什麼叫“隻要你安分守己,朕不會虧待你”,連她的房都不進還不叫虧待麼?
越想越委屈的佟佳婉瑩趴在床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吓得她的教養嬷嬷連忙進來勸解她。祖宗诶,這可不是家裡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可是皇宮啊,萬歲爺前腿剛離開,再說你聲音大一點在偏殿的人都能聽到了。
佟佳婉瑩從康熙進來開始回想,琢磨了很久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惹他不滿了,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麼?
其實她哪知道自己是成了這張臉,敗也這張臉啊!她是注定了不可能和康熙有再近一步的發展了。
倒是正要就寝的小佟佳氏,一見皇上來了頓時高興得連忙要重新梳妝,被康熙制止,二人也沒什麼交談便歇下了。
而一夜沒睡的佟佳婉瑩自然也沒錯過他進小佟佳氏房間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叫水的響動。
第二天宮裡諸人果然沒有放棄這個可以打擊佟佳氏的機會,請安時那個諷刺啊,讓佟佳婉瑩都恨不得稱病不來了,再加上小赫舍裡氏及萬琉哈氏這兩個選秀時的仇人在,更讓她心裡不痛快了。
“佟佳貴人昨天晚上辛苦了,皇後娘娘可得好好賞點東西啊!”小赫舍裡氏不懷好意地看着佟佳婉瑩卻向她身邊的小佟佳氏道喜。
“赫舍裡貴人說的是,容嬷嬷,去把本宮新得的那套點翠頭面拿來!”
“是,娘娘!”
小赫舍裡氏聽到她的稱呼後,眼中閃過妒恨之意。她們是親姐妹,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皇後,一個卻被她隻能稱姓道貴人,心裡非常的不平衡,卻還隻能忍下。
小佟佳氏怯怯地看了看佟佳婉瑩,見她沒什麼表示便小心地上前接了,向皇後道謝。
“有功就要賞,你們也是一樣,要早點為皇上開枝散葉,到時本宮和皇上都不會虧待你們的!”又看向小佟佳氏:
“以後啊,要有什麼難處随時都可以來找本宮,本宮替你做主!”
佟佳婉瑩又聽到虧待二字,心裡正不舒服,就聽到皇後這種挑撥之詞,臉上硬裝出來的從容都維持不下去了。
而小佟侍氏也打了個哆嗦,飄飄然的心頓時回到了地上。她不是傻的,會相信皇後的好意。
她隻是想給自己姐姐找個不痛快,可沒想要真的狠踩她,自己和她同父同母,一損俱損,她真敢如此阿瑪都不會饒了她。
她對姐姐不滿許久了,嫡親姐妹,從小到大她卻要比自己高貴不少,家裡人人都要讓着她,有好東西都要讓她先挑,姐妹們有了矛盾長輩們也都是站在她那方站自己等人道歉,憑什麼啊?
對于自己昨天能扇她臉她是真的很解氣的,别看你份位比我高,等日後我比你得寵了,我倒要看看家族支持誰!
而另一邊如妃雖然一親不待見家族新扶植的親妹妹小鈕祜祿氏,但在别人刁難她時還是伸手拉了一把,雖然沒什麼姐妹真情,但和前兩對相比,也算是有人情味了。
這三對嫡親姐妹真正是面和心不和,真不知道她們所在的家族是如何想的。而宮裡女人多了,機鋒自然也就多了。
皇後一直看着她們你來我往的,隻坐在上首看熱鬧并時不時的撥一下火,她們鬥起來最高興的莫過于皇後了。
隻是她這份高興也沒維持多久,不一會就被康熙就派梁九功來傳口谕給打擊了。
康熙口谕的大意是後.宮人增多了不少,皇上體諒皇後一個人管理起來太辛苦了,因此特命如妃及佟妃一起輔助皇後打理宮務。
如妃倒是真的驚喜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插手宮務。
對于她這個無聖寵娘家又已放棄的妃子來說,插手宮務自然能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一些,因此歡歡喜喜地謝恩了。
而佟佳婉瑩這時也明白康熙昨天說的不會虧待指的是什麼了,隻是面目雖然笑得驕傲,内心卻是苦澀的,看着自己身邊滿面嬌羞地代替自己承寵的親妹妹,心裡恨極了。
她告訴自己,沒關系,不要放棄,終會有機會的!
皇後沒想到皇帝這樣打她臉,笑容都維持不住了,心裡卻明白,皇上這是對她在選秀時算計佟佳婉瑩不滿。可她都已經進了不是麼?還是高位妃子,他還想怎麼樣?心裡再不滿臉上卻要維持住皇後的氣度。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兩位妹妹了!”
散場時不少人都在面面相觑,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真的很寵愛佟妃?可昨天為什麼要越過她寵幸她的妹妹呢?
東如最近是真的沒空打聽宮裡面的新聞,她如今正忙着吳東喬婚禮的事呢。
别以為她是因為什麼姐妹情深虛僞借口,是她自己無聊了,用她額娘的話就是跑野了在家閑不住。
吳家在京城的家人及族人都不多,因此人手有些不足,吳三桂讓他帶兵打仗可以,讓他管這些庶務那真是讓淑雅頭疼了。
最能幹的兒子吳應雄又在雲南來不了,二兒子又是個書呆子,因此東如便請命接手。
淑雅公主覺得給她點事做省得她閑不下來惹事也好,便真的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交給她去做,不想人家完成得竟然出乎了她的預料。
于是淑雅公主幹脆就把女兒當小子使喚了,很多都交給她,這使東如整天帶着會武的幾個丫環和嬷嬷在外面跑。
晚上淑雅公主還和吳三桂開玩笑,說東如這丫頭就錯了性别,就應當是個兒子才是,聽得吳三桂那個自豪。
又過了幾天,康熙實在忍不住思念,帶着幾個人悄悄地來到了平西王府。
淑雅公主看着熟門熟路進來的康熙心裡閃過了然與驕傲,忙着笑上前:
“皇上怎麼有空過來玩?”
“姑母,你都說了是過來玩的,就不要叫皇上了,隻當正常侄子來姑母家竄門吧!”
“好,快坐吧。這幾天忙得也沒時間去給皇額娘請安,她老人家可好?”
“好,就是離了如兒飯都吃不香了,整天念叨着她呢!對了,如兒呢?”康熙順勢提出目的。
“她啊,出去辦事了,還沒回呢。你也知道,家裡現在忙着長女的婚事,王爺又是個不通庶務的,多虧了如兒能幫上手,不然我就得去找福全和常甯幫忙了。”
若不是不想和他們二人接觸多了讓康熙忌諱,淑雅可不早就想去捉人了。
聽說東如不在康熙好生失望,正想着是不是出去找她時,就見吳三桂匆匆從外面回來,一見到康熙也在頓時驚喜道:
“皇上來了,太好了,臣有機密軍情正要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