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苦逼身份
委托人東如并不是錢家的家生子,是從小被賣進錢家的,人生得機靈便被錢氏選在身邊做丫環,因識了幾個字倒也得她的看中。
錢氏在無奈之下将委托人擡起想要跟兩個姨娘打擂台,可東如一個沒靠山的侍妾哪有那底氣,明哲保身的做法讓錢氏不滿意,處處磋磨她,連帶一等、二等丫環都瞧不起她,認為她給二爺做通房是心氣高了,對主子不忠。
這可能是大家的嫉妒心理罷了,她們也不想想,一個身契在主母手中的丫環如何能違抗主母的意願,又不是她主動爬的床。
但遷怒的錢氏可不管這些,原本對委托人也隻是時不時的打罵一翻,可是在委托人意外有孕後便容不下她了。
尋了個錯處,将人打得半死發賣出去。
委托人醒來後人已經被賣進了青。樓,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
在青.樓掙紮了兩年就死了,懷着對錢氏的恨意委托人出現在了七号當鋪。
她的願望一是要保護肚子裡的孩子,二是要讓錢氏被休,也嘗嘗被人羞辱的滋味。
委托人的思想到底掙不脫丫環的思想範疇,有一定的局限性。
讓東如無語的是,她是第一次做通房不說,還第一次幫别人養孩子!
這次委托人生病也離不開錢氏的手腳。
二爺要去北方做生意,原本打算要帶着委托人一起,這讓錢氏心生不滿,認為委托人背着她勾.引二爺,要脫離她的掌控。
隻是二爺都發話讓東如跟着了,她也不敢明着反對,就在出發前叫人将東如推進湖裡,雖然沒有淹死,但也得了風寒,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這樣一來二爺自然是沒辦法帶着她了,隻能自己孤身上路。
錢氏做了這還不滿足,東如帶病仍是要她上前面去伺候着,也不怕被傳染了。
如果是委托人這會兒應該誠惶誠恐地爬起來去伺候了,換成東如就不同了,她才不管呢,躺在床上休息自己的。
閉上眼睛東如思索着,目前的情況其實并不太好,原劇情上說二爺走後不久東如就暴出有孕,那麼離被迫堕胎發賣青.樓其實并沒有多長時間了。
太太急着抱孫子,大爺是庶出,隻是二爺才是她的骨肉,如果她知道東如有孕那一定會派自己人來保護的,她不會管孫子從誰的肚子裡出來。
也就是錢氏說動手也就在這一、二個月中了,不然月份大了肯定會被别人發覺,那時想要不動聲色地弄死東如母子是不容易的。
那她可得好好想想今後的路該怎麼走了。
向太太求助?
這并不現實。這個時代的人講究尊卑,自己隻是一個通房就如同一個丫頭,就算是太太想要出手保護,那也隻能叫人來照顧自己,自己還是活在錢氏的手底下,畢竟自己是錢氏的人,太太也不能說把人奪了,隻能用婆婆的身份壓迫她容下自己。
這種情況下錢氏答應了,自己也不能放心啊,都是女人,哪能不了解女人狠起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至于那個去北方的二爺,委托人的印象中一直不深,她對二爺是有些怕的,因為在床上沒少被折騰,而被她折騰完第二天錢氏就會狠收拾她,因此讓她對二爺産生了懼怕心理,從沒想過找他求助。
這樣算下來,看來最好的辦法隻有等被發賣了。
自己逃走不是不可以,東如的武功還在,融合幾天也就可以用了,但在這個時代逃奴是活不了多久的,身契在人家手中,自己又沒有身份文牒,城都出不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被賣了以後再想辦法了,畢竟除了錢氏沒人會專門想要對付她,等賣了後自己把自己贖出去也可以。
摸了摸脈門,果然隐隐滑脈的感覺。
其他都好說,但這懷孕一事還真不能被人發覺了,如果孩子沒了她任務也不用做了。
想清楚了,正想眯一覺,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來人也沒敲門直接進來:
“東如姐姐,奶奶叫你過去呢!”
哦擦!
“我知道了,謝謝你過來叫我!”
丫頭搖搖頭,說不用,也不敢多和東如說話就走了。
東如這會退燒了,人也能起來了,隻是臉色很不好看,照鏡子看了看東如覺得很滿意,一看就是正病着的樣子。
“奶奶……”
一個茶杯飛了過來,東如裝作不經意般側頭閃過,“啪”杯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錢氏一看頓時氣得眼睛大睜:
“好你個小賤蹄子,翅膀硬了是吧?仗着伺候了爺就敢不把主人放眼裡了,劉媽媽,給我教訓教訓這個膽大包天的惡奴!”
“是,奶奶放心,老奴一定好好教訓這個賤婢!”劉媽媽長得膀大腰圓的,一臉兇狠地慢慢走向東如。
東如隻淡定地看着她們主仆做戲,見劉媽媽緩緩舉起大手要扇她方才緩緩開口:
“奶奶專門讓人叫奴婢過來就是為了教訓奴婢?”
“我教訓你不應該麼?你以為成了通房就可以飛出我的手掌心了麼?那是做夢!哪怕有一天你成了姨娘,那仍是奴身,身契一天在我手裡,打殺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錢氏非常的不滿。
自打她嫁進來二爺就一直對她淡淡的,也沒和她住在一起,隻每月來個三、五次的樣子,她自己都還曠着,太太竟然又擡了兩個姨娘來分寵,那是太太的人她不能輕易動,這東如是她的人想怎麼磋磨還不是憑她自己。
“奴婢是奶奶的人,姐姐想要教訓奴婢自然是可以的。隻是奶奶大張旗鼓地叫奴婢過來,想來西院的兩位也應該是知道的,奶奶确定教訓奴婢讓她們看笑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即使心裡不爽,東如也不是不能低這個頭的。
看到這裡C01松了口氣。
東姐的性子就是太剛了,突然給了這樣一個任務顯然是要規整下她的性格,如果她選擇硬碰硬那還真是麻煩,好在東姐有理智。
錢氏一聽果然叫劉媽媽退下。
即使心裡再怎麼讨厭東如,但恨毒了的還是那兩個姨娘。
東如身契在她手上,她倒不怕她鬧出什麼夭蛾子來,反倒那二人,一個是太太身邊的大丫環,一個是太太的遠房親戚家侄女,家道中落自願為妾。
這二人都不是她能輕易磋磨的。
讓她們看到自己收拾通房在太太面前告了刁狀,那就得不償失了。
要說這人還真是矛盾,做都做了,還非要頂塊遮羞布,好像這樣做更高端一般。
雖然不能在東如的俏臉上留傷,但錢氏心還是不順的:
“針線房那裡洗的衣服穿着不舒服,以後我的衣服都由你親自去洗。”
“是,奶奶!”東如不以為意。
她自己都不太會洗衣服,還能幫人家洗?
反正就算她什麼錯沒有,這錢氏也能挑出毛病來,那既然如此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在一屋子丫環的同情、鄙視、嘲諷的目光下,東如淡定地提着包着髒衣服的包袱去了針線房。
錢氏又不勞作穿的衣服能有多髒,東如隻放了洗衣服用的皂角泡了泡,然後就晾出去了。
輕松地洗完衣服就開始在府裡逛了起來。
針線房的幾個洗衣服的婆子們在東如走後同情地感歎:
“這二奶奶看着是個好的,沒想到竟然這麼磋磨身邊的人。”
“可不是,這個如姑娘也是個可憐的,都是姑娘了,地位反倒不如之前做丫環的時候高。”
“那也怪她自己心大,好好的大丫環做着不好麼?非要爬床做通房,有今天這下場也是活該!”
“老嫂子這話我可不贊同。咱們都是沒有自由身的下人,主子怎麼說就得怎麼做,難道還能由着自己挑選不成!二奶奶擡舉如姑娘,那如姑娘還能違抗?”
“說一千到一萬,為了家裡孩子好就不能讓她給人做妾,看着風光内裡的苦誰說得清,哪裡趕得上配在外面做正頭娘子!”
“可不是!”
另一個婆子臉就臊紅了,她女兒在大爺房裡做丫環,正在努力想往上爬呢,她本就心虛,現在聽人這樣說就當大家在諷刺她,一臉怒氣的張口:
“你們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做了正頭娘子又如何?還不是像我們這樣什麼髒活累活都要做。做了侍妾姨娘的,不但不用幹活,好運氣的還有小丫頭服侍,穿金戴銀的,不比咱們強?再說了,想往上爬那還得有本事才行,就你家那姑娘長相,想往上爬還沒人要呢!”
“你這老虔婆在說誰?你自己不要臉還想着拉扯哪個……”
說着幾人便動起手來。
東如這裡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也到了午飯時間。
看到小丫頭送過來的飯菜,東如一臉的那個啥的表情。
柳家做為江南第一大富商家裡窮的要給侍妾吃豬食麼?
這是湯麼?泔水吧!
兩個菜,隻有炒青菜還能看,綠油油的,應該隻是水裡滾了一下,沒有油沒有鹽的,在現代減肥倒是可以,但在這古代那是窮人家都不吃的。
另一個菜看不出是什麼菜,發出難聞的味道。
米飯是碎米,明顯能看到裡面的沙石,看到這樣的飯菜誰還會有食欲!
這真的是專門來惡心人的。
東如不知道錢氏是怎麼想的,她這麼虐待自己一手擡舉的通房,難道就不怕身邊的人寒心?</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