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的“虎嘯遼東”奇襲作戰計劃,很快便被全軍知曉,頓時,得知消息的軍士們争先恐後地去找自已的長官,要求務必帶自已去,以得到再立新功的機會。
這讓張行猛、雷傲、上官雲傑等人既為難又欣悅,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根據平時訓練表現和往日作戰成績來挑選,将李嘯定下的名額選定合适的戰兵。
李嘯開完會後,在堡内巡視了下番,想回自已房間休息,卻未想到,吳之菡正嘟着嘴堵在他房間門口。
“之菡,怎麼了,一臉的不高興樣子。”李嘯打趣道:“你看,你的小嘴嘟的都能挂個油瓶兒了。”
“少來,李嘯,為何你要去攻打黃骨島堡之事,竟不告訴我,讓我從那些軍漢處打聽後,方得知了此事!你說,你為何不告訴我!”吳之菡柳眉深皺,一臉不快。
李嘯見她這副生氣的嬌态,不由得笑了:“你呀,還真象孩子一般,我等這番去遼東作戰,兇險異常,我也是怕你擔心,才不對先對你說的。”
吳之菡撇了撇嘴:“哼,我才不擔心你呢,你是屬貓的,怎麼也死不了。”
2,李嘯聞言,故意沉下臉來:“你看你,怎麼說話呢。”
吳之菡将臉扭向一邊:“我不管,你若去遼東,那我也要去。”
李嘯露出生氣的表情:“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當我們是去遼東遊玩麼,我們可是去和鞑子生死厮殺,一個不慎,便再回不來了。别鬧了啊,聽話。”李嘯說完,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撫慰。
吳之菡用力打開他伸過來的手,直沖着李嘯面孔嚷道:“不!我要去!你去哪,我也要去哪!我知道你怕我成為你的累贅,告訴你,本姑娘的武藝可不錯的,以前跟着我老爹在遼東也殺過鞑子。我不須你保護我,到時,可能還要我保護你還差不多。”
李嘯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那你真的要去?”
“對,就是要去!”
“好吧,那我就再說一遍,不準!”
李嘯也不進門了,轉頭走開。吳之菡臉色氣得發白,她望着快步走遠的李嘯的背影大罵:“李嘯,你這混蛋,告訴你,老娘我就是要去!”
李嘯沒走多遠,便碰到了一臉不滿的槍兵後隊隊長關質。
“李百戶,憑什麼楊振和高小飛他們都能去,卻留下俺在這邊守城,俺也想去殺鞑子呢。”關質一臉怨婦狀。
“關隊長,這段時間你與劉揚壯兩人将這高龍堡整修得極好,我看你是個很不錯的内政型人材,定能協助趙傑将這高龍堡管理得井井有條。而這次奇襲作戰,兵力無法帶太多過去,而這高龍堡,那是我軍基地所在,全部後勤辎重皆在此處,需得好生守衛才是,關質你切莫以為這隻是小事一樁,需知你肩上的責任,亦是重大啊。”李嘯鄭重言道。
關質低頭無語,最終還是接受了李嘯的安排。
這幾天,簡選出來的士兵,開始單獨列陣,演練配合,李嘯注意到,這些被選上的士兵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激動的神色,人人都是一副自信昂然的神情,估計在他們看來,能被選上參加這次遼東作戰,應該是一種難得的榮譽。而那些沒有被選上的戰兵和輔兵,看着他們的眼神裡,則充滿着淡淡的失落與莫名的向往。
李嘯突然想到,也許,自已也可以和後世一樣,設立榮譽牌和軍功章,畢竟,這樣一塊小小的鐵片,卻是一名士兵一生的自豪與驕傲。
這項工作,等以後回到馬耆山後,也是要開始着手實施了。
六天後的一個下午,蔡守派人過來見李嘯,告訴他船明天便可到高龍堡東邊的海岸處,讓他明天便可帶軍出發。
李嘯大喜,給了來人5兩銀子以為酬謝。随後,全軍舉行了盛大的晚宴,為明天就要出發的将士們壯行。每個人都吃得酒足飯飽豪氣十足。
宴後,李嘯下令出發的将士檢查武器盔甲和行李,醫療隊與辎重隊更是李嘯檢查的重點,直到确保了各項準備工作都完善并收拾好後,李嘯方回房休息。
李嘯開得房門,一個俏麗的身影一閃而入。
“之菡,這麼晚,你來此做甚,還不快回房休息去。”李嘯看清來人,輕聲責備道。
“哼,幫你這呆瓜好好收拾下呗。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進得房間的吳之菡向李嘯投了個白眼,随後,快手快腳地幫李嘯整理衣物。
李嘯坐在床邊,默默地看着她手腳麻利地整理,聞着她身上不時飄飛而來的少女的馨香,心下湧起一種莫名溫暖。
這是第一次有個如此可愛女孩子來照顧自已的生活吧。
金黃的燭光搖曳,映照着兩人沉默的臉,彼此似乎都能聽到對方沉重的呼吸。
李嘯站起身來,從身後将她輕輕抱住。
吳之菡輕輕地掙紮了一下,便不再扭動,她微閉着眼,任他這樣抱在懷中。
李嘯閉上眼,盡情呼吸她芳泌醉人的體香。
他突然有種無可言說的疲累感,來到這個亂世中,似乎除了戰場厮殺和苦心鑽營,李嘯的生活中,似乎再未有任何柔軟的情感注入。
在她的嬌柔的喘息聲中,他的手顫抖地向吳之菡柔軟的嬌軀深處探去,最終,還是停住了。
“你怎麼了。”她的聲音輕若蚊鳴。
“沒什麼,隻是怕這樣會不會對你不尊重。。。。。。”李嘯說得很違心。
吳之菡猛地轉過身來,一把将李嘯抱緊,倒豎的柳眉下,杏眼圓睜,兩顆淚珠兒卻悄然從她眼眸中掉落。
“我都這樣了,你還怕什麼?我一個女兒家,不顧名聲,不顧體面,一心隻想和你在一起,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男子漢大丈夫,要一個女人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定要我找個遼東的軍将嫁了,李嘯你才甘心麼!叛軍恁多精銳都被你說滅就滅,說殺就殺,難道還怕和一個女人親熱麼?李嘯,我隻想和你這混蛋朝夕共處,齊上戰場,同生共死,我吳之菡死而無怨!我從小到大,還從未這樣發自内心地喜歡過一個人,這樣心甘情願低聲下氣的侍候過一個人!但為了你,我願意,發自内心的願意!我身體壯實,能給你生兒子,讓你的兒子和你一樣,英武勇敢,一代雄傑!”
吳之菡說完,一頭伏在李嘯肩頭,嗚嗚哭泣,從檀口噴湧的芬芳而熱辣氣息,直直地噴在李嘯頸間。這個在遼東軍陣中長大的少女,幹脆爽快,有如北方的冬日大地一般裸露而直接,這個時候,她向李嘯傾吐的心中感情,同樣也肆無忌憚又直抵人心!
李嘯熱皿沸騰,一把将她攔腰抱起,便向床上走去。
燭光搖搖,喘息連連,外面寒風呼嘯,房内卻是春光盎然,綻放着最原始最本能的美好人性。。。。。。
次日卯時,李嘯猶然不願從那個绮麗的夢中醒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向旁邊一摸,卻發現旁邊的枕席上早已空空如也。
看來還在自已睡着之際,這小妮子就離開了,隻是,她給自已留下了一個怎樣讓人激動回味的夜晚啊。
陰雲翻湧,寒風如刀,一個時辰後,天色越發陰沉,竟還瀝瀝地下起凍雨。
此時,站在觀禮台上的李嘯,臉色冰冷如鐵地掃視下面站立得整齊而寂靜的肅殺陣列。
飄揚的凍雨在凜冽的寒風裹挾下,狠狠擊打在場上一個個面色嚴肅堅毅的軍士的盔甲與武器上,頓時四處飛濺,發出叮叮當當的細微聲響,
但沒有一個人移動步伐,甚至臉色都未曾改變,有如這凍雨仿佛不存在一般。
随後,在泌骨寒冷的凍雨飛揚中,李嘯昂揚火熱的話語在場地間來回激蕩:“。。。。。。各位,鞑子之惡,我已無需多言。我要告訴各位的是,我們此去,就是要打破鞑子戰無不勝的神話!就是要殺他個七零八落,落花流水,讓這些驕狂不可一世的鞑子見識到我軍的厲害!要讓他們聽到我們的名字便會從心裡害怕,見到我們的刀劍就會兩腿發抖!各位兄弟,男兒功名戰陣取,殺盡鞑子興漢家!榮耀與功名就在前方等着我們,我與諸位同取之!”
李嘯刷地拔出腰間的倭刀,直指天空。
“萬勝!”
“萬勝!”
“萬勝!”
李嘯怒喝道:“全軍出發!”
讓人熱皿沸騰的軍歌昂揚響起:“怒發沖冠,憑欄處,潇潇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這支雄壯而意氣豐發的奇襲部隊,在全堡其他人員注視下,走出城門,呈整齊的隊列向東而去。
留守的軍兵用羨慕和向往的眼神注視着他們大步而去,而那些戰兵家屬更是紛紛眼含熱淚,與自家入選的戰兵揮手作别。
李嘯一直沒有看到吳之菡的身影,他默默在想,也許這個姑娘還在房間休息吧。這樣也好,不必為送别而傷心。
全軍走了一個多時辰後,來到約定的接頭海邊。李嘯看到,一艘福船和一艘鳥船早已停在海邊,每條船都從船弦上放下了一條長長的木闆弦梯,以便李嘯全軍上船。
李嘯安排,全部的盾兵、槍兵、以及醫療隊、辎重隊和全部的糧草都登上福船。而40名騎兵和戰馬則登上那艘鳥船。
李嘯這樣安排,最直接的一點就是為了防止人畜混雜而生疾病,而全部騎兵和戰馬單獨一船,也有利于到時上岸時,防止步騎同時上岸産生沖突和混亂。
讓李嘯有些驚訝的是,海商蔡守竟然親自站在岸邊的梯處迎接他。
“李某沒想到,竟是蔡掌櫃親自前來,李某甚是感動。”李嘯真誠地說道。
“李百戶此次作戰,關系重大,在下深恐手下之人誤了百戶大事,故親自前來安排。”蔡守笑吟吟地說道。
“蔡掌櫃如此仁義,令人欽佩,此戰若勝,李某為蔡掌櫃向朝廷請功。”
“那在下就多謝百戶大人了,諸位,都快請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