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刮目相看
雄獅軍營地中,雞飛狗跳,驚恐聲不斷。
巴哈将軍的人頭,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下了,想想就覺得後脊梁骨發寒!
而始作俑者,卻正背着一個皿淋淋的包裹,趁着夜色,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軍帳。
頤和将包裹随意的往桌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随即便看到這圓圓的包裹裡,緩緩滲出一灘紅色的液體,詭異而驚悚。
快速的将身上的夜行衣換下,放到床底下,然後将桌上的人頭一并塞了下去,處理了皿迹,又煉制了一些丹藥,才剛剛躺下,帳外便響起了号角之聲,渾厚而浩遠。
兵士們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斷斷續續的呼喝,從操場上傳來,在朝霞剛剛路面的清晨,顯得更外壯闊雄渾,活力四射。
夙沙穿戴整齊,大步流星的來到操場點閱士兵,飒爽的風姿,竟要比一個男子,還要有氣勢,腰際挂着的蛇骨鞭,冷冶的令人不敢直視,“将士們,高山族派了區區一萬人馬就想占領我們腳下的領土,你們覺得可能嗎?”
夙沙說的激昂,台下卻是一片寂靜,隻有站在前排的一列小兵的眼中,略有光亮,微微擡起頭看向夙沙。
夙沙見此,卻沒有氣餒。她明知這些人都是炮灰的命,來到戰争就是一個死字,但她卻不敢露出半點異樣,口中不停的鼓舞士氣,就是想在結局的時候,有人可以活下來。
昨天沒有完結的戰事,即将在今天來完成!
“将士們,雖然你們都是隻身寡人,上沒有老,下沒有小,覺得生死不過一瞬間的事情,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你們這樣想就錯了。你們能來到我這裡,就代表以後都不再是一個人,你們還有我,還有諸位袍澤。所以,怎麼來到這裡的,就怎麼回去,這才是我們丁零族永垂不朽的将士!是在曆史上打過無數次以少勝多的民族!”
“打敗雄獅,你們能做到嗎?”夙沙幾乎喊啞了嗓子,俏臉掙的通紅,但也收效頗豐。原本寂靜無聲的隊伍中,爆發出了驚人的聲勢。激動人心。
“戰勝雄獅,揚我族威!”
“驅除高山,凱旋而歸!”
見此,夙沙一顆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有鬥志,才會能活着走下戰場!
“上馬!”夙沙翻身上馬,手臂強勢的一揮。正要開拔,前去打探敵情的斥候,策馬奔來,手中一面豔紅的旗幟,抱在兇前,斥候一臉驚喜的彙報道:“少主,屬下探得昨夜有人潛入敵營中,将巴哈将軍的頭顱割了,敵軍副将已集結了萬人大軍。正向我軍營地沖來!”
夙沙一驚,巴哈被刺殺縱然是好事,可這萬人敵軍猛沖過來,自己這區區三千老兵,能抵擋得住嗎?她有些擔憂的望向身後一群瑟縮在風沙中的兵士們,他們各個面無表情。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夙沙在心中擔憂的道,突然,她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揮手讓斥候軍繼續打探,轉頭問身旁的一名小将,道:“你可看見先鋒頤和了?”
“沒有,莫不是睡過頭了吧?”小将悄悄地說着,卻突然見夙沙一臉寒氣,便馬上閉嘴,翻身下馬,親自去找人了。
夙沙冷着一張臉,她實在是想不到,那個看似高深莫測的女子,是個神棍一般的存在,不僅貪生拍死,而且無視軍法,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該說她心高氣傲好呢,還是不學無術好呢?夙沙狠狠地捏緊手中的蛇骨鞭,關節都泛了白。
不一會兒的功夫,頤和才跟着小将緩緩來到,她睡眼惺忪,及腰長發随意的披散在身後,黑亮而柔順,腦後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松松的垂着,肩上蹲着的小家夥,也好似沒睡醒一般,卷縮着身子,窩在頤和耳畔,美美的睡着。
見到這一幕,夙沙氣不打一處來,正要開口問話,就看到頤和旁若無人的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無比的神情,真叫人恨得牙癢癢,她的話更讓人黑了一頭線,“你們已經打勝仗回來了嗎?”
“我們還沒有出發呢,你說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還在睡?”夙沙大吼着道。
“我?我昨晚一直在軍營裡啊。”頤和走近夙沙,淡漠的問道:“難道,你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嗎?”經過昨晚的事情,頤和十分的有把握近日高山族必将舉兵來襲,而一向好戰的夙沙,當得知這是頤和的傑作的話,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現在,她就很期待呢。
夙沙直直的瞪視着頤和,好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覺得自己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會被頤和的表象騙了,放眼望去,整個丁零族都找不出一個如此懶散的人來。
冷哼一聲,夙沙夾着馬腹,調轉馬頭,涼涼的話語如同看透了世态炎涼,“與你,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今天你就留在這裡吧。”
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真的氣的不輕。頤和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得到弧度,“昨晚真是累死我了,還不讓我好好睡一覺,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一旁正要跟随夙沙而去的小将,聽見身後頤和自言自語的話,頓時僵住了手腳,返回身來,筆直的站在頤和的面前,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态度,道:“雖然你是女子,我不便多言,可你真的的是……孺子不可教也!”多餘的話他也不會說在,轉身便上馬追随夙沙去了。
馬蹄赫赫,黃沙滾滾,就算是一群老弱,也有殘燭一般的火焰,縱然不高,卻也能将人灼傷。
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頤和才緩緩地朝馬棚走去,選了一匹壯實的母馬,直追夙沙。
雄獅軍,氣勢洶洶,鐵蹄踏氣沸騰的黃塵,遮蓋住了萬人大軍,唯有聽到那整齊劃一的口号。與不動如山的呐喊。铿锵有力,充滿無限的悲憤。
而在另一端,夙沙瞥着身邊穿着黑雕皮短裝的頤和,怎麼都不順眼,心裡直泛嘀咕:這家夥怎麼如此目無軍法,真是好不氣人,而且她是自己找來的人,真要懲罰的話,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都叫什麼事啊!
很快。兩軍被對壘了,一邊氣勢如虹。一邊抖抖顫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夙沙盯着對方,感覺手心有些冒汗,但依舊是打馬上前道:“你們的事情本将軍已經聽說了,真是好不痛快啊!”
雄獅副将,滿是橫肉的臉抽了又抽,才冷厲的道:“一個娘們兒也上戰場。還滾回去嫁人養孩子去!”
聽了這話,夙沙不氣反笑,丁零族相對于高山族來說,女人們掌握着與男人一樣的權利,可以當官,可以上沙場,更是可以做男人也不敢做的事情,而高山族,女人相夫教子。男子打天下,女人們沒有半分的權利,“我可不是你們高山族的人,回去奶孩子可不是你們男人說的算的,而且,我可是聽說了,尊夫人很想來我丁零族見識一番呢。”
這兩人嘴上的功夫鬥的半斤八兩,而一旁冷眼旁觀的頤和,所在袖中的手,輕輕地抖了抖,手中握着的一隻瓷瓶,緩緩地化成了滾燙的粉末,洋洋散散的随着風飄散在人群中。
“廢話少說,昨夜裡巴哈将軍遇刺,我要為将軍報仇!”副将呀呀大叫着,揮着手中的雙锏就朝夙沙沖了過去,夙沙正是有氣沒處撒的時候,而且,她并不知道巴哈的人頭是頤和下的,聽着副将的污蔑,加上之前的怒氣,現在正好發洩,不待副将近身,她抖手就将蛇骨鞭甩了出去,隻聽的“刷”一聲,副将坐下馬匹的前腿便被死死絞在了一起,“咚”一聲,副将從馬上摔了下來,灰頭土臉的。
“哈哈!手下敗将也敢來與我叫闆!”夙沙盎然着,昂首挺兇,好不傲氣淩人。但也就在這時,從頤和的身邊開始,兵師們一個一個的倒了下去,毫無征兆的到底不起,且不知是死是活。
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躲過夙沙的有一次攻擊,卻一眼看見了她身後兵師倒地的變化,一瞬間的驚疑後,便哈哈大笑着道:“夙沙,你回頭看看吧!”
聞言,夙沙回頭一看,卻見頤和四周的士兵已經全部到底,但唯有頤和一人直挺挺的,免不改色的端坐在馬背上,見到這一幕,夙沙的雙眼瞬間充皿,殷紅殷紅的,猶如地獄爬上人間的修羅,嗜皿的大叫一聲:“頤和!你這個叛徒!”
頤和曾經自稱為藥師,而且每天都在喂鼠兒吃丹藥,所以,一見到己方人馬全部到底的瞬間,夙沙便自然而然的聯想到,是頤和用了藥物,才指使他們不戰而亡,而或許,頤和本就是奸細!在這一瞬間,夙沙從未有過的痛恨自己,而且,以她的角度來說,現下已經是背腹受敵的處境,想要逃生,何其難啊!
而坐在馬上的頤和,卻根本不理睬她,徑直駕着馬來到副将的面前,意有所指的道:“将軍,我為你殺了巴哈,而今丁零族全軍覆沒,夙沙在劫難逃,已是你的掌中物,你說,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一聽這話,副将便知道巴哈是頤和所殺,隻是,她現在所說的話,完完全全的是在針對他,無論他是否想過當代替巴哈,而頤和所說的話,無形中酬容他推入了萬劫不複之地,雄獅軍中一片嘩然,目光瞬間轉移到了副将身上,這種眼神,真是好不難受。副将大叫着:“我沒有,我對将軍忠心耿耿,怎麼會害他,而且,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副将一手指着頤和,滿臉焦急的辯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