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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夜晚最美麗的地方不是大街小巷,也不是皇城,而是宮城,自然不是掖庭宮,這裡隻有白天時才會有些熱鬧,夜晚冷清得就像冷宮。
太子居住的東宮也不美,最美的還是太極宮,其中最繁華的還是立政殿,每到夜晚,這裡燈火不滅,隻因大唐老大要在此過夜。
不得不說李老大是一位重情之人,放着好好的甘露殿不住,偏偏跑來與長孫皇後湊一塊,李老大這麼做,誰都沒意見,也不敢有意見,一個是一國之主,一個是一國之母,後宮老大,哪個嫔妃敢說自己被冷落了?
對于能獲取皇帝的歡心長孫很得意,她每天心情都很好,特别是今日,坐在梳妝台前臉上的笑意從未斷過。
“都要入寝了還做妝扮作甚,觀音婢,趕緊過來,朕已經等你許久了。”李老大衣衫不整的躺在長孫的床上,催促梳妝台前的長孫皇後。
“二郎就再等等吧,妾身試試香水坊剛送來的香水如何,等下好讓二郎好好聞聞。”
李老大輕歎一聲,雙手枕在後腦勺,閉目眼神的同時等待觀音婢的到來,長孫皇後梳完長,滿意的照了照鏡子,才放下梳子,目光落在旁邊的紫顫木木盒上,含笑的把木盒輕輕推到眼前,打開蓋子。
瞅着五瓶新裝的香水,長孫臉上笑容更濃了,拿起茉莉香的香水打開蓋子放在鼻子上嗅了嗅,一陣舒心的芬芳傳遍全身。
又取出一瓶試了試,滿意的蓋上蓋子,再取一瓶時目光被一瓶新式香水給吸引,拿起這瓶标簽上寫着‘蝗香’的香水,長孫柳眉微蹙,這次林家所送新香水怎如此怪異,蝗香?是蝗花制造的嗎,怎未曾聽過此花。
帶着好奇打開蓋子,期待的湊過去,結果卻令長孫非常失望,原來這香水與玫瑰香差不多,也與茉莉香差不多,想必是這兩種香水混合而成,真是無奸不商啊,居然把兩種香水混合後當新香水賣。
長孫搖搖頭輕笑一聲蓋上蓋子放于一邊,目光再次落及木盒時,細眉微蹙,她看見剛才放蝗香香水地方竟有一塊折疊好的白布。
狐疑的取出白布,打開一看上面竟寫滿字,看完内容,長孫臉上的笑意不再,愁容滿面,躺在床上的李老大看出長孫的反常,走過來關切的問候卻見她遞過來一張寫滿字的白布。
帶着好奇與狐疑看完内容,李老大的臉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踱着碎步久久未做聲,良久他忽然把白布甩在地上,暴怒道:“簡直就是胡扯!蝗災?關中各地均報風調雨順,相信秋季會有好收成,現在這小子卻給朕來一句今年有蝗災,你說他他這不是給朕潑冷水嗎,去年久雨,年初旱災,如今又來個蝗災,他說有蝗災就有蝗災?他以為上天那麼殘忍要如此懲罰朕嗎?蝗災?那是這小子胡說八道!若真有這種災難的預兆,為何朕都未聽過有誰進谏過。
真是豈有此理,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也能胡說,觀音婢,你說說朕上次是否賞賜過多,這小子現在翅膀硬了,就不知天高地厚,敢對朕胡說八道了。”
長孫想了想,起身踱了兩步道:“妾身以為陛下該慎重考慮,欺君之事誰都不敢做,林凡剛獲得陛下的青睐,自然不敢冒此險,他信中所言言之鑿鑿,想必不會無中生有。”
“那觀音婢以為朕該聽那小子所言,下旨意,令舉國上下皆以林家為楷模,仿其做法可将蝗災損失降低到最低?若有蝗災,這正中林凡小子之意,若無蝗災,那朕不是被天下人笑話?日後朕所言還可算話?朕所下旨意還可有效?”
長孫躬身道:“妾身不敢,妾身隻是以為林凡不敢欺君,至于他為何知曉秋收之際有蝗災妾身不知,陛下乃一國之主,雄才膽略,此大事陛下定奪就是,妾身乃婦道人家,才識淺薄,對此事無法枉定論。”
李老大抓着長孫的雙臂輕歎道:“朕不是怪你,隻是你知道朕乃一國之主,所言所行必須慎之又慎,朕言一出,驷馬難追,觀音婢,你可知朕的苦心?”
長孫點頭道:“妾身知曉,其實陛下心中也知道林凡不敢如此斷言,心中雖不信此言卻也信此言,但陛下不能冒此險就此信林凡,畢竟此舉非同小可,一旦有閃失,陛下建立起來的威嚴将大程度降低,陛下目光長遠,以大局為重,這是大唐之福,陛下盡可憑自己判斷決策此事,妾身永遠支持陛下。”
李老大長長歎息一聲,“還是觀音婢懂朕呐,這也就是為何朕對于有些谏言隻可聽之參考,不可完全采納,可朝堂上就是有那麼些臣子不懂朕心,以為朕不聽谏言,唉・・・・・・”
“陛下無需唉聲歎氣,陛下此舉乃有主見之表現,陛下是一國之主,有主見就不能輕易的被一些懷有悖逆之心之人所利用,陛下應為此感到開心才是,何來哀歎呢。”
李老大哈哈大笑幾聲,摟過長孫笑道:“還是觀音婢懂得博朕開心,或許這就是朕經常想在此宿寝之故了。”
長孫笑盈盈道:“妾身隻是實話實說。”
李老大長笑幾聲忽然朝外大呼一聲:“來人!”
長孫狐疑的瞅着李老大,想了想笑問道:“陛下這是要回甘露殿的節奏麼?”
李老大驚疑的看着懷中的長孫,疑道:“觀音婢這是從何所學話語,朕為何從未聽過?”
長孫呶呶嘴指向已站在一邊候旨的周公公,笑道:“周公公經常往來與林家,此乃他從林凡那所學,他覺得此話有趣就告與妾身了,二郎這是想要學的節奏麼?”
李老大指着長孫哈哈笑道:“看來觀音婢已将此話學精了,竟運用得如此自如。”
“陛下過獎。”
李老大又笑了一陣,終于收斂起笑容,對周公公下旨:“命戶部尚書即刻觐見!”
周公公一走,長孫給李老大拿來衣服,邊給他穿邊問:“二郎如此深夜召見戶部可是為何?”
“林凡所言未必盡信,但亦不可全盤否定,他的方法不可行,但不論有無蝗災,朕都要做充足準備,以防萬一啊。”
長孫道:“二郎可是做最壞打算,若真有蝗災就開倉赈災?”
李老大握着長孫的手笑道:“還是觀音婢懂朕。”
“陛下心系百姓,雖不下诏書仿林做法,但并未就此不管不顧,以最壞打算做最好準備・・・陛下此舉勝于林凡所谏千倍萬倍。”
此刻,周公公就帶着戶部尚書步進殿内,參拜後,李老大就直接問道:“如今朝廷倉廪可有餘糧?”
“回陛下,餘糧甚多,可供兩年。”
李老大想了想又問:“按年初赈災量算,還可赈幾次?”
“以目前開支算,餘糧勉強可赈一次。”
李老大沉默會點點頭,揮揮手讓戶部尚書退下,過會又下旨讓宮裡一切開支從明日起從簡。
周公公退下後李老大就慵懶的躺在床上,終于松了一口氣,有餘糧他就不怎麼擔心什麼災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