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猛對李二寶就兩個字,崇拜。他慨然說道:“願為旅帥效死!”
李二寶說道:“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帶上一什的人馬,護送李彪去潭州,然後留在那裡,聽從潭州司馬顔真卿的調遣,要确保他的安全。”
看到李二寶交給自己機密的事情,趙猛受寵若驚,由于激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說道:“是,旅帥。”李彪帶着他出去了。
潭州緊鄰魏州,是河北道與河南道交界之處,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安祿山起兵南下洛陽必經魏州,攻占魏州之後,向東攻擊的必經之路就是潭州。河南道人口稠密,是重要的糧食和食鹽生産基地,安祿山如果打下潭州,就可以獲得大量的糧食、食鹽等戰略物資,以及人員的補充。阻止叛軍進入河南道十分重要,潭州的戰略地位就凸現出來了。
潭州司馬府。
顔真卿當上司馬之後,剛開始的時候官做得不太順心。他以前在基層,靠着一心為民辦事,盡管不溜須拍馬,可是上官們也希望下面的人辦事能幹,至少不給自己添麻煩,因此,他做縣丞和縣令,還算順暢。
可是到了州司馬一級,邁入了中高級官吏的行列,緊緊憑着對工作的熱情就吃不開了,尤其是現在官場的風氣不正,他就感到有些吃力。
柳姬常年浸染在風月場所,見多識廣,為了幫助顔真卿,她賣掉了李二寶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就是那顆胡珠。在州裡和道裡的上官們府上,走起了夫人外交路線,顔真卿的工作就順暢多了。他本身的工作能力又很強,因此在潭州已經站穩了腳跟,工作開展的卓有成效。
這天傍晚,他正在和柳姬坐在院子裡聊天,管家進來說道:“老爺,長安來人了。”
柳姬一聽,一下子站了起來,對顔真卿說道:“莫非是二寶派人來了?”
顔真卿問道:“是什麼人啊?”
管家說道:“老爺,夫人,來人是個羽林軍軍官,說他叫李彪。”
“呀,卿郎,真是二寶派人來了。”柳姬激動地說道。
顔真卿吩咐管家,說道:“快快有請。”
不久,李彪帶人進來了。
“卑職李彪見過顔司馬,見過夫人。”李彪行禮說道。
“李彪啊,來來,快請坐。來人啊,上茶。”顔真卿熱情地說道。
李彪坐下後,柳姬問道:“李娘子好嗎,二寶好嗎?”
李彪就把長安的情況都說了一遍。這一說,就說了一個小時。
聽說李二寶現在已經是二等伯爵了,顔真卿暗暗稱奇。柳姬則為妙音坊裡姐妹們的變化高興,她聽說歐陽雨菲已經成為了史朝忠的妾室,高興得流下了眼淚。
家常唠得差不多了,李彪送上了他帶來的禮物。
顔真卿一看禮單,吓了一跳。隻見上面寫着:“黃金200兩,開元通寶5萬貫,香皂50箱,貢酒30箱。”他問道:“二寶送來這麼多禮物幹什麼?”
李彪說道:“顔司馬,請借一步說話。”
顔真卿說道:“你跟我來吧。”李彪跟着他到了書房。
李彪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雙手遞給他說道:“少東家吩咐了,這封信的内容,隻有您一個人可以看。”說完,他就出去了。
顔真卿一看,這封信上面貼着蠟封,果然是機密信件。他打開信封,抽出信紙展開一看,頓時大吃一驚。他反複地看了三遍,才确信了上面的内容。他呆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将書信燒掉,走出了書房。
顔真卿宴請了李彪等人。席間,李彪介紹到:“這位是教導營夥長趙猛,是可以信賴的勇士,少東家吩咐了,今後他和他帶來的10名勇士,就留在您的身邊,做您的親兵,随時聽用。”
趙猛向顔真卿行了軍禮,又單膝跪下,行了觐見主人的家禮,說道:“卑職一切聽從顔司馬吩咐。”
晚飯後,李彪就告辭走了。顔真卿送他出了司馬府,說道:“告訴你家少東家,一切按照他的吩咐辦,請他放心。”
李彪說道:“是,卑職一定轉告少東家。”說完,上馬連夜返回長安。
顔真卿回到書房,寫了一封密信,叫來了趙猛,對他說道:“你連夜啟程,将這封書信送往常山府,交給我兄長真定刺史顔杲卿。”
河西道真定府。
真定就是現在的河北正定,古稱常山,就是三國名将趙子龍的故鄉。真定西南的井陉關是西進太原,進入隴右道、關内道,進逼長安的另一條重要通道,而太原西南地區的關内道是唐朝的核心地帶,也是唐朝的根基所在。因此真定的戰略地位就十分重要了。
真定刺史顔杲卿,是顔真卿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他接到顔真卿的來信,就會暗中準備,加強井陉關的守備,防備來自東面的安祿山可能的叛亂。
潭州的夜空,繁星滿天。
顔真卿躺在床上,心事重重默默不語。柳姬有點擔心地問道:“卿郎,二寶在信裡說了什麼,有什麼事情讓你為難了嗎?”
顔真卿下定了決心,不再糾結。他精神一振,笑道:“柳妹,沒事,是好事情,我要當潭州刺史了,吏部已經下達了任命書,這幾天就到了。”
柳姬驚喜地說道:“真的嗎?你就要當刺史了,這晉升也太快了啊。”
幾個月前,顔真卿還隻是一個正七品的縣令,現在竟然要成為潭州刺史了,那可是從四品上的官職,算起來可是連升九級!
顔真卿笑道:“二寶這家夥,實在是手眼通天啊。”
這件事的确是李二寶安排的。
不久前,李澄卉求見楊貴妃,悄悄跟她說了李二寶的意思,楊貴妃知道李二寶畢竟是個男子,不方便來後宮見她,才讓李澄卉來說的。她雖然不幹政,可是大唐幾百個州,一個小小的刺史,她讓人換換也不影響大局。于是她就把這個意思告訴了楊國忠。
楊國忠難得見到楊貴妃向他開口,受寵若驚,急忙按照她的意思,将潭州刺史調到河南道任監察副使,給顔真卿騰出了位置。
不過,他不明白楊貴妃為什麼會對一個遠在潭州小官如此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