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轉了好幾天了,也走訪了一些路人,問他們這幾天在長安城有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比如說軍隊什麼的。
每個人都在搖頭,長安城已經很久不聞刀兵聲了,難得的清靜啊,這位差大哥很希望長安城出點亂子?
一句話問的邊忠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就在這時,屬下回來報告說:“刺青幫一夜之間神秘的消失了,在魏朝輝失蹤的前一天,好像聽見院子裡的打鬥聲,最後知府大人也來了,還看見一些當兵的進進出出的往外搬東西。”
這是一條線索,總算是和當兵的聯系上了,那麼接下來就找出道士和刺青幫的聯系,這個案件差不多就應該結案了。
但是線索很難找啊,當事人失蹤的失蹤,死的死了,上哪裡去找線索呢?
這下可難住了邊忠。
不過沒關系,反正社會不穩定因素本來就是刺青幫,現在這個幫派失蹤了,那麼太子來長安城就不會有太大的安全隐患。
太子下個月初才來,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來求證,他就算是把長安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這個兇手。
雖然被殺者也很可恨,但是動用私刑,挑戰官府的權威,這就不可取。
一揮手,手下全部出動了,他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不透風的牆。
崔妙彤昨天就醒了,對于此次的遭遇就像是做了一個夢,夢美的無以複加,醒來之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夢見的究竟是什麼。
邱神醫說那是間歇性的失意,過幾天自然就會好起來。
看見邱神醫,崔妙彤自然知道自己差點就死了,一般性的病的話,也不會到神醫這來治病。
就像後世的人一樣,一去大醫院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大病,一般的感冒發燒,門口的診所就能看好。
回到家裡,家裡祥和的一塌糊塗,仿佛她受傷這麼嚴重,家裡人都不知道,看他們的樣子,就好像是自己早上起來去大街上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似的。
丫環小美扯着一匹布就問她好不好看,說這是給他準備做嫁衣裳呢。
小美說着自己首先臉紅了起來,因為小姐要嫁人,自己也要跟着嫁過去,如果公子有需要的話,小美要做暖床丫環的。
好在吳熙的口味也不是那麼的重,沒有這方面的嗜好,要不然小美算是逃不過了。
說起嫁人,崔妙彤就想起了吳熙,記得她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樹林裡,自己身中暗器,是這個家夥跑過來接住了自己,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這次回來,感覺家裡怪怪的,對小樹林的事情隻字不提。
頭疼的厲害,就叫小美扶着自己到了繡樓,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剛躺下,小嬸子端一碗肉湯走了進來,說是她身子骨虛弱,需要進補。
端起來喝了兩口,就發現和他們家平時喝的不一樣,裡面還有一些肉丁,煮的很爛,味道很鮮美,比她們家廚房裡的廚娘做的好多了。
還記得上一次吳熙送過來的早餐,就别具一格,看樣子這湯也應該是他們家做的才是。
想到這裡,胃口就好了起來,自顧自的端起來,吃的香甜,早就沒了大家閨秀的文雅。
“猜出來了?”
小嬸子見崔妙彤吃的香甜,歪着脖子問道。
“嗯!”
崔妙彤嬌羞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含糊其辭的嗯了一聲。
“還沒出門,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别人家做的飯都比自己家的好吃,生姑娘就是一個外人,還沒有出門,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崔妙彤的父母死的早,這個小嬸子自從嫁進來就一直沒有生養,對崔妙彤那是實打實的好,就像是自己的親閨女似的。
“嬸子,我沒有,你不是說該好好補補麼?我也覺的是這樣,所以就吃的快了些,你也不用這麼說我吧?”
崔妙彤哭喪着個臉,她不想讓娘家人說自己忘本。
“好好好,嬸子不說你就是了,總算是安穩下來了,你們的婚事也該趁早辦了,天下不太平啊,不知道哪天,你未來的夫君就會被征召上了戰場,一出去就要很久,所以還是趁早辦了比較好,抓在手裡的才是自己的。
嬸子看過了,他就是一個好小子,你嫁給他一點也不虧。”
“嬸嬸,你又取笑人家,我還沒打算這麼早就出門,他打他的仗,管我什麼事啊,我可以慢慢等,再說了我的身體這麼差,嫁過去之後,要是懷不上孩子,那謠言又要四起了。”
崔妙彤撒嬌的說道。
“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不要胡思亂想才是正經,有些事情說不準,就像嬸嬸我,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給崔家誕下一兒半女,說起來很慚愧,那我也不是活的好好的麼,也不見你的叔叔把我怎麼樣。
所以說我們女人家,正兒八經的過日子才是正理兒,其他的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這話說的崔妙彤有些傷感,撲在了嬸子的懷裡哭的像個月子裡的嬰兒。
就在這時,她嬸子身子猛然一緊,口裡吐出了一些黃水。
清理了嘴巴之後,說道:“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肚子鬧騰的厲害。”
“嬸子,不會是有喜了吧。”
崔妙彤擦了把眼淚,調皮的說道。
“别胡說,這麼多年了,也沒有……”
話說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就下來繡樓,跑回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欣喜的直流眼淚。
剛才跑下去,就是為了問有經驗的老媽子,自己這種現象算不算是懷孕了,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又跑上繡樓,來和崔妙彤分享喜悅。
感覺自己剛才跑的有些激烈,吓的趕緊捂住肚子,小心的坐了下來,靠在床的圍欄上。
崔妙彤把被子取過來,墊在嬸子的背後。
“前幾天,家裡抓内奸,還真讓老爺子抓住了幾個,都是老人了,我還沒過門的時候就在,一查背景,都是道士出身,這幾年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就抗不住打,一頓班子下去,打死了五六個。”
嬸子話說的殘忍,崔妙彤的嬸子卷縮成一團,使勁的往嬸子的懷裡靠,又怕壓到小侄子,于是躺着很難受。
“不要再說了,你越說,我越是感到後怕,這些人在我們家呆了那麼久,都沒有被發現,家裡也真夠松懈的,辛虧隻是為了圓謊,他們才這樣做的,如果是為了殺人滅口,我想我們家一個人都活不了。”
“你也不要害怕,現在安全多了,都是自己人,外人一個都沒有,你今天喝的這排骨湯,就是從吳府借調過來的,怎麼樣?還行吧?”
崔妙彤的臉又紅了。
邱神醫上門的時候,吳熙正貓在他制作的棚子裡鼓搗他種下的土豆。
這幾天土豆發芽了,剛從地裡冒出來,頑強的生命力在宋朝的土地上,破土而出。
吳熙歡喜的不得了,這就說明關中的土地也很适合種植土豆,還擔心怕它會活不了,現在擔心就是多餘的。
拿着一小勺水,小心的給幼苗澆上水,身後的牛眼娃就遭殃了,用上衣遮住了口鼻,手裡提着一桶大糞,在吳熙澆過水的幼苗上撒一點肥料。
這樣種出來的莊稼還能吃麼?都是人畜拉出來的糞便,然後把莊稼養大,人在遲到肚子裡面,循環利用。
這是大哥的原話。
想着就直犯惡心,晚上的飯恐怕是吃不下去了。
不行,晚上一定要找雷豹好好聊聊,憑什麼他做了護院之後,什麼都不管,他跟着大哥總是再做一些又累又臭的活計。
“不要他娘的嘟囔了,我不是也和你一樣忍受着麼?晚上的飯必須吃,也不準你找雷豹去喝酒,都是些什麼人,數錢的時候,一個個笑盈盈的,一到幹活就喊累。”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
“我不是……反正……”
“行了,我知道,你不就是嫌二狗子出去,沒讓你去麼?那人家二狗子有腦子,你有麼?”
牛眼娃什麼話都不說了,大哥說的好有道理,他盡然無言以對了。
低着頭就開始幹活。
邱神醫已經等了一會兒了,才有仆人前來告知,吳熙狠狠的訓斥了那個仆人一頓,把勺子交給他,讓他小心的給幼苗澆水就是了,如果踩壞一顆,提着腦袋來見。
吓得仆人幹淨緊張起來,小心的澆着水,生怕澆多了,澆死的話,也會算在自己的頭上。
吳熙打着哈哈就對邱神醫問好,晚飯已經在準備了,就自然的把邱啟明請到了一個很大的客廳。
裡面放了很多桌子,一看就是吃飯的食堂,裡面等待的人很多,都是前來吃飯的。
邱啟明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平時吃飯的時候都在一起麼?”
“是啊!”
吳熙幹了一會兒活,有些喝,在桌子上翻起兩個水杯,給邱神醫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很自然的喝着。
“還真是耳目一新,都說你們家是個不一樣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就沖着你這一手,你們家必定是興旺發達的。”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隻是這樣習慣了而已,希望神醫不要嫌棄才是。”
這時,周侗悶頭走了進來,一看見邱啟明,眼睛睜得老大。
再看邱啟明的表情,也一樣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