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太小出人頭地不是什麼好事,容易惹人嫉妒,還可能交不到朋友。
人家都把你當作是一個異類來看待,除非你在你自己的世界裡樂得其所,那當然沒有話說,但是你必須要有别人那白眼鄙視你的時候,你拿指頭戳瞎他眼睛的魄力。
要不然你就永遠的像個醜小鴨一樣,躲在角落裡,滿懷的傷感。
吳熙現在就要變成一隻醜小鴨了,幹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追究,種大帥想保也不可能保的住他。
這就相當于把天捅了一個窟窿,現在要有人來補,女娲畢竟隻是一個傳說,吳熙雖然是後世的人,但也沒有神的能力,所以隻好躲起來。
結婚以後就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好,最好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才行,要不然再遇見一個崔妙彤,那可怎麼辦才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相同的事,如果還能遇見一回的話,吳熙就讓牛眼娃的巨錘,把那頂花轎砸的稀巴爛,因為那一定是敵人在根據他的特點耍花招。
迎親的花轎終于出發了,吳熙騎着他的棗紅馬滴答滴答的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覺得自己就是在後世做了一個仿古婚禮而已。
隻是路上沒有了糟心的汽車轟鳴聲,心情舒暢了不少。
有人家要迎親,大街上一定是幹淨的才行,這是約定俗成的做法,在宋朝人的眼中,這是一對新人,什麼都應該是新的才是。
雖然不能把大街拆了重新修建,但是各人家把門前的灰塵掃幹淨這種事情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
因為下一次你結婚的時候,人家也會把路面給你掃的幹幹淨淨,等着你的新娘子從這裡路過。
懷裡抱着一隻大公雞,不知道做什麼用,反正老孟讓抱着,那就抱着,為了不讓公雞撲騰翅膀,渾身上下裹得像一個粽子。
吳家的人說到底還是有些少,稀稀拉拉的跟在後面的人,還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貨色,嘻嘻哈哈的不成體統,羞得老孟恨不得在他們的臉上扇幾巴掌。
但是限于武力有限,還是沒有這麼做。
吳熙很不在乎,一副高傲的表情俯視着路邊看熱鬧的人們,把糖果撒的滿地都是,偶爾在人群裡撒一把銅錢,然後人群中就炸了鍋了。
哈哈笑着,拍着馬屁股就往前快走一段路。
因為人越聚越多,都伸長了手要錢,害怕出現踩踏事故,就得不償失了。
陸家的人多的要人命,進去的時候,需要擠着走,才能挪進去。
浩瀚的人群一眼望過去,全是腦袋。
前幾天的盛況重現,老頭子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
可不是麼?家裡的事情全部擺平,想來家族也快要有男丁降生了,就算這個不是,老大和老三還小,這幾年努努力,一定會有男丁出生的。
按照禮制,老祖宗隻能躲在後院中和那些老不死的聽着前院的聲響郁悶的喝酒,可是崔世才很顯然不準備這麼幹,看見吳熙進來,笑的更甚了。
吳熙真想上去提醒他不要這麼興奮,人上了年紀,清心寡欲的比較好,這樣容易猝死。
但是看上去吳熙的擔心多餘了,剛才老頭子被另一個老頭子攔住,硬是灌下了滿滿一大鬥酒,才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見他的孫女婿。
吳熙遠遠的就給老人家施了禮,崔世才抱着吳熙的手,就是不松開,張了幾次口,始終沒有說出來,從管家的手裡搶過一杯酒,咕咚一口灌下去,指了指酒杯說道:“全在裡面了,我的意思你能懂。”
總算是說了一句囫囵話,還是一句酒話,西北的漢子從來都沒有過多的言語,一言不合,就拳頭招呼,吳熙沒有招來拳頭,倒是招來了一群要進門錢的手。
老孟早有準備,把銅錢全部包在一個個小紅袋子裡,随手一揚,人群就散開了。
吳熙回頭就給了老孟一個贊的手勢,雖然沒有理解大拇指豎起來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隻要知道,不是罵人的意思就行了。
進門的時候,女眷們拿着花仗噼裡啪啦的就敲打在吳熙的身上,吳熙一時間沒有準備好,被打的提着衣衫的下擺就往進跑。
身後跟着一群穿着花花綠綠衣服的婦人們,嘻嘻哈哈的更像是妓院裡的花娘。
崔妙彤早就準備好了,有些失落,又有些激動,這是出嫁女子的通病,隻要洞房之後,第二天保證分分鐘秒變夫家人。
崔妙彤沒有母親,小嬸子自然就成了出嫁時梳頭的角色。
“該下去了,雖然家裡沒有男丁背你下去,但是你的夫君說要把你背下去,雖然很不合禮數,但是老祖宗是同意了的,非說今天就是個沒有規矩的,隻要你們過的好,臉面什麼的都不重要。”
一頓話,把崔妙彤說的又想哭,想着一會兒夫君就要上來把自己背下去,趕緊忍住不哭了,女人一輩子就今天是最漂亮的,哭花了臉,就會破壞這一天美好的印象。
話别後,崔妙彤蓋上了蓋頭,吳熙早就等不及了,一個箭步竄上去,背起新娘子就跑。
他害怕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習俗,剛才進門的時候,被人給打怕了。
順順當當的就上了花轎,老孟扔了一把喜錢,放下兩壇子酒算是讨個吉利,催促着轎夫擡起人就走。
小美哭的停不下來,雖然說隻差了幾個坊間的距離,但是明天開始就要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開始生活,還真有些不習慣。
吳熙撲通就跪倒在崔世才的面前,感謝他把孫女嫁給他,也替妙彤謝謝他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
雖然老頭子有的時候有些讨人厭,不過是他的脾氣使然,都是為了家裡,誰還能沒有個脾氣?
“走吧,以後好好的生活才是,這些都是虛的,不求你以後多了不起,兩人恩愛才是生活的真谛。”
吳熙躬身受教之後,上了馬,在樂隊的帶領下,吹吹打打的就回去了。
花轎匆匆的在街道穿行,從城東擡到城西,再從城西擡到城北,然後在安遠門外轉了一個圈,才進了休德坊。
來到門前的時候,新娘下了花轎,娘家人在門前撒了谷豆,就是為了求個吉利,往後還有什麼要命的禮儀,吳熙一概不準了。
老孟知道吳熙的脾氣,也沒有布置。
娘家人送到門口,就離開了,到這裡新娘子才算是進了夫家的門,和娘家就沒有什麼關系了。
明天起來,就算新娘子有什麼問題,也是吳家的問題,和娘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吳家的人很好,平時和誰都沒有來往,所以家裡就是他們一大家子人。
平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隻不過主母新來,都不知道是個什麼脾氣,顯得有些嚴肅一些。
崔妙彤等了好半天就是沒有拜天地的儀式舉行,周圍安靜的很可怕,偷偷的掀起蓋頭,想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結婚的場景。
婚禮不應該是人聲鼎沸,樂呵呵的喝酒吃肉麼,他們這家人靜悄悄的是幾個意思?
蓋頭剛掀起來,就看見一張俊俏的臉和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看着自己,周圍圍滿了人,就是不見人說話。
緊張的趕緊放下了蓋頭,吳熙拿着秤杆子很沒規矩的就挑開了她的蓋頭。
看的出來崔妙彤局促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吳熙趕緊給她起了個頭。
“咱家的人都在這裡了,你好好看看,你來之前,家裡一點規矩都沒有,家主沒有一個家主的樣子,仆人們更是因為有家主慣着,就更是沒了規矩。
現在你來了,以後就是家裡的主母,家裡的一概大小事務都由你來做主,是要維持以前的家風,還是以你自己的想法管理,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下面的人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隻能比你要求的做的更好。
家裡打算關起門來好好生活,于是就沒有親戚,四鄰都是一些執拗的,夫君我偏偏是一個軟硬不吃的主,所以今天的場面有些冷清。
不過沒關系,既然準備關門生活,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要關别人是怎麼生活的。”
老孟的眼色很亮,主動交出了家裡的賬簿說道:“賬簿上的錢都在倉庫了,總共還有一萬貫,請主母驗收。”
底下的雜役一個個的報着自己的姓名,以便主母能記住自己。
牛眼娃說的很局促,舌頭打了結,怎麼也整理不好一句像樣的話,最後還是二狗子幫他完成了自我介紹。
殺人的時候,氣勢磅礴的令人膽寒,在家裡被一個小女子害羞的說不出一句話,這就是我們可愛的牛眼娃。
全部說完的時候,大家眼巴巴的等着崔妙彤發話,崔妙彤看了一眼吳熙,得到了鼓勵的眼神之後,端莊的站起來,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結婚會是這個樣子,心裡頭想了無數遍的拜天地什麼的都沒有用得着。
我看這樣就很好,既然大家都不打算要規矩了,那麼原來怎麼生活還照樣怎麼生活就是,不能因為我的到來帶着給你們不适應,要是那樣的話,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見過家裡的人之後,大家就散了去大廳裡胡吃海喝去了,家住大喜的日子,還不能讓人好好吃一頓了麼?
穿過月亮門的時候,看見了蝴蝶,一臉的驚豔,嘴巴張的很大,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