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總兵碰壁
這禁衛軍總兵胡精忠帶着巡城司提督餘立人坐着馬車,直奔刑部衙門所在的位置。後面還跟着二三十個禁衛軍的兵丁。
到得刑部衙門面前,這胡精忠倒是犯難了,今天早上在這紫禁城内,歐陽正冷淡的言語還在耳邊回響。此時進這刑部衙門去見歐陽正,隻怕也是要碰一鼻子灰。
打眼一瞧,正見到對面的刑部緝事廠,心中倒是有了想法,這歐陽正又臭又硬,硬碰上去,隻怕也是得不了什麼好處,倒不如先去這緝事廠吓唬一下小官,見一見這韋北年再說。
打定主意,胡精忠身穿暗紅朝服,帶着餘立人與手下直奔這刑部緝事廠。
緝事廠看門的就是這呂二,呂二這今日倒是神氣了不少,即便是站在緝事廠門前看個大門,也是神采奕奕。
這呂二昨晚經曆一番“腥風皿雨”上下了值,酒肆裡會了幾個朋友,小酌幾杯下肚,卻是一番吹噓,隻把自己衙門的事情說得無比精彩,之前在街面上晃蕩的時候,見這巡城司如見了猛虎,吹噓起這自己緝事廠的厲害,那是無比榮耀。
見緝事廠門口走來不少人馬,頭前一個還身穿暗紅色官服,這呂二卻是不知道這顔色的官服代表着什麼,直往前迎去。
“各位大人。。。。”呂二行禮,真準備詢問這些人是幹嘛的。
“去去,滾一邊去。。”這餘立人哪裡容得一個獄卒詢問,頭前伸手就把呂二趕到了一邊,旁邊一衆當值的獄卒子弟更是面面相觑。
呂二被這餘立人一扒拉,卻是踉跄幾步,還想上前去攔,哪裡還攔得住這呼呼啦啦二三十人,隻得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直入緝事廠内,走到正廳,正廳裡并沒有人,祝振國帶着人正在後面大牢裡提審這韋家伯侄。
“主官去哪裡了?”胡精忠乃禁衛軍統領,也是從一品的大員,哪裡會在乎這裡的什麼緝事廠。
“回大人話,我家大人在後面,容小的去通報。”呂二跟了進來,卻是也知道來的是大人物。
“通報什麼,本官自己進去。”這胡精忠穿堂入室猶如無人之境,哪裡管這呂二一個衙差,帶着衆人便接着往裡面走去,卻是也知道裡面就是看押自己手下的大牢。
今日前來便是要見一番自己手下,也了解一下事情經過,好有個對策。
鐵牛今日正在這内院大牢的入口守着,自家少爺正在牢内提審兩個巡城司的軍官,留鐵牛帶着十幾個人在這門口守候,防止無關人員闖入。這内牢的門口近幾天都有兵丁晝夜守候,事關重大,也是怕有個萬一。
“來人止步!”鐵牛雖然來到這中京城,卻還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哪裡見過什麼朝服,更不知道什麼品級的事情,便是朝廷有幾個什麼衙門都不知道,無知者也就無畏,鐵牛這樣的無知者,更是無畏。
“禁衛軍總兵胡大人在此,爾等還不讓路。”自己頂頭上司在此,餘立人哪裡還不趕快出頭,眼前十幾全副武裝的兵丁擋住去路,可不是用手能扒拉開的。
“某管你什麼軍兵在此,沒有我家少爺。。嗯。。。我家大人的允許,便是不能進去。”鐵牛一個鄉巴佬哪裡知道什麼軍不軍的,心中大概隻知道自家少爺最大,少爺的老師更大,皇上比自家少爺的老師還要大。
按照鐵牛這麼算來,比自家少爺大的就隻有皇上與歐陽正兩個人了。
“放肆!!!!當朝一品大員豈是一個小小衙門主官能比的,再不讓路,可知什麼後果?”餘立人厲聲呵斥,哪裡敢讓自家大人在這軍漢面前丢了臉面。
這從一品卻是也被稱為一品,就像是副局長也是局長一般。
“你這厮更放肆,要見我家少爺,可帶了拜帖?”鐵牛也聽懂了這餘立人的話,意思就是今日來了大官,卻也沒有太當回事,直問有沒有帶拜帖。隻是說話間依舊不習慣我家大人這種稱呼,習慣上還是說我家少爺。
“真是豈有此理,你這刀疤臉的軍漢。。。。。”這餘立人被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這餘立人雖然不是秀才,卻是真遇上愣頭兵了。
見這餘立人渾身發抖,指指點點,又說自己是刀疤臉,鐵牛更是來氣:
“拜帖都沒有,就想闖入刑部大牢,你這厮以為自己是皇帝不成?”
“大膽!還不去叫你家主官出來見我。”這說話的卻不是餘立人,而是胡精忠,胡精忠之前倒是沒有說話,卻是自侍身份,不便與個看門的兵丁說話,卻是聽見這軍漢那皇上出來作比喻,這般不尊重,哪裡還能忍住不開口。
“我家少爺有事在忙,忙好了自會出來。”鐵牛倒是大咧,虎背熊腰,站在門口猶如鐵塔一般,手上提着的斬馬刀更是駭人,愣頭愣腦之間倒是還散發出不少威風。
“給我把這些人趕走。”胡精忠貴為禁衛軍統領,卻不是這靠鑽營見長的餘立人能比的,見事情僵持,直接讓手下趕人。
這餘立人之前都不敢在胡精忠面前承認是自己點頭讓韋北年去搶人的,也就可見這餘立人性子如何,在膽氣方面卻是遠遠不如韋北年來得勇武。
胡精忠帶來的手下二十來人聽了吩咐,便上前推搡祝家的兵丁。
鐵牛見狀,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擡手之間就把幾個禁衛軍的漢子推倒在地。
一時間這刑部大牢的内門,叫罵呼喊,卻是更加吵雜起來。不過也是奇怪,卻是沒有真正動手打鬥,隻是互相推搡,倒是鐵牛一身蠻力“大殺四方”。
“鐵牛,怎麼回事?”刑部大牢内傳來一個聲音,正是這準備出門喝些茶水的祝振國,才剛從牢内出來,便聽見這番吵雜。
“少爺,有人強闖這大牢,說是要見你,被我鐵牛擋住了。”正推搡得興起的鐵牛聽見祝振國聲音,倒是立馬換了一個口氣回話,像是在向祝振國邀功一般,說着自己立下的“汗馬功勞”。
祝振國也随之走了出來,見另一邊一個暗紅色朝服的官員,心中也是一驚,鐵牛不認識,可不代表祝振國也不認識,自己老師穿的朝服似乎也是暗紅色的。
祝振國走到門口,鐵牛這邊卻是停手了,連對面禁衛軍的漢子看着與祝振國一起又出來了十幾個軍漢,卻是也停了手腳,祝振國先是一拜,道:“不知哪位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祝振國可不是愣頭青,該有的禮數必須還是有的,至于是什麼事情,怎麼處理,倒是隻有一番手段。
“你便是這裡的主官?”胡精忠見祝振國年少,倒是問了一句,不問心中也是知道這人便是正主,問這一句卻是顯出自己的身份與威嚴。
“下官祝振國,是這刑部緝事廠的主官,還未請教。”祝振國倒是也要弄清楚到底是誰來了。
“這位大人是禁衛軍總兵胡大人。”突出介紹的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讓胡精忠自己來做,餘立人倒是第一時間代勞了。
“胡大人恕罪!下官失禮。”祝振國又是作揖。
“韋北年可是在大牢裡面?”胡精忠多年上位,人人見了都要退避三分,氣勢上倒是十足,開口就直奔主題。
“這犯官韋北年正是收押在刑部大牢内。”祝振國回答道。
“既如此,頭前帶路,本官要見一見這韋北年。”胡精忠倒是不客氣,直以為祝振國這掌管大牢的主官見了自己必然是誠惶誠恐,看之前祝振國這恭敬的姿态,心中也沒有在意。
“回大人話,卻是不能見,這韋北年乃刑部重犯,沒有尚書大人的文書,卻是不能讓人去見,還請大人見諒。”祝振國剛才一聽是禁衛軍的總兵,哪裡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态度依然恭敬,卻是回複的相當堅定。
“大膽,今日朝會皇上親口吩咐,讓本官協助調查此事,你一個管大牢的小官,卻是敢忤逆聖意,好大膽子。”這胡精忠聽了祝振國的話,卻是一驚,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少年還真敢攔自己,立馬扯了一張更大的虎皮來施壓。
“回大人話,可有聖旨?可有手谕?”祝振國倒是不似之前那般恭敬了。
“你這芝麻小吏,還想看聖旨,這朝廷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還要本官與你多說?”胡精忠平日裡威嚴甚足,今日裡卻是兩個小吏都震懾不住,卻是已經羞惱起來。
這聖旨倒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會頒發的,一般都是重大事件,正式場合才會有聖旨,平常皇上吩咐什麼事情哪裡會有聖旨,便是手谕都已經是很高大上的東西了。
“既然大人沒有聖旨手谕,下官也沒有見到皇上的吩咐,那恕下官隻能恪盡職守,除非尚書大人有令,否則是萬萬不敢私自行事。還請大人到前廳稍後,下官先去衙門裡請示一番。”祝振國腦光靈活,卻是推脫的毫無破綻。
這胡精忠臉面盡失去,已經惱羞成怒,卻是不知往哪裡發作,心中哪裡不知道這祝振國即便是去對面刑部衙門請示,隻怕回來也是一句尚書大人恰巧不在的托詞。
胡精忠看了看前面堵在門口的幾十兵丁,眼光看向一旁的餘立人,心中大恨,呵道:“丢人現眼的東西,帶本官來這裡做甚,還不去刑部衙門與歐陽大人交接一番。”
說完胡精忠轉頭就走,卻是面子上是在撐不住。
餘立人平白受了呵斥,心中也是不明所以,忙跟着走了出去。
兩人帶着二十來個禁衛軍的兵丁出了這緝事廠,卻是沒有再入那刑部衙門,而是直接上了馬上揚長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