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江州狂人
祝振國與歐陽文峰入了這熟悉的大廳,直接去了左邊首座坐下,兩人同在一張矮桌坐定。
不一會,梁長青也是進來了,這梁長青算是第一個寫了詩進來的人,直接到了祝振國對面坐下,眼神不斷掃視面前兩個大江郡的人。心中大概是想,這兩個人到底是憑什麼不作詩就直接進來了。
不多時,陸陸續續又進來不少人,不少熟識的面孔大多都是先上來與祝振國見禮之後再回到各自矮桌就坐。
直到所有位置都坐滿之後,解冰語才慢慢從後面走到台子中央,台子中間也是擺着一張矮桌,桌上放有筆墨紙硯與香爐,香爐裡正在散發袅袅青煙。
“感謝諸位才俊今日來妾這小小畫舫相會。”解冰語依舊是盈盈一福,聲音一出猶如翠鳥輕鳴。
在座有見過解大家的,也有第一次來的,無比眼光注視着台上熠熠生輝的解冰語,愛美之心人人都有,隻是這解冰語這幾年來越發的秀麗,已經不是隻用美人一詞可以說得直白的。
說到解冰語的年齡,今年才堪堪過了這二十二歲,卻是已經在中京城乃至整個大華名聲鵲起了七八年之久,地位更是越來越高。
解冰語上台之後寒暄一番,便撫着侍女搬上來的古琴,古琴聲音悅耳,如環佩相擊,如泉水叮咚,恰似這天地之間最動人的聲音。
前奏剛罷,解冰語緩緩開口,聲音輕靈婉轉,悠揚動人。唱的卻是祝振國新填的那首《蔔算子》,詞義非悲哀非喜悅,卻是帶人直入那仙靈之境一般,眼中浮現的景色更是比祝振國看到的雨後霧氣袅袅的下灣更加美好。
祝振國看着解冰語,眼神都有些癡了,解冰語卻也是頻頻與這祝振國兩眼交彙,卻又輕松移開。兩人眉目之間卻是一點也沒有尴尬的意思。
一曲唱罷,等待衆人回味之後,解冰語輕動雙唇慢道:“妾身今晨初來沙州城,入這東湖之時,正值初夏煙雨朦胧,雖然雨落時短,卻是透有悲涼,今日勞煩諸位才俊不吝以“煙雨”為題作詞一首,以供妾身日後傳唱之資。”
解冰語雖然是讓衆人作詞,卻是不說考校,言語中都是謙虛,在場學子們聽了隻覺得自己心中暢快,心中也是知道,作好了詞,解大家傳唱出去那便是好大名聲。
祝振國一聽煙雨,心中思前想後,卻是有了一首成詞,正是納蘭性德的佳作。這幾年來,祝振國抄襲的心思已經越來越自在輕松,絲毫不似以前還有些心理負擔。
也是祝振國對這名聲看得越來越重,特别是心中對在這解冰語面前的表現也是看得着重,不敢輕易作了新詞,怕在這解大家面前沒有出了彩頭。
祝振國提筆便寫,洋洋灑灑,卻是一首《清平樂》,加上詞牌,總共四十九字,毫不拖泥帶水,祝振國寫完之後,丫鬟來收去。再看旁人,大多還在抓耳撓腮,即便歐陽文峰卻也是才剛剛動筆。
卻是有一人不凡,也寫了大半,正是坐在祝振國對面的梁長青。
解冰語拿到祝振國的詞便連忙看了起來,一邊默念,卻還在頻頻點頭,大緻是心中也是覺得詞作不凡,祝振國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安定不少。
等待衆人詞作都已完成,解冰語大緻過完一遍,即開口道:“祝公子當得第一。”
祝振國心氣一松,顯然是特别在意這個解大家說出口的第一,要說祝振國對這解冰語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愫,連祝振國自己都不相信。如此傾國才女,祝振國還有什麼理由不愛。
解冰語此話一出,衆人大多也是松了一口氣,人人都想争個彩頭,結果出來了,即便不是自己,緊張的情緒也就下來了。
倒是還有一人眉目間卻鄒了起來,顯示出心中不服,也就是那江州才子梁長青了。
解冰語倒是沒有多看,琵琶聲起,紅唇唱道:
“煙輕雨小
望裡青難了
一縷斷虹垂樹杪
又是亂山殘照
憑高目斷征途
暮雲千裡平蕪
日夜河流東下
錦書應托雙魚。”
解冰語唱到日夜河流東下,錦書應托雙魚。卻是好像覺得祝振國就是寫給自己一般。不禁雙頰微有紅光,卻是依舊輕松大氣,絲毫不顯羞澀。
詞曲唱罷,解冰語還未道謝,卻是有一人先開了口:“解大家,此詞如何當得第一。”
說話之人正是梁長青,話語一出,絲毫不顯得讀書人的氣質風骨,即便是幾年前的吳子善,就算不服,也隻是埋藏在心中不會說出來。
也是說明這梁長青對這解大家是真正無比的在意,幾百裡的水道都雇船跟來,心中那份情義已然明顯。
“梁公子不需如此,還有詩作,梁公子再接再厲即可。”解冰語聲音婉轉而出,也是想平息一下事态,這種事情解冰語倒是遇到不少。
“此詞倒是不比我的好到哪裡去,既然解大家說了,那便罷了,詩作再來。”梁長青此時心态便是如此,如果别人與自己争論,梁長青必然不服。但是自己傾慕之人說了話,卻是不好多言。即便不好多言,卻是也要說出自己想說的意思。
“多謝梁公子薄面,詩作便說個“情”字如何?”解冰語這話卻是好像與這梁公子商量一般,如此說話也是要照顧一下這梁長青的情緒。
“解大家客氣,情字正好。”梁長青見這解冰語出題還問自己意願,心中哪裡還有怨氣,直覺得這解大家對自己與衆不同。
祝振國更是不多想,心中已有詩作,詩詞要打動女子心事,必然要從女子的角度出發,心中更是覺得把握十分,兇有成竹之間便寫了下去。
等到衆人也寫罷,解冰語卻是不久便開口又道:“祝公子當得第一。”
隻見那梁長青臉色鐵青起來,心中更是大恨。祝振國見梁長青臉色鐵青,心中暗自舒爽,大緻心中已經把這梁長青當作情敵對待了。
解冰語開口慢慢吟道: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骊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又是納蘭容若的一首大作,此詩在祝振國上一世時候傳唱度驚人,正是以女子口吻寫下的對負心薄幸男子的無奈,正是對了這青樓倌人的心思。(詩中後兩句說的卻是唐明皇與楊玉環的事情,倒是不合背景的設定,老祝牽強了些,解釋一下,諸君勿怪。)
詩作讀完,衆人都是佩服,大多學子都開口欽佩一兩句。特别是詩中第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便是放在哪裡都是一種感慨的共鳴。
若是每個人與意中人相處總像剛剛相識的時候,是那樣地甜蜜,那樣地溫馨,那樣地深情和快樂。這是多麼好的一種願望。
而那鐵青着臉的梁長青雖然心中覺得這場祝振國的詩卻是勝了一籌,心中依舊不服,不待解冰語說話,直接說道:“解大家,我卻是還要與這祝公子再比一場。”
大緻這梁長青是覺得自己就是在這解冰語心中與衆不同,自己也更想在這解大家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凡之處。
解冰語聽言也想心中微愠,臉色也表現出一絲愠色,解冰語不是沒有脾氣,隻是深知自己這樣一個身份,平常大多把這些心中的煩躁深深埋藏起來。這梁長青今日幾番無禮,解大家卻是也有些忍受不住了。
倒是祝振國哪裡會懼怕情敵的挑戰,心中也更想在這解冰語面前打敗這個情敵,直接開口道:“比試一番也可,梁公子出題。”
衆人一聽還有筆試,皆是興趣盎然,之前還以為這祝振國自恃身份不會理睬這個外地人。此時聽到祝振國應戰,都想看這祝振國怎麼讓這猖狂的江州人丢臉。
剛才在這碼頭之上,人人吃了口惡氣,衆人更是想讓祝振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江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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