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這番舉動,自有他的用意。
楊守文送了一套茶具,并且開始維護他的聲譽,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場。
李顯也用這種方式告訴楊守文:你是我的女婿,我們的家醜,不可以被外人知曉。
他相信,楊守文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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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峪的一次聚會,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楊守文其實并不是很清楚!
他不是什麼商業奇才,同時也不懂什麼發明創造。
他最大的優勢,在于他領先于這個時代一千五百年的觀念。
楊守文前世曾看過一本書,裡面有這樣一段話:政治和商業,就如同太陽和大地。
商業是大地,政治是太陽。
如果離太陽太近,那些植物就會枯死;可如果離太陽太遠,大地就會變成了冰川。
所以,政治和商業從來都無法分割……
而在唐朝,商業是一種賤業。
哪怕那些世家大族也暗中經營商業,可對外卻恨不得和商業撇清關系,然後再踩上兩腳。在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很低,他們對政治的渴望,遠遠超過了普通人。
大唐國的有錢人很多,可惜苦于沒有門路。
而武延基們,卻掌握了這世上最強大的政治人脈。
楊守文用了一個‘玩’的概念,希望能夠讓武延基們找到一個更為合适的賺錢途徑。他也相信,這幫家夥絕對能‘玩’出各種花樣,他們的資源,可說是無人能比。
具體怎麼去運作?
楊守文不想去過問,因為他相信,憑武延基們手裡的智囊,絕對能‘玩’出花兒來。他身為他們的一份子,該他的不會少一文錢。再說了,他還有李裹兒坐鎮呢。
裹兒對這件事很有興趣。甚至還拜訪了宋氏。
因為她知道,宋氏也是個經商奇才。
而李裹兒最後決定派出的代言人,是宋三郎,也就是宋氏的三哥。
那也是個精明的主兒。他輔佐宋氏,在短短兩年時間裡,把鹿門春這個原本沒有半點名氣的牌子,生生打造成了洛陽十大品牌之一,甚至有可能成為朝廷貢酒。
這裡面。有楊守文的名氣作祟,也有楊承烈日漸高漲的地位推波助瀾。
但如果宋三郎沒有這方面的本事,就算有楊承烈父子相助,恐怕也無法達到這種效果。
楊守文對宋三郎這個人選,頗為滿意。
不過,他也有不滿意的事情。
那日會了狄仁傑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他想去西域,時間越久,吉達可能就越危險,所以心情難免有些焦躁。
一晃。十天過去。
轉眼間已到了二月十八,蓋嘉運在拿到了狄仁傑的書信之後,也準備告辭離開。
本來,蓋嘉運想和楊守文一起走。
但朝廷一天沒有松口,楊守文就一天不得動身。
蓋嘉運如果等,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所以在三思後,楊守文寫了一副字,讓蓋嘉運帶給蓋老軍,到時候轉送給北庭都護郭虔瓘,也算是全了當初在昌平的情意。
“老三。你這次回去,先拜訪唐都督。
最好能夠讨要一個職務,但不要留在涼州。去庭州,亦或者到安西……回去之後。你可以憑借你的官身,暗中打探大兄的消息。我相信,大兄一定會留下線索。
我這邊隻要朝廷一旦開口,就會前往庭州。
不過,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要去庭州的事情……對了,你在庭州。有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蓋嘉運想了想,沉聲道:“庭州倶六城南門旅帥,名叫馬味道。
他是個配軍,因犯了罪,被流放庭州。早先馬味道是獨山旅帥,因為得罪了獨山守捉使,差點喪命。他有一個外孫年僅十歲,我看他可憐,于是就找了人求情。
再後來,老爹得了高遊擊的賞識,我趁機想辦法,把馬味道祖孫調去了倶六城看守城門。馬味道的外孫是個很聰明而且乖巧的家夥,我因此和馬味道認識,也算有了交情。二哥若是到了庭州又不想被人知道身份,可以到倶六城找馬味道。
我會讓他配合二哥,有什麼事情,也方便聯絡。”
有軍方的身份?
哪怕是個犯官,也是極好的!
楊守文想了想,就讓蓋嘉運留下了馬味道的聯系方式。
“回去之後,什麼都别說,等我前去和你彙合。”
“我明白!”
……
送走了蓋嘉運之後,楊守文繼續在桃花峪耐心等待。
又過了數日,眼見着清明就快到了。
楊承烈派人通知楊守文,他準備回荥陽祭拜鄭三娘,讓楊守文寫一篇祭文。
楊守文當然不會拒絕,于是絞盡腦汁,把祭文寫好。
他正準備讓小高把祭文送去洛陽,卻忽然收到了李裹兒的口信,讓他去青牛觀一趟。
楊守文心裡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他立刻收拾了一下衣裳,便趕去青牛觀。
到達青牛觀的時候,陽光正好。
他立刻覺察到,這青牛觀的氣氛不太正常,周遭似乎有不少人遊蕩,卻又不想等閑之人。
才一到青牛觀門口,就立刻産生了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難不成,有什麼大人物在青牛觀?
楊守文心中疑惑,但并未因此而遲疑,走上前叩開了山門。
“召機長老,請随我來。”
給楊守文開門的,是一個便裝男子。
楊守文眉頭一蹙,沉聲道:“你是誰?”
“長老切莫誤會,是李真人讓奴婢守在這裡,等候長老前來。
她在禅房,已經恭候多時,長老隻管随奴婢來便是……”
‘奴婢’二字出口,楊守文頓時了然。
這是宮裡的人……怪不得看上去有點古怪。
他心中疑惑,但腳下卻不停頓,随着那人來到了青牛觀的禅院。
一進禅院,楊守文更感到了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氣氛。他睜開開口詢問,卻見禅房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男子。雖然那男子一身便裝打扮,可是楊守文卻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正是那天晚上在太微宮裡,自稱是‘張大年’的内侍。
“長老,快進來吧。”
心中,已經隐隐猜到了那禅房裡的人是誰,楊守文頓時緊張起來。
他忙收拾心情,快步走了過去,邁步走進禅房。
禅房裡,有三個人。
正中間的人一身男人的裝束,頭大紗帽。
可楊守文還是能一眼認出,那人正是武則天。而武則天左右,則分坐兩人。男人打扮的,是許久未見的上官姑姑,上官婉兒;另一個一身杏黃道袍的女冠,便是李裹兒。
“青之……哦,不對,應該是召機長老,别來無恙。”
楊守文先是拜見了武則天,而後對上官婉兒道:“上官才子别來無恙。”
“上官才子?”
武則天鳳目微合,沉聲道:“朕記得,你不是稱呼婉兒做姑姑嗎?怎地現在用不着了,便改口了不成?”
這老太婆說話夾槍帶棒,好像是來找事的啊。
楊守文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腦袋,便笑着道:“貧僧拜見姑姑。”
那古怪的稱呼,讓武則天三人都笑了。
“長老,坐吧。”
上官婉兒笑道:“你如今可是佛門弟子,言語間還是要守清規戒律才是。
對了,神秀長老托我問你,楞伽經讀的怎樣了?有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寫信給他。”
“姑姑,那楞伽經已經能夠背下,不似某人,至今隻背下了道德經。”
“楊大哥!”
一旁李裹兒聞聽,頓時滿面羞紅,嬌嗔起來。
武則天慈愛的看着李裹兒,探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着楊守文的目光也柔和許多。
“青之。”
“臣在。”
楊守文雖然已經出家,卻還背着個征事郎的散官職務。
武則天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起身,而後上下打量了幾眼後,沉聲道:“朕聽說,你要去西域?”
“還請陛下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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