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十三,臨溪子?”
安南武士退出了甬道,楊守文也緊跟着從甬道中退出。
他躲在甬道口旁邊,防止對方使用弓弩襲擊。甬道并不算曲折,如果對方用弓弩襲擊的話,楊守文還真不好防備。與其在甬道裡當靶子,倒不如暫時退出來。
不過,當他從甬道裡退出來之後,才意識到剛才一直是他在孤軍奮戰。
明十三呢?
楊守文靠着石壁,大聲呼喊。
同時,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廣場,卻不見明十三的蹤迹。
什麼情況?
楊守文激靈靈一個寒蟬。
目光立刻落在了地宮大門,但依舊不見明十三的影子。
要知道,剛才明十三可就在門口。而且,地宮大門緊閉……楊守文記得很清楚,之前明十三已經打開了大門,而且還把大門推開了一條縫。可是現在,那門縫已經不見了蹤迹,取而代之的是兩扇閉攏的嚴嚴實實的石門,不見一點空隙。
她,進入地宮了?
楊守文用力甩了甩頭,有心跑過去查看,可是又不敢輕易離開甬道。
天曉得那些安南人什麼時候會攻進來,一旦那些人沖破了甬道,楊守文必死無疑。
這個娘們兒,這該死的娘們兒!
到這時候,楊守文那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狀況?
他上當了!
明十三絕對和這遊仙宮有非常密切的關系……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明十三為什麼會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厥山島上。她在等,等待開啟地宮的機緣到來。
而這機緣,就是他楊守文!
楊守文腦子裡有些亂,隐藏在内心中的一個個謎團,随着明十三的消失。似乎都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
楊守文也回過神來,忙探頭向甬道内看去。
幽深的甬道裡。隻燃着幾盞油燈,光線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那股刺鼻的氣味卻越來越濃,令楊守文心裡頓時一驚。對這個氣味,他并不算很陌生。火油!是軍用火油……當初在昌平的時候,他曾見過這種燃燒性極強的武器。
華夏四大發明之一的火藥,是在唐代出現。
它原本是方士用來煉丹時所産生的一種化學物品,但是在武則天時代,還沒有用于軍事方面。
武則天時代,人們開始利用火藥制造爆竹。
但也僅止于此。火藥在軍事上的用途,一直到了唐哀宗時期,才由一個名叫鄭幡的人用于軍事。而在此之前,雖然經常會有‘發炮’的說法,可實際上這種‘炮’,更多是抛石機的意思。因為‘炮’本來是指一種烹饪或者制藥的方法,而不是作為武器名詞使用。所以,所謂的‘發炮’,倒不如說是‘發抛’來的準确。
而在火藥還沒有用于軍事的時候,火攻或者助燃的主要武器。就是特制的火油。
這種用于軍事的火油,燃燒快,而且猛烈。溫度也比較高。
很明顯,安南人在向甬道裡澆灌火油,顯然是打算一把火燒了這座地宮……
楊守文暗自心驚,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明秀呢?楊思勖和裴旻呢?
該死!
他們怎麼還不出現……一旦那火油被點燃,想要撲滅,可就難了。
想到這裡,楊守文不禁心急如焚。
“唐國人,我不知道你是誰。”甬道的另一端,傳來了一個帶有蘇州口音官話的聲音。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應該就是那個甘娘子。
她站在甬道的另一端入口處,厲聲喊道:“不過。你确實很厲害,能夠找到三山島。并且混進來。我這次,失敗了!但是你也不用得意。我即便是得不到這筆黃金,你們唐國人也休想得到。你既然摸進來,那我就讓你和那些寶藏一同埋葬。”
楊守文靠在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這,可真是一處絕地啊。
他向左右觀瞧,卻找不到一個藏身之所。
除非,他能夠打開地宮大門……對了,打開地宮大門!楊守文靈光一閃,立刻朝地宮大門前飛奔而去。安南人既然打算火焚遊仙宮,估計也不會派人過來了。
所以他繼續守在甬道口,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楊守文跑到石門前,就見那兩扇緊閉的石門,依舊嚴絲無縫的閉攏着。石門前,擺放着一枚太極圓盤。楊守文忙彎腰把圓盤撿起來,左右看了兩眼,就确認這圓盤,正是他從元文都密室那裡得來的圓盤,也就是開始這石門的機關鑰匙。
明十三進入了地宮,但卻沒有把鑰匙拿走,而是留給了楊守文。
什麼意思?
楊守文拿着鑰匙,眼中露出迷惑之色。
不過,已經容不得他去猜想明十三的意圖。他閉上眼,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明十三開啟石門的全部過程。而後,兩手按在圓盤上的陰陽魚上,指尖微微發力。
咔吧,鎖舌吐出。
也就在這時,一股濃煙從甬道中噴湧而來,緊跟着一蓬烈焰沖出甬道,散發出滾滾熱浪。
楊守文心知,時不待我。
他連忙按動石門上的那個太極圖,刹那間,伴随着鎖孔出現,地宮再次劇烈顫動。
楊守文連忙把手裡的鑰匙放入鎖孔之中,深吸一口氣,又在腦海中重複了一遍明十三開啟地宮大門的手法。手按在鑰匙上,左轉三圈,右轉兩圈……而後,他雙手用力一推大門,隻聽吱呀呀一陣聲響,那石門頓時露出了一個狹窄縫隙。
楊守文探手把鑰匙取下來,閃身就從門縫鑽了進去。
此時,火油已經流進了地宮廣場,并且伴随着滾滾烈焰,在廣場中迅速燃燒起來。
楊守文來不及多想,反手把石門用力合上。
嘎吱!
又是一聲輕響,那地宮的石門再次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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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不好了!”
甘娘子站在甬道的另一端,看着甬道被烈焰吞噬,感受着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那張黑俏的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表情。眼中,有一種傷痛……為了這地宮,她不惜嫁給了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并且背井離鄉,在這裡足足堅守了十年。
十年的心皿!
她突然間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猶如癫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