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朗的面前站着白馬寺的僧兵,僧兵的後頭,站着朱雀的國師澄明。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澄明上下打量顧星朗一眼,語調平淡地問道。
小莊就跟顧星朗嘀咕:“他們永生寺的人,說話是不是都是這個調調?”
“不想死,就讓開路,”顧星朗聲音冷漠地道。
澄明笑了一聲,笑聲很輕,看着顧星朗道:“不愧是跟随四殿下的人,說話都是大言不慚。”
“上,”顧星朗一聲令下。
小莊一幫人一起揮刀殺上前。
大當家一幫人放火燒了北邊的酒樓後,也趕到了刑場,卻被一隊朱雀的禁衛軍擋在了刑場的邊緣之地,無法前行。
一交上手,小莊們就發現,這幫僧兵的武藝竟然在朱雀的禁衛軍之上,一點也不好對付。
殺到澄明的跟前時,顧星朗丢了手中的刀,從地上挑起了一杆長槍,槍尖一抖,槍影重重地剌向澄明。
澄明側身避開了真正的槍尖,盯着顧星朗露在蒙面巾外的雙眼道:“顧家槍法?”
顧星朗沉默無言,撤槍至半途,竟又是一槍剌出。
澄明翻身立于顧星朗的槍尖,身形輕巧似毫無份量。
顧星朗槍往上挑,長槍在手間一個回轉,又是一槍直剌澄明的心口。原本顧星朗還沒有殺意,但澄明一眼識破他的身份,這讓顧星朗起了殺心。
澄明寬大的僧衣灌着風雪高高鼓起,這僧衣潔白,随着主人的身形變幻,讓澄明國師如同一隻獨立于風雪之中的鶴。
随着兩人交手的時間一長,澄明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顧星朗的武藝無疑超出了他的預計。
南山茶舍那裡呼喊護駕的聲音始終不停,這讓刑場之上,很快就隻剩下了澄明和他的僧兵。
顧星朗槍尖之下皿花飛舞,兩個僧兵倒地身亡。
澄明從手下僧兵手裡拿過了戰刀,擲向了懸吊在半空中的厲洛。一個一心與永生寺作對的人,必須得死。
顧星朗結果了兩個僧兵的性命後,也不撤槍換式,直接将手中的長槍扔去。
槍尖撞上刀聲,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發出,兩件兵器幾乎是同時掉落在了雪地上。
“有兵馬過來了!”大當家站在刑場的邊緣那裡跟顧星朗喊,站在他的位置,已經可以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往他們這裡來了。
“救人,”顧星朗扭頭在人群裡找到了小莊,喊了一聲。
小莊後退了數步,甩開跟他纏鬥的幾個僧兵,縱身往厲洛那裡躍去。
澄明指尖聚起一道氣勁,想阻住小莊,顧星朗在這時手中提刀,又一次攔在了他的身前,揮刀就砍。
小衛這時到了顧星朗的身邊,也不說話,幫着顧星朗殺澄明。
“殿下,”江卓君看着吊在半空中,被雪包裹全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着的厲洛,試了幾次,才聲音哽咽地喊出了聲來。
玉小小說:“我去救他下來。”
澄明看見玉小小縱身而去,冷聲道:“攔下他。”
五六個僧兵同時躍起,隻是方才還在他們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了。
江卓君看見雪上有人扔了一把弓弩,短小的弩箭就散落在這把弓弩旁。江卓君搶步上前,半跪在雪地上,拿起弓弩,動作極為熟練地裝上弩箭,向追玉小小的僧兵們射去。
一個僧兵後心中弩倒在地上,正要掙紮,随即就被沖上來的大當家一刀砍下了頭顱。
玉小小伸手就拽斷了鐵鎖,抱着厲洛落到了地上。
二當家幾個人沖過來,把玉小小護在了當中。
有兄弟就問玉小小:“他還活着嗎?”
玉小小探一下厲洛的頸脈,人是還有呼吸,就是不快點讓這人的體溫升上來的話,這人一定會死,“活着,”玉小小把厲洛往肩膀上一扛,說了聲:“行了,人到手,我們撤!”
江卓君這時沖到了玉小小的面前。
玉小小看一眼江卓君,幹脆把厲洛放進了江卓君的懷裡,說:“你要不怕冷,就把他焐你懷裡。”
“殿下,”江卓君抱着厲洛,半跪在地上喊。
玉小小就沖顧星朗那裡喊:“我們撤吧!”
顧星朗一刀斬下了澄明的一片衣角,跟玉小小說:“他一定得死。”
玉小小眉頭擰起,身形一閃,到了顧星朗的身前,問了聲:“怎麼了?”
顧星朗借着錯身的機會,跟玉小小小聲道:“他認出我了。”
玉小小看看顧星朗戴着的蒙面巾,顧星朗都這樣打扮了,永生寺的這個和尚還能把她家小顧認出來?
“槍法,”顧星朗又說了一句。
玉小小恍然大悟,指尖閃過電流,公主殿下就準備放大招了。
“爾等賊人們,罪妃江氏在此!”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洪亮的男聲從刑場西邊傳了來。
澄明借着顧星朗和小衛分神的機會,掠身後退。
玉小小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被綁在一根圓木樁上,由朱雀的兵卒擡着,離她這裡最多千米的距離。
“她是誰?”顧星朗扭頭找江卓君問道。
江卓君顫聲道:“江妃娘娘,四殿下的生母。”
“人渣!”玉小小罵了一聲,厲嘯遠這是兒子和老婆都不放過啊!
“本相艾敬忠,”站在一隊兵馬之前,身材矮胖,聲音卻洪亮的男子道:“爾等束手就擒,否則本相當場斬殺了罪妃江氏!”
“走!”江貴妃凄聲喊道:“帶着厲洛走啊!”
“讓她閉嘴!”艾相聽見江貴妃喊,忙就命左右道。
兩個兵卒放下木樁,一個婆子走上前,将一個布團硬塞進了江貴妃的嘴中。
艾相暗中握拳,聽見刑場生變,他一邊命人去調兵,一邊就親自到天牢裡押出江貴妃。如果這幫人是厲洛手下的餘孽,那艾相爺相信,這幫人不敢不顧江貴妃的生死。
“怎麼辦?”小衛問顧星朗。
“本相的耐心有限,”艾敬忠又高聲說了一句。
“我去,”玉小小開口道:“皇帝的女人你說殺就殺了?當個丞相你就能替厲嘯遠當家作主了?别告訴我,你們倆已經好到不但穿一條褲子,連女人也特麼能共同擁有的地步了!”
在場的人類們……
風雪之中,原本喊殺聲震天的刑場,靜無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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