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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深夜離去

庶女為後 淡看浮華三千 3394 2024-01-31 01:13

  齊傾墨沒有問與世隔絕的柳族是如何得到音訊聞風趕來的,想來是蕭天離去找的人,瑾諾那方子是從古書上看到的,或許是百年前的那位聖女,又或許是自己的娘親,留給瑾諾的保命之法。

  不管是怎麼樣,都是與柳族有關系的。既然這結是從柳族系下的,由柳族出來解,也算是有始有終。但也由此可以看出,不管是哪一位聖女,對宣遙國都是偏愛的,那個充滿着善意,雖然偶爾會有貪圖享受忘卻危機的國家,他們的骨子裡善良的,隻有這樣充滿着善性的國家,在得到整個天下之後,才會善待所有的人。

  也隻有真正善良的人,才不會輕易動用那頃刻間可以覆滅天下的劇毒。

  藥方一出,大鍋熬藥,全力救治,上至蕭天離和瑾諾這兩位帝王,下至打雜的夥夫,都忙碌個不停,整個軍營裡都可以聞到濃烈的中藥清苦味道,可這味道如此令人欣喜,像是帶着生命的芬芳。

  被絕望籠罩了三個月的軍營裡,終于泛發出了新的活力,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不管是身上的疾病,還是心中的傷口。

  而蕭天離終于可以睡一個安穩覺,擁着齊傾墨睡了三天天夜不曾下床,緊鎖了許久的眉頭舒展,長眼鳳目的他啊,夢中笑顔重現。

  唯有瑾諾的笑容,似有其它的意思。

  他沒有與人告别,趁着深夜,與祭語兩人各騎着一匹馬,望着深夜星辰下的那頂帳篷許久。

  “主子,你真的不再見一見齊小jie嗎?”祭語問他,明明瑾諾心中有千萬般的不舍,但卻要這樣無聲無息離開,何必對自己這麼殘忍?

  “不見了,見了就會舍不得。”瑾諾溫潤一笑,好像那笑容從未變過,始終是悲憫神色,但祭語知道,那裡面如今更多的是悲涼。

  此一别,許是永不能相見了吧?

  耽誤了這麼久的戰火,終是要燃燒起來的吧?

  瑾諾他到底是敗了,不是敗給蕭天離,而是敗給善良,敗給仁慈,敗給他最為崇高的悲天憫人。

  “奪天下,哪有不死人的?”蕭天離的話猶在耳邊,瑾諾明明有機會讓整個羲國的将士毀于一旦,卻生生拉住步伐。

  接下來,整個宣遙國的生死幾乎已經寫定。

  馬蹄聲哒哒而響,踩着霜重的秋夜,驚落了一地的深秋露水濺碎,迎着淡薄的月光如霜,他想起無憂宮裡那株他好不容易救活的淩月花,曾經擁有過她風華無雙的歲月,也該知足了吧?

  曾經答應過姑姑和父王,會找到他們的女兒,會讓她重拾公主的榮耀,會讓她萬衆矚目傲視天下,會将宣遙國交付在她手上,他都做到了。他還成為了一個優秀的國主,給了他的百姓最安逸最幸福的生活,他滿篇青史盡是功績,哪怕最後落得黯然收場,終成亡國之君,他也盡了全力了。

  如此,哪怕去地下黃泉,他也有顔面再見姑姑,告訴她,你的女兒過得很好,有一個很疼愛她的夫君。

  他是玉菩薩,活生生的一尊菩薩,救恕了衆人,唯獨苦了他自己。

  忽見前方有一人一馬攔在路中間,馬上那人睡在馬背上,嘴裡叼着根秋日裡常見的狗尾巴草,閉目養神像是等了他們許久。

  “你鬧出這麼大的罪事,就想這麼輕輕松松回去?”蕭天離偏頭一笑。

  “你還要如何?”一向情緒不多的祭語憤怒起來,主子已經放棄了一切,做盡了一切,難道蕭天離還真要趕盡殺絕不成?

  “祭語。”瑾諾攔住滿目怒火的祭語,引馬上前,看着蕭天離:“你想幹什麼?取我性命嗎?”

  “你的命我可不感興趣,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媳婦兒失望罷了。”蕭天離說完,瑾諾身後漸漸出現一輛馬車,正急馳而來。

  一隻纖纖玉手挑起馬車簾子,一張素淨卻驚豔無雙的面頰急急探出,一聲帶着薄怒之意的話語傳來:“都說了讓我騎馬,你非得讓我坐馬車,差點就沒追上。”

  “你這身子還想騎馬,不讓你坐轎子算是客氣了。”蕭天離不客氣地頂回去一句,開玩笑,這大晚上的夜深露重的,她那身子骨經得起幾下折騰?

  “齊小jie?”祭語不敢置信地望着馬車裡的人,明明看着她已經歇下了才離開的,她怎麼會追上來?

  “祭語。”齊傾墨沖她一笑。

  随後馬車裡另一張臉探出來,不痛快的語調實在欠揍:“你們有事就快點說,大半夜的你們不睡我還想睡呢,這些天累死我了。”可不正是柳安之?白衣神醫,傲嬌無比。

  “你們?”瑾諾望着這三人,還有趕馬車的顔回和泠之繼,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齊小jie說了,這戰火能不燃就不燃,這仗啊,能不打就不打,百姓跟着少受點苦,将士們也多多愛惜自己的性命,大病初愈的就上戰場也不太人道了些。”顔回扯着嗓子大聲說道,“咱爺又是個怕媳婦兒的主,所以就聽了齊小jie的話,跟瑾諾國主您提個親,看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蕭天離将手中的狗尾巴草一甩,灌了幾分内力打在顔回兇口笑罵一聲:“皮癢癢了是吧,當心我不把泠之繼嫁給你1

  “那可不行1顔回兇膛一挺,膽子是越來越肥了,都敢跟自家主子頂嘴了。而泠之繼一臉小媳婦兒樣的貼在他身後,看樣子是準備與自己的準相公同進共退。

  蕭天離這位爺當得,啧啧啧,太失敗了。

  瑾諾看了看了蕭天離,又望了望齊傾墨,他心知他們在說什麼,但卻總是有一些古怪的情緒在心底萦繞着。

  他可以接受齊傾墨愛的是蕭天離,也可以接受齊傾墨最終會與蕭天離在一起,但讓他自己親手把齊傾墨嫁給蕭天離,卻是另一種感受,就好像把自己視若生命的東西,從身上割下來,送給對方一樣。

  越是無欲無求的人一旦有了執念,将比普通人深得多,瑾諾的執念是齊傾墨,他無法割舍。

  齊傾墨下了馬車,走到瑾諾面前,擡着頭看着他:“瑾諾,有時候不放手,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望着遠處的風景,你會錯過腳下路邊的繁花。放開我吧,瑾諾。”

  瑾諾,你身邊的那束繁華是祭語,她正熱烈盛開,你不該錯過她。而自己,注定是你生命中打馬而過的路人,隻是留下了太深的影子,你不能守着一個飄渺的影子過一生。

  “你真殘忍。”瑾諾低語苦笑,齊傾墨你早早就做了決定,從最初一開始,我就是被淘汰的那一個,不管我怎麼做怎麼付出,不管蕭天離讓你多失望多心痛,你都沒有給過我機會,還要叫我放手,齊傾墨,你好生殘忍。

  “想想我你就會平衡很多了,我跟着她不知道刀裡來火裡去的不知道多少回,不也沒戲嗎?想開點吧,她滿腦子除了蕭天離那個人渣,誰也放不下,你至少還有祭語呢,比我強。”柳安之的聲音又從馬車裡傳出來,兩個同病相憐的人說着這話,倒是心有戚戚焉。

  蕭天離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翻身坐在馬背上:“我怎麼就人渣了?”

  “你怎麼就不是人渣了?”柳安之對蕭天離這位帝王那簡直是絲毫不放在眼裡,怎麼惡心怎麼刻薄怎麼來。

  “就算我是人渣也比你們強,我有媳婦兒你們有嗎?我衷心祝願你們孤獨一世1

  ……

  不作死就不會死,柳安之和瑾諾暴起揍之,蕭天離慘叫聲都傳到了天邊去。

  “我說,你們不去幫幫你們爺啊?”齊傾墨退到馬車邊上,問着正磕着瓜子一臉看好戲神色的顔回和泠之繼。

  “沒事兒,我覺得爺也挺渣的,柳公子和瑾國主揍得挺對的。”泠之繼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點點頭,順便還掏了把瓜子遞到齊傾墨面前:“要不齊小jie你也來點,看這情形還有得打呢。”

  齊傾墨還真撿了一把瓜子放在掌心,跟着他們一起磕了起來。主要是大半夜的她颠簸了一路,真有些餓了。

  “那個,那個,祭語是吧,一起過來啊,主子們的事咱們不好插手,看看就好。”泠之繼這是上了瘾了,連聲招呼着一臉不知如何是好表情的祭語。

  祭語下了馬走到他們前面,滿臉的難以置信,對着他們看了又看:“你們以前真的是殺手刺客?”

  “是啊,如假包換!金風樓細雨閣在殺手界好歹也有些名聲吧?我們是金牌殺手。”顔回滿臉正色。

  “不錯,我們師父是你們宣遙國的驸馬爺莫百衍,沖這一點,别的殺手組織就辦不到,哪個殺手能拿下公主啊,你說是吧?”泠之繼一提起這事兒就眉飛色舞,說不出的得意。

  祭語望天,或許是覺得與這樣的人同為殺手這一行,有些丢人。但這丢人的兩位卻毫不自覺,看着打得正酣的三位翩翩濁世佳公子,隻差大聲叫好再扔上兩個銅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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