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算是這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吻,蕭天離的吻由深變淺,由狂野變得溫柔,舌尖一點點掃過齊傾墨細碎地牙齒,眼中帶着笑意混合着情欲看着眼前雙目微閉的佳人,漸漸雙手不再安于隻停留在她的後背之上。
一點點将齊傾墨逼到角落的最深處,靠着足足有大半個人高的水池邊上,蕭天離雙手終于得到解放,順着齊傾墨不堪一握的細腰轉到了前方,他并不急于攻城掠地,反而溫柔地将唇印一點點自齊傾墨的嘴唇輾轉往下,含着她紅得快要滴皿的耳垂好一番輕咬,直咬得齊傾墨身子身微顫。
爾後一路往下,頸脖香肩鎖骨無一處放過,淺淺的粉紅是他侵略過後留下的勝利的旗幟,而齊傾墨大腦一片空白,明明知道該要拒絕,可是面對着蕭天離她的身子卻不受控制,甚至内心深處有某個聲音,在勸着她妥協并放縱,隐隐期待着更多的事情發生。
蕭天離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音,極沙啞極性感極迷人,微微用力便把齊傾墨抱起在腰間,所有的欲望都聚集在腰下某個部位,他附在齊傾墨耳邊用嘶啞的聲音輕聲喚着:“傾墨……”
正當一切都準備妥當,懷中人兒已經綿軟,靜候他開疆征伐,品嘗芬芳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高喊:“爺,宮裡頭的聖旨下來了!”
顔回在外面伸長了脖子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蕭天離的回應,過了片刻,自裡面傳來一聲暴喝:“顔回,你他媽給老子去刑堂領一百闆子!”
舉着聖旨的公公正坐在前廳裡喝茶,聽得蕭天離這一聲怒喝吓得茶杯都摔了,可憐了這老公公難得出宮一趟宣個旨散散心,卻在三皇子府上受了不小的驚。
鵲應站在浴房外面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狠狠地瞪着泠之繼,泠之繼轉了轉眼珠子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兩人一動也不能動,隻能面對面的大眼瞪小眼。
待蕭天離那一聲暴喝沒多久,裡面那一對壁人兒可算是走了出來,衣衫完整,神色自若,隻是蕭天離臉上可掬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藏着一股子怒氣,啪啪兩指解了鵲應和泠之繼的穴道,蕭天離竭盡全力裝作平常,可是仍然忍不住有些氣得發抖。
那可是齊傾墨啊,顔回這個臭小子以為齊傾墨這樣的女人能有幾次意亂情迷的時候?這次不成,下次得等到猴年馬月啊!按下全部的火氣,對齊傾墨盡量柔聲說道:“宮裡頭的聖旨大概是給我們兩人下的,一起去吧。”
齊傾墨臉色微微不自然了一下,想起剛才那一番半成品的巫山雲雨,饒是她再沉得住氣,也有些尴尬。
顔回還不知所以,沒能明白剛才自家爺剛才那一聲暴喝是幾個意思,眼巴巴地看蕭天離打裡面出來了,湊過去準備請安問好,還沒靠近蕭天離,就拍蕭天離一巴掌拍飛:“老子叫你去刑堂領闆子你沒聽見嗎?”
鵲應和泠之繼脖子一縮,覺得蕭天離對她們兩個還算是仁慈的,隻是點了穴道扔到了門口,然後光天化日之下摸進了齊傾墨沐浴的地方。
其實這是臨瀾國的規矩,新嫁給皇子的側妃是不必主動進宮請安問好的,畢竟皇子太多,各個皇子們沒事弄回來的側室姬妾也太多,要是都挨個兒進宮問安,皇宮裡大抵跟菜市場差不多了。
如果宮裡頭要見的話,便會一道聖旨下來,由皇子領着新婚的娘子入宮面聖見皇後見皇宮各路娘娘,如果宮裡頭不打算見你,那就說明這位妃子在整個皇室族譜上的位份不重要了。
齊傾墨自然是重要的,所以這位公公的聖旨一大早的就傳了下來了。
鵲應給齊傾墨挑了一身水藍色的水靈綢對襟寬袖長裙,領口銀線繡着紫薇花樣。這顔色活潑又不顯輕浮,略帶幾分莊重又不會老氣,最重要的是這顔色不欺人,誰知道宮裡頭住的那些個妃子娘娘們會不會憋得心理變态了,穿得太豔了的顔色進宮去,隻怕要惹得她們生嫌,無故生出許多事來。
齊傾墨誇了一聲鵲應心細,但想着的卻是有些人梁子已經結下不了,隻怕不管多努力藏拙,都免不了一番明槍暗箭。後宮裡頭她已經跟最為尊貴的皇後對上了,也就不怎麼在意其它的妃嫔。
蕭天離也換了身衣裳,他一身又是象牙白色長衣,重新梳理過的長發玉冠束好,一管玉簪穿過玉冠,相得益彰,更是襯他容如美玉,潋滟光華。
遠遠地他便伸出手來,齊傾墨遲疑了一下還是将小手放進他掌心裡,他撐了一把油傘,兩人并肩在傘下緩步而出。
三皇子府裡頭的下人倒是極有素養的,這位來勢頗大的側妃娘娘并沒有給他們的帶來多少抵觸感,或許是因着齊傾墨豔絕天下的容貌,又或許是她臉上總是輕輕淺淺的笑意,還或許是這她一副柔弱的身子看不出什麼攻擊性。
總之,下人們齊齊藏在窗子裡看着這位新進門的女主人,與自家主子并肩走出王府的時候,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妥,相反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滋生,仿似這兩人早就該站在一起,手拉手肩并肩地漫步在這極是浪漫的雪地裡,看紅梅傲骨,冰棱閃光。
今天駕車的人不是顔回,顔回現在正在刑堂挨那一百不知哪裡做錯了事的闆子,莫百衍打開馬車門,迎了這一對新人上去,裡面鋪着柔軟的墊子,鵲應把暖爐塞到齊傾墨懷中,今日齊傾墨進宮有蕭天離一路相伴,她倒不必跟着,跟泠之繼在王府裡收拾從相府帶過來的東西。
馬車上蕭天離與齊傾墨兩人四目相對話卻極少,蕭天離仍自為今天被顔回打斷的那一場旖旎懊惱,而齊傾墨卻是靠着馬車想着進宮之後如何應付諸多瑣碎。
蕭天離當然知道齊傾墨此時的心思全不在自己身上,但想着怎麼着自己也是個男人,是她的夫君,由着自家小娘子這些壞脾性吧,就當是寵着她了,便伸出手來緊緊了齊傾墨身上白色的披風,又探了下暖爐是否還熱着,然後伸出手來攬過她肩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齊傾墨微微抗拒了一下,說道:“三皇子不必如此。”她是說,既然大家都對這場親事是心知肚明的作戲,蕭天離你也不必太過認真。
“小娘子,我覺得你要改的第一個毛病是換一換對我的稱謂。”蕭天離心情雖然有些郁郁,可是看着齊傾墨就在自己懷裡,那些郁郁也漸漸散了。
“殿下。”齊傾墨……的确改了稱謂,不過跟沒改也沒多大差。
蕭天離一翻白眼,隻能勸自己這事兒急不來,拉着齊傾墨靠在軟榻上閉目。
皇宮并不遠,莫百衍駕車的手法極熟練,馬車穩穩地在新雪上壓出兩着轍子,馬兒打着響鼻落在皇宮的西門,宮門前的積雪早就清掃幹淨了,此時隻剩一片微濕地青石磚頭,深深淺淺的細紋裡蓄着雪水。
蕭天離先跳下車,不悅地看了一眼宮門前這濕淋淋的一片,心想着齊傾墨的身子還極較弱,受些寒風是無可奈何,這冷水地裡他卻不想讓齊傾墨趟一趟的。
這樣想着,齊傾墨踩着柔軟的繡墩還沒着地,已經被蕭天離一把抱起往宮門裡走去,兩邊值班的侍衛趕緊低頭避視,暗歎三皇子真乃大丈夫是也,疼媳婦兒疼到這份兒上的,他算是頭一個,這等無法無天的舉動,隻有他才敢在宮裡做出來。
齊傾墨埋着臉在蕭天離兇前,心着這人怎麼忒的不顧宮規,嘴裡罵道:“快把我放下來,這可是在宮裡。”
“你是把這宮規當回事的人?”蕭天離好笑道。
一直穿過宮裡頭長長的甬道,有些沒掃盡的積雪踩上軟綿舒服,蕭天離黑色的靴子微微有些打濕,越發覺得抱着齊傾墨走進來是對的,不然就她那雙薄底的小繡鞋,不知要濕上幾回了。
宮裡頭的宮娥太監連忙轉身面對宮牆不敢看三皇子這妄為之舉,但仍有些心中懷春的宮女們忍不住悄悄轉頭打量,那個嫡仙兒般的三皇子,究竟是何等風華的女子才讓他這般寵愛,而齊傾墨反正覺得這會兒再打他懷中下來,跟不下來的區别已然不大,幹脆賴在那裡懶得動彈,她是真怕冷,這懷抱正好溫暖。
自然,蕭天離很喜歡齊傾墨這樣懶着。
宮裡頭的事如果不是有心人刻意要瞞着,那便會在轉眼之間傳遍這宮闱裡的各個角落。錄天離抱着齊傾墨入宮的事,不過眨眼的工夫已經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他的心腹老太監硯了硯墨,一雙手并沒有老年人的顫抖,極是平穩,皇上聽了下人的來報,微顯老态但依然保養得當的臉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來,握着朱筆的手一停,對站在不遠處的下人說道。
“把爐子裡的火燒得旺些。”
老太監領命,加了兩塊銀炭,老而渾濁的眼睛望了望太和殿的那扇大門,似乎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