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啪啪”打臉
不說,走出這個殿門,他就會死。說了,也是一樣的。
如今話說完,隻能等待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給他判決。
面上狂風暴雨急遽,赫連楓的臉像是能擠出幾斤墨水似的,漆黑一片。
靜靜跪在地上的老太監此刻,恨不得把這個不會看臉色的奴才給亂棍打死。
沒看到陛下快炸了嗎?竟然還老老實實的拿皇後說的原話威脅。
老太監知道,這個新來的奴才,即将成為陛下的出氣筒,但對此,他并沒有一點同情之心。
“呵!一個個的,都想造反不成?既然她這麼喜歡跪,那就讓她跪着,朕倒要看看,是她的骨頭硬,還是地上的石頭硬!”
陰冷冰寒的聲音,吓的小太監一個哆嗦。
身子緊緊貼着地面,不好動作。氣急的赫連楓上前又是一腳。
“都是一群廢物,還不給朕滾出去!”
在衍親王府受盡折辱才拿回虎符,本以為是成功讓赫連夜對自妥協了。
可那些書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啪啪”打他的臉,這讓他情何以堪。
明日早朝,朝臣又會如何看待此事?
他故意派安遠侯領着衍親王的舊部,去對付蠻夷。
一方面想削弱衍親王的勢力。另一方面,卻是想告訴天下人。
其實衍親王百戰百勝,并不是因為他本身無敵,而是那些精兵強将的功勞。
東璃國的将士,不管在誰的帶領下,都能勇猛無敵。
也想抹去赫連夜留在那些将士心中的無敵形象。
但是顯然,他的計劃并未成功,反而還連失兩座城池。
這下,朝臣對赫連夜的接受度,恐怕又要變高。
這些年他不遺餘力的抹黑,就是想告訴大家,若赫連夜做了皇帝,那就是一個暴君。
這一點,他做到了。
可赫連夜在戰場上的表現,他無法抹殺掉。
經過這次的事,大家想的怕是會多很多。
大殿中的聲響傳到外面,跪在殿外台階上的女人眼中含淚,搖搖欲墜。
當今皇後上官妍雪是安遠侯府的嫡慕,曾經也是名盛一時的美人。
如今又做了多年皇後,母儀天下,儀态端莊。
可此時,跪在台階上的女人,一雙漂亮的眼睛中滿是淚水,神情哀凄。
殿内的聲音傳到外面,雖然聽不清楚,但上官妍雪也知道,陛下肯定在大動肝火。
可她也很委屈,上官皓是她母親老來得子,如今弟弟出事,母親以淚洗面。
她身為女兒,實在不忍心看着母親這樣。
但明明之前陛下就算拒絕,也還是願意哄着,想到自己父親正在邊關浴皿奮戰,她以為陛下不會這麼絕情。
可如今,又是怎麼回事?陛下明明知道,她父親和母親有多寵愛皓兒,卻還是如此絕情。
她弟弟已經不能人道,難道還要在大牢中把命也丢了嗎?
雖然還有其他的庶兄庶弟,但同父同母的弟弟就這一個,也是她唯一的親弟弟。
身為皇後,她對這個弟弟恨鐵不成鋼是有,但若真死在大牢,那不是在赤裸裸的打侯府的臉,打她的臉麼?
一想到那些後妃的嘴臉,上官妍雪臉上淚水流的更歡。
看到從大殿中走出來的于公公,皇後眼睛一亮。
“于公公,還請你跟陛下說兩句好話,讓臣妾進去。”
心中歎口氣,于公公倒有些同情這皇後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邊關傳來壞消息的時候湊上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先帝在的時候,東璃還從沒被他國欺負的這麼慘過,衍親王征戰的時候,也隻有别人屁滾尿流的份。
這對陛下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如今皇後又來這麼一下。
以後怕是很難再得陛下歡心,除非安遠侯在邊關能夠扭轉局面。
跟了赫連楓十幾年,于公公别的可能沒學會,但若論臉色,絕對已經爐火純青。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皇後,您還是回去吧,陛下這會正在生氣呢。”
于公公故作苦惱的搖搖頭,湊近跪在地上的皇後。
“方才邊關傳來書信,陛下正在為此發怒,皇後還是回去吧,陛下是不會見您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
于公公說的委婉,但上官妍雪怎麼可能聽不懂。陛下發怒,肯定是因為邊關傳來的不是好消息,而是壞消息。
她來這兒求情,就是仗着她父親在邊關殺敵。
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此刻,皇後知道,一時半會兒,她弟弟隻能在大牢中呆着了。
過去一刻鐘之久,皇後發懵的腦袋才能重新思考。
她擡頭希翼的看着于公公,聲音顫抖着開口。
“公公能告訴本宮,邊關傳來的是什麼消息嗎?”
話一出口,後面的宮女極有眼色的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隐秘的塞進于公公手裡。
墊了墊重量,于公公神色變得比先前更加熱絡一些,顯然對這個荷包很是滿意。
邊關傳來的消息,并不是什麼大秘密,告訴皇後也無妨。
“書信上面說,已經連失兩座城池,聽說,皇後還是快點回去吧,千萬别跪壞了鳳體。”
挑着蘭花指,于公公說完,對着皇後彎彎腰,就回了大殿。
獨留下跪在地上的皇後,神情呆滞的望着養心殿。
畫着精緻妝容的臉,蒼白的就像白紙一樣。
之前擡頭挺兇的模樣已經不在,皇後那一瞬間就好像老了十歲似的。
這一刻,上官妍雪覺得,頭上分量很足的鳳冠,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
剛才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弟弟,會多在大牢中呆一段時間。
可如今,她卻要擔心,若父親慘敗而歸,安遠侯府将會如何。
同床共枕十幾載,她猜不透枕邊人的全部心思,但也知道,陛下眼中揉不得沙子。
皇後身子一搖,身邊的宮女就連忙上前扶住,臉上帶着一絲擔憂。
“皇後,保重身體要緊,才過去幾天而已,奴婢相信侯爺,一定能把城池奪回來的。”嘴角輕扯,上官妍雪雖已三十多歲,但保養得宜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