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自毀城牆
相對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扶蘇有種天然的優勢,他在還沒有見到這些人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人大緻是什麼性格,在遇到一些事情的事情,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個就是對于這個世界先天的優勢。
王猛離去之前,那面上的細微變化,都被秦國君臣看在眼中。
回到邗城,司馬懿進言道:“陛下,現在時機已經到了,末将派遣在楚國的細作開始到處散步虞子期要投靠我大秦的消息,這樣的話,由不得楚王不懷疑虞子期。
扶蘇聞言,心中暗自想到:真實的曆史上,項羽連年過七旬的亞父範增都會懷疑,認為範增要争奪自己的王權,可見項羽本質上是一個非常獨斷裝橫,疑心病重之人。
當下便開口道:“在楚國那邊的細作,可以加一把火,就說皇帝要已經暗中敕封虞子期為楚王,而虞子期也準備和皇帝裡應外合,拿下楚國!”
司馬懿驚服道:“陛下高謀,這樣做的話,就更加叫楚王懷疑,尤其是那日裡的書信,當着那麼的人面前交給虞子期,楚人必定心中懷疑,上頭的筆記行文,多有塗改,到時候虞子期才是百口莫辯,隻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楚王問斬!”
“這樣的話……”扶蘇沉吟了片刻,颔首道:“那虞子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是可以救下,為我大秦效力,倒也不錯。”
“這……”司馬懿微微颔首,“末将遵旨。”
話分兩頭說,虞子期方才回到軍帳中,還沒有來得及打開虞姬給他的書信翻看,便提起筆來,開始把今天近距離接觸那龜甲船,心中一些想法在面前的秦紙上寫了下來。
龜甲船的出現,叫楚軍水軍一直都處在弱勢狀态,難得今日裡能近距離接觸,這對于虞子期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虞子期提起毛筆來,粘了一下墨汁,心中暗自思索起來,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腦海中方才靈光一閃,軍帳外邊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讓開,我手中有大王親筆手谕,爾等是要抗旨不尊?”一個粗犷的聲音從軍帳外頭傳來,打斷了虞子期好不容易才出現的靈光。
可偏生這人口中所說的話,卻又叫虞子期心中暗自吃驚,大王手谕?那豈不是楚王的?
“軍帳之中,将軍最大,你就算是有大王手谕,又豈能擅自闖入将軍軍帳中?”親兵侍衛高聲喝道,俨然已經抽出來戰刀,若是一言不合,隻怕就要打起來了。
“慢着!”便在這時候,軍帳被掀了開來,虞子期擡眼一看,暗道一聲自己來得及時,眼前這人不是别人,乃是楚王項羽同族之人,喚作項辰,據說按照輩分來算,居然還是項羽的遠房堂弟。
此人雖然一直都在軍中,但是卻沒有什麼才能,故而在虞子期帳下做了一個軍司馬。
“将軍!”
衆親兵看到了虞子期出來,連忙收起了手中的戰刀,紛紛勢力。
那項辰一臉不屑的看着虞子期,譏諷道:“虞子期。聽說你今天去江中心見了秦王,且不知你這個秦國國舅打算什麼時候去投靠大秦呀!”
虞子期聞言,面色肅然,沖着西邊拱手道:“某承蒙大王器重,現在為三軍主帥,任重道遠,豈敢做出此等背德之事?”
“嘿嘿!隻怕不然!”項辰冷笑起來,一揮手,掌中、出現了一張精美的帛,面色嚴肅道:“我有大王手谕,暗中監軍!虞子期,大王的手谕,你不會不遵從吧!”
虞子期心中驚疑不定,從項辰手中接過來看了看,當真是楚王項羽的親筆書信。
“某不敢不從!”虞子期心頭很不是滋味,沒有想到項羽竟然真的懷疑自己,虧得自己還對項羽忠心耿耿。
“既然不敢!那就叫你親兵卸下兵刃,聽從某的發落!”項辰一把奪回了手谕,出聲喝道!
中多親兵見得是楚王手谕,哪裡還敢亂動,任由項辰帶來的士兵将自己身上的兵器卸下。
“聽聞那不知羞恥的賤人虞姬,親手寫了一份勸降書,還請虞将軍交上來吧!”項辰高傲的擡着頭。冷聲說道。
“嗯?”虞子期聽到項辰辱罵虞姬,一雙銅鈴似得大眼看去,頓時吓得項辰哆嗦,後退了一步,可一想到自己手中有楚王手谕,這個虞子期難不成還能逆天了不成?
“大王手谕在此!虞子期你是要造反嗎?”項辰連忙挑開幾步,推到了士兵最後邊,揚起了楚王的手谕,高聲喝道!
“你――”
虞子期咬碎了一口鋼牙,怒聲道:“我對大王忠心耿耿,豈容得了你這個無賴挑撥關系?”
“嘿嘿!我與大王乃是同宗同族,對大楚之心,日月可鑒,豈是你一個外族之人可以比得了的?”項辰冷笑一聲,而後揮手道:“左右何在?”
“在!”
軍士兇神惡煞看這虞子期,若是平日裡,這些人哪裡敢直視虞子期?
可是現在自己的上司有楚王親筆手谕,那就是一道大過天的命令,若是虞子期敢反抗,那才是真的落實了造反的罪名。
“慢着!”一個聲音傳來,衆人回頭一看,正是王猛和黃蓋兩人走來。
王猛面色不善,走上前來,瞪了一眼項辰。
平日裡這項辰自然是對王猛尊敬有家,可是現在已經亮出了項羽的手谕,他腰闆也就硬了起來,渾然不理會王猛,把眼睛看向了别處去。
“見過大人!”
軍中士兵紛紛行禮。
王猛走到了虞子期身邊上,施禮道:“來遲了,險些叫将軍受辱!”
受此一禮,虞子期心中縱便是有千百種委屈,也都頃刻間煙消雲散。
“不敢擔!”虞子期慚愧道。
王猛轉過頭去,怒聲喝道:“項辰,虞子期乃是三軍主帥,你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這讀書人發怒,還真是怒發沖冠,吓得項辰身邊的武士紛紛跪地,不敢擡頭。
王猛何人也?
楚王之寵臣,楚國之國柱也。
誰人能不畏懼?
項辰直挺挺的站着,強烈的控制着自己打顫的小腿肚子,把手中的手谕揚了起來,高聲道:“我有大王手谕在此!節制三軍,哪怕是你王猛,都要聽從我的調遣!”
“你――”王猛勃然大怒,罵道:“豎子,安敢口出狂言,你有何德何能?大王會将此等重任交給你?”
項辰被王猛這麼一罵,也罵了起來:“匹夫,此乃大王之手谕,若是平日裡,你辱罵與我,我自然不會與你計較,可是現在,我手持大王手谕,那就是大王親臨,你竟然敢辱罵與我,那就是在辱罵大王!”
當下,項辰把手中的手谕往王猛面前一展開,王猛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上頭寫的文字,這真的是楚王親筆手谕!
“怎麼可能!”王猛嘶聲道。
“黃蓋!”項辰有了節制三軍的權利,一時間高高在上,大聲喝道。
黃蓋看到王猛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這手谕多半是真的,不得不低首道:“末将在!”
“外邊風大,将王猛先生請回去吧!”
黃蓋聞言,擡眼看了一下怒發沖冠的王猛,遲疑道:“将軍!此事怕有蹊跷,依照末将所……”
“放肆!”項辰怒道:“本将有大王手谕在此,你以為是雞毛令箭嗎?再敢踟蹰不前,定要治你的罪!”
黃蓋吃了敗戰,本來就在夾着尾巴做人,現在被項辰這麼一吼,隻有硬着頭皮道:“先生!還請不要叫末将為難!”
“豎子!你這是在毀壞我大楚基業!我豈能容了你!”王猛怒極,竟然抽出了腰上配着的寶劍,向着項辰砍了過去!
項辰眼疾手快,就算再差,也畢竟是一個武夫,身子向後一滾,來了一招極為不雅的懶驢打滾,避開了王猛手中的劍。
“铛!”還不等王猛再次出手,黃蓋上前捏住王猛的手掌一震,就打落了寶劍。
“先生!王命在身不敢不從!”黃蓋無奈道,轉頭向着左右軍士喝道:“送先生會營寨,不可怠慢!”
“豎子!你這是毀壞我大楚基業啊!豎子!”王猛大罵不絕口,兩個武士架着王猛,任由他如何掙紮,也走不開。
“豎子……”
這怒罵聲漸漸遠去,項辰一臉冷笑:“虞子期,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親手那裡你身上搜!”
虞子期面色蒼白,沒有想到項辰竟然膽大妄為到了這種程度!
“也罷,我虞子期對大王忠心耿耿,大王豈會不察?必定是有你這樣的奸邪小人,在大王耳邊進了讒言,大王才會猜忌與我。”虞子期歎息道,心中悲痛無比,一伸手從内甲裡邊取出了一份帶着體溫的書信,丢在了地上。
一個士兵連忙撿了起來,雙手交給了項辰,項辰打開一看,上頭寫都是兒時的趣事,叙述兄妹情意的話語,并沒有什麼勸降的話。
可是……這書信上頭,有很多處故意塗改的痕迹,落在了項辰眼中,簡直就是謀逆的罪證所在!
虞子期瞪着眼,看着項辰漸漸把書信翻完,眼中放出餓狼一樣的野蠻光彩來,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這書信他還在沒有看過,那不成虞姬真的在書信寫到了勸降自己的話?
“小虞啊小虞!為兄真的是被你害慘了!”
虞子期心中哀歎起來。
“好你個虞子期!”項辰喝道:“謀逆罪證在此!虞子期你還不束手就擒!”
“左右軍士何在?此時不上前捆了虞子期,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