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走了十天後,給蘭琴的第一份信到了。自然正院處也收到了四爺報平安的信。不過蘭琴的信裡更多的講的是沿途的見聞和四爺所遇到的事情。信裡講到了他們到了揚州,那裡的官員如何陽奉陰違,罔顧朝廷的追銀令雲雲。
蘭琴知道,曆史上的四阿哥,正是從替朝廷追回數百萬的欠銀開始,得康熙看重的。故此,蘭琴在給四爺的回信裡,用了很多篇幅來安慰四爺這次追銀的辛苦,同時也鼓勵他繼續為朝廷追回所借出去的銀子。
與此,蘭琴特地向宋氏所學的女紅也漸漸有了進展,她所繡出來的小花草或者小動物,雖然沒有宋氏那般靈巧,但是也像模像樣了。
蘭琴特地令念雪比照着四爺留在她這裡的内衣裁剪了一套,然後親自在為四爺制作的内衣袖口繡上了他所喜歡的蘭草,又在領口繡了一些富有趣味的小動物。其實這是四爺還沒走,蘭琴就已經在做的。她現在要給四爺的,不僅僅是以前那個幾分任性,幾分天真,幾分胡鬧,幾分率直的蘭琴了,她希望成為他内心信任和眷戀的女人。
随着蘭琴的回信,自然還帶上了這套由我們蘭琴同志親自操刀刺繡的内衣,四爺收到了她的這一份心意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番表情呢。
我們的蘭琴同志顧不得想這麼多了,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辣椒、茄子和西紅柿開始挂果了,蘭琴天天都要跑到她的小菜園裡看好幾遍,恨不得記住每一個果實的大小和變化過程。
宋氏和耿氏也經常來,三個人一起說說閑話,日子也過得飛快。
很快就已經快要五月了,四爺的追銀工作在蘭琴的鼓勵下進展得不錯。
而正院裡,顔玉卻随着臨産月份的增加,心情反而越發的暴躁。
“芳雲,本格格那日讓你出去尋的事情,如何了?”顔玉撫摸着日益增大的肚皮,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格格,奴婢已經尋了幾個人家,您就放心吧。她們與您待産的日子俱都差不多,一旦其中一個生下男嬰,奴婢立刻就為您帶進來的。”芳雲說道。
屋子裡隻有她們主仆兩人,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其實這主意還是芳雲為顔玉出的,萬一到時候生下女嬰,來一個偷梁換柱。顔玉本不在意孩兒,她隻求生下男嬰,以确保自己的地位穩固。
雖然這樣混淆皇室皿脈的事情是死罪,可是一心想要晉位側福晉的顔玉此刻已然失去了理智。為了自己心中那個夢想,她甯可不要自己的親身骨肉,隻為了一個男嬰。
“我的臨産期是六月初,那幾個孕婦你得讓她們早幾日生産,否則隻怕是來不及的。”顔玉此時已然将芳雲當作自己的心腹,雲鸢早就被她棄用了。
“格格放心,奴婢對那幾位人家說,是一位富家婦人無法生育,想要一子繼承家業。她們本就都生過孩子,孩子跟着她們隻有受苦受窮的份,跟着夫人反而有想不完的榮華富貴。隻要給她們銀子,沒有不應的。”芳雲說。
顔玉頗為滿意地看了芳雲一眼道:“很好,你很會辦事。本格格若晉位側福晉,少不得你一份功勞。”
芳雲大喜,立刻給顔玉行了一禮。
再說福晉那邊,四爺十天一次的家信,她已經收了差不多五封了,都是給她報個平安,也沒其它事情說,隻是叮囑顔玉生存,自己恐怕不能回,讓她多照應。
“顔玉快八個月了吧,該是給她準備穩婆和産房的事情了。”福晉正領着弘時,給他看一些兒童啟蒙的書。其實弘時還隻有一歲半,隻能看上面的圖。
“是,穩婆自然是這個胡同口的陳穩婆,她專門負責婦人生産的事情。頗有些經驗。産房,就設在顔玉格格的右側房裡吧,奴婢明日就帶人去準備。”李嬷嬷說道。
“好生給她安排,好歹也是出自烏拉那拉家族的孩子,本福晉也不會虧待了她。如果生個女兒,本福晉就請求爺給顔玉親自撫養,如果是個男孩,那就依照規矩,先抱到正院來養。”福晉說道。
李嬷嬷點點頭道:“老奴隻怕九格格的性子,不是好應付的。她若産下男嬰,側福晉之位可要給她請封了。”
福晉專心地帶着弘時看那些書,仿佛對李嬷嬷的話一點兒都不妨在心上,隻見她繼續說道:“這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四爺也不是阿瑪。既然進了四貝勒爺後宅,那就得按規矩來。”
李嬷嬷應下,退出去辦事去了。
“額娘,弘時想吃花生。”弘時突然說道。
“弘時乖,必須把這這些看完了,才能吃喲。”福晉哄着弘時,她的眼裡,此時的弘時與七年前才一歲多的弘晖一樣,都是她的兒子,必須按照她給他們鋪好的道路走。
弘時嘟了一下小嘴,隻好随着福晉的翻動,繼續看那些對他來說還難以理解的啟蒙書。
李嬷嬷帶着福晉吩咐來到了顔玉這裡,與她說了所請的穩婆和産房設置的事情。
“有勞長姐安排了,這幾****突然特别想吃外頭寶月齋的點心,芳雲天天幫我出去買。”顔玉突然說道。
“格格這個月份了,想吃什麼就吃點,不過不可多食,怕身形太胖,對生産不利的。”李嬷嬷也是伺候過福晉養弘晖的,她自己也生育過兩個孩子。
“多謝嬷嬷挂心。隻是有一件事我想請嬷嬷代為轉告長姐,過幾日能否讓我額娘過府,顔玉自此入了府,還不曾見過額娘。這些天實在想念得緊。”顔玉道。
“格格馬上即為人母,思念額娘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老奴這就去跟福晉禀明,一切還請福晉定奪。”李嬷嬷說道。
“那就有勞嬷嬷了。”顔玉笑道。
顔玉的額娘乃是費揚古的一個侍妾,因為生了她,便提升為了夫人,因為她生得貌美,還頗得費揚古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