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之内,自從高幹領兵殺出城以後,高柔心中總是感到有些不太安甯,他右邊的眼皮也是一直在跳。
直到西北方向火勢沖天而起之後,高柔更是感受到了極度的不安。他在城牆上面來回走動了幾次,就下令将豪強、大族的私兵全都征調過來守城。
隐約之間,西北方向有喊殺之聲傳來,隻是因為那裡距離陳留并不太近,而且又是逆風方向,故此這種喊殺之聲斷斷續續。
高柔有些坐立不安的召來了一個副将,對他說道:“你帶領一小隊士卒,前往偵察一下軍情。”
那個副将領命出城,剛剛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幾十個衣甲破爛,渾身鮮皿的袁軍士卒。其中領頭的那個士卒,副将看得還有些面熟。
見到這幾十個袁軍如此模樣,副将心中一驚,急忙開口問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領頭的袁軍猛烈喘了幾口粗氣,說道:“高幹将軍中了賊人埋伏,我等被劉軍沖殺一陣四散而逃,尚且不知高幹将軍生死如何。”
副将聞言大驚失色,急忙帶着這一小隊潰兵往城中趕去。高柔望着副将帶回來的幾十個潰兵,急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副将直接将那個袁軍将校拉了出來,讓他把前面的戰事叙述了一遍。高柔眼睛死死盯住呢個袁軍将校,開始詢問此人以前歸屬何人。
高柔心中有些擔憂,這一小隊人馬乃是過來詐城。故此他們剛剛進來,城門就再次被關閉了,而且高柔調遣了不少兵馬,将這些人團團圍住。
高柔相信,縱然他們真是前來詐城,幾十個人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那個渾身是皿的将校臉上有些惶恐,卻仍舊沒有絲毫猶豫,就将自己以前的歸屬說的十分清楚。
旁邊的副将聽聞了他的話以後,這才恍然大悟,說道:“我說此人怎麼如此臉熟,原來是岑璧将軍的部曲。”
查明果真有此人以後,高柔才不再懷疑,他急忙問道:“你們突圍之前,高幹将軍如何了?”
那人說道:“當初天色昏暗,四周都是劉軍,我們隻管往這邊厮殺突圍,卻根本沒有看到高幹将軍。”
“想必他現在要麼在回來的路上,要麼就被劉軍圍困了。”
高柔眼皮一跳,在城門口來回走動幾次,當即厲聲說道:“點齊兵馬,随我出城救援高将軍!”
高幹乃是他的族兄,又是族中少有的才俊,高柔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自己這個族兄戰死。
故此,聽聞了高幹可能被圍困的消息以後,他再也坐不住了,就想領兵前去救援。
其餘諸将聞言,卻也沒有一人反對。先不說高氏乃陳留名門望族,單單高幹乃袁紹外甥的身份,都使得衆人不敢懈怠。
高柔此時也是準備傾盡全力,前去将高幹救援出來,隻留下了三百士卒,以及剛剛逃回來的幾十潰兵守城,他卻親自領兵殺了出去。
高柔心憂高幹,故此行軍速度極快,他帶兵剛剛行出了五裡路程,忽然聽到一聲炮響,隻見關羽拎着青龍偃月刀,從道路兩旁殺了出來。
“爾等已經中吾計矣,還不下馬受降?”
驟然遇到埋伏,這些豪強私兵頓時方寸大亂,關羽帶領麾下士卒左沖右突,沒過多久就将這一彪烏合之衆殺散。
高柔心中大駭,隻得棄了軍隊拼命逃跑,他剛剛逃出沒有多遠的距離,忽然有絆馬索将他的戰馬絆倒在地。
“踏踏踏!”
關羽騎着戰馬沖了過來,将大刀放在了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高柔脖子上,對身後的士卒說道:“綁了!”
生擒高柔之後,關羽當即大聲吼道:“降者不殺!膽敢逃跑抵抗者殺無赦!”
面對如狼似虎的劉軍,這些身為烏合之衆的豪強私兵,自然是非常畏懼不已。
再加上那些逃跑的士卒,都被埋伏的劉軍紛紛射殺,這些人自然不敢再有其他心思,紛紛跪地投降。
迫降了這些袁軍,關羽再次對手下的一員副将說道:“追殺漏網之魚,切莫放過一人。”
副将領命,就帶領着麾下騎兵,前去追殺僥幸逃出去的袁軍。關羽卻是讓人押着高柔,直接帶兵前去攻打陳留。
關羽來到城牆下面以後,當即氣沉丹田大聲吼道:“高幹授首,高柔已經被生擒,爾等還不獻城投降更待何時?”
前番在陳留東邊的城牆之處,關羽已經殺出了赫赫威名,城中袁軍對于這個紅臉長須大漢,全都畏懼不已。
更何況城内的正規軍早就被高幹帶走,他們這些人都是烏合之衆,現在又沒了主将,頓時就想要獻城投降。
好在那個副将乃是死忠袁紹之輩,他厲聲喝道:“我等為主公守陳留,隻有戰死的真豪傑,沒有投降的懦夫。關羽你若是有本事,直接來攻城便是。”
“噗嗤!”
卻不想,那員副将剛剛喊完話,就有一道亮麗的刀光閃現,将此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士卒們見到副将被殺,全都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拿出武器瞄準了殺人兇手。
那個逃回來的袁軍将校,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沒有想到,這個随自己逃回來的士卒,居然敢以下犯上殺掉守城副将。
渾身是皿的青年人,提着那員副将的腦袋,厲聲喝道:“如今敗局已定,我等若是再負隅頑抗,恐怕會惹禍上身。”
“而且劉豫州素有仁義之名,若是我等投降,劉豫州一定不會為難我等。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以卵擊石,死守城池?”
城牆上面的士卒聞言,紛紛點頭稱是,準備投降關羽。
随着城門慢慢打開,關羽直接帶兵沖了進來,收繳了袁軍士卒的兵器,而後吩咐麾下士卒說道:“先取控制住四個城門,許進不許出,休要走了一人。”
“城牆上面袁軍的旗幟,也莫要撤下來,仍舊高高挂起。”
關羽吩咐完畢以後,才來到那個提着守城副将腦袋的青年面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說道:“阿平,你第一次上戰場就能立下如此功勞,吾心甚慰!”
青年男子謙遜的說道:“與阿翁相比,平尚且遜色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