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子夜枭
為首的玄衣公子飛身下馬,朝客棧走來。
看其身姿儀态,朗朗如日月之入懷,岩岩若孤松之獨立,身高腿長,龍章鳳姿。
順着腿往上瞧,越過緊窄勁瘦的腰身、寬厚的肩膀,再瞧脖子上的那張臉,千陌朝小千浔贊賞地看了一眼,怪不得小包子要捂嘴了,沒讓不合宜的話蹦出來,看來她的禮貌教育還是蠻成功滴。
這玄衣飛揚的公子也太……難……看了吧!
客棧衆人皆不由在心裡惋息:白瞎了一副好身材。
其實還好啦,千陌又看了一眼玄衣公子――他已被那個大胡子和弱書生迎入座位――雖然整張臉布滿黃豆大的疱痘,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右額角劃過鼻梁和左邊臉頰,在近耳處消失,但卻長得劍眉星目,高鼻薄唇。
忽略掉那疤痕和痘瘡,細看之下,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邊千浔小包子附嘴在千陌耳邊,悄悄地說:“娘,那個叔叔好醜哦,吓死浔寶了。”
千陌輕點小包子紅嘟嘟的嘴:“不許背後說人壞話,娘是怎麼教你的?罰你二個時辰不許說話。”
千浔包子立馬垮着一張粉臉,爬下桌子,乖乖坐到雙胞胎哥哥千羽身邊去了。
那邊,玄衣公子大約是耳尖,聽見了娘倆的對話,朝千陌這桌看了一眼,又面無表情地回頭和身邊的人小聲交談起來。
千陌招來店小二,結了茶錢和馬的飼料錢,上了自家馬車。
車夫一甩手中的長鞭,吆喝一聲,馬車便轱辘轱辘地朝着壺瓶山駛去。
夜枭接過弱書生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沉聲問道:“魅,京城裡現在怎麼樣了?”
“不是太好,最近風聲很緊。”
書生夜魅攏緊袖子,伏在桌子上,悄聲道:“聽說皇上前段時間遇刺,危在旦夕,皇後以太子尚小垂簾聽政,朝堂上一片嘩然,反對派和擁護派互相擠壓争權,互不相讓。”
“這麼說,朝廷是亂成一鍋粥喽。”夜枭勾起嘴角,冷哼一聲。
“是的。”夜魅看了四周一眼,聲音壓得更低,“據可靠消息,皇太後已秘密派人去尋六皇子南夜太初了。”
夜枭轉着手中粗瓷的茶杯,眯眸道:“隻怕等不到她去找來南夜太初,其他在京的皇子們就已經動手了。”
“
“還有什麼異常的消息沒有?”
夜魅想了想,看了一眼大胡子夜魁,緩緩道:
“有人試圖混進山莊,那天魁在。魁,你給公子說說當時的情況。”
夜魁挺挺背,大胡子抖了抖,剛要說話,夜枭擡手制止:“現在講話不方便,等回去再聽你細說。”
夜魁沮喪地垂下頭,他就知道公子是嫌他嗓門大,怕機密内容被别人聽去。
夜魅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介意。
夜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忽然覺得背上一陣癢癢,忙用手去撓,哪知越撓越癢,手撓在衣服上,那後背的衣裳有些濕黏黏的,他趕緊讓夜魅三人幫他看看後背怎麼了。
夜魅掰開他的後領口往裡瞧,又去折了根細枝,竟從夜魁的後背挑出了一隻紅色的圓滾滾的蟲子。
夜魁仍覺得癢,隻好迅速一把脫掉上衣,那後背還爬着幾條紅蟲,有幾條被他先前撓癢時撓破死掉了,蟲身的紅水都洇在背上。
夜魅仔細看了看這紅蟲子,輕籲口氣道:
“還好,隻是普通的紅蛉蟲,俗稱癢癢蟲,不傷性命,隻會讓接觸到它的皮膚發癢,若不小心撓破了紅蛉蟲,流出來的紅色蟲液可是會要讓你癢上三天才得消。”
“奶奶個熊!是哪個龜兒子給俺下這種下三濫的蟲子!讓俺逮出他來,叫他好看!”
夜魁一邊繼續撓着後背――那上面還殘留有蟲液,仍癢得很,都被撓出一條條指甲痕了――一邊憤憤地罵着,眼睛還往其他幾桌的客人掃過去,大胡子氣得一顫一顫的。
夜枭用樹枝翻看了一下蟲子,冷靜說道:“這蟲子下在你身上不超過一個時辰,你們今天得罪過什麼人沒有?”
夜魁抓抓頭發,悶聲回答:“公子,昨晚俺和魅就住在這家客棧,今早起來到現在,一直都在這兒等您,沒得罪過誰啊。”
夜魅笑笑點醒他:“還沒有?先前是誰在那說漂亮女人是禍水的?”
“啊,是那母子仨人!真是陰溝裡翻船了!”夜魁恍然大悟。
夜枭正色道:“這次算是他們給你一個教訓,行走江湖,一定要切記,不可得罪女人與孩子。一來是不能欺負他們弱勢,二來是因為,敢獨自帶着二個四五歲小孩行路的女人,一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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