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敢當一看就知道那是真貨,但他還是冷汗涔涔的拿起玉佩與令牌,仔細的看。
秋骨寒的臉上閃過嘲諷之色:“祁敢當,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祁敢當很想說這是假的,但他不敢。
失蹤多年的七皇子重歸皇室,轟動京城,自己身為封疆大吏,當然也聽說了這麼大的消息。
現在的幸親王可謂是萬衆矚目,如今幸親王駕臨誼州,不可能沒有人知道。
幸親王與警親王自然是死敵,他若是殺掉幸親王,警親王一定很是高興,但是,他怎敢公開謀害幸親王?那可是謀反大罪!
他沒有膽子謀反。
所以他結結巴巴的道:“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你怎麼還不下跪?”秋骨寒臉色一寒,嚴厲斥喝,“還有你們,見到本王為何不跪?是不是非要本王向皇上參你們一本,讓誼州皿流成河,你們才覺得親王這個頭銜不是虛設的?”
祁敢當立刻跪下:“下官參見王爺――”
他一跪,其他将士也紛紛下馬,跪成一片。
鳳驚華沒有動。鳳若星和小住見她不動,便也不動。
祁敢當看他們不動,便喝道:“你們幾人如何不下跪?”
秋骨寒淡淡道:“本王可以作證,這位姑娘确實是鳳将軍的女兒鳳驚華。鳳小姐對本王有恩,又是本王的親戚,見到本王自然無需下跪。祁敢當,你隻是區區一個誼州知府,憑你也敢對鳳小姐大呼小叫麼?”
祁敢當隻覺得自己的老臉被狠狠打了好幾記耳光。
“下官知錯了。”他服軟的道。
秋骨寒冷哼,不再理他,策馬行到鳳驚華的面前,微笑:“鳳小姐,别來無恙。”
鳳驚華淡淡的道:“托王爺的福,還好。”
秋骨寒道:“鳳将軍的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皇上擔心鳳小姐傷心過度,途中出事,便命我全速追趕鳳小姐,務必護送鳳小姐安全抵達錦國。還請鳳小姐即刻随我上路,早去早回。”
他頓了頓,補充:“皇上還讓我告訴鳳小姐,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回鳳将軍,還請鳳小姐放心。”
鳳驚華還是淡淡的:“那就有勞王爺了。”
秋骨寒轉頭,對祁敢當道:“祁敢當,本王既然已經到達誼州,你就必須保證本王的安全。本王若是在誼州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寶貝兒子,可就真的沒有人能保護得了了。”
祁敢當聽得心頭一凜,趕緊道:“是,下官一定保證王爺的安全。”
秋骨寒又道:“祁敢當,本王的二哥已經向朝廷推薦了你,希望你莫在辜負二哥的期望,做出什麼徇私枉法、縱子行兇的惡行,否則你丢了烏紗帽是小事,連累了我二哥事大。你可明白?”
他這話,已經是威脅了:你若是敢為難本王,小心本王參你一本,到時秋露霜因為推薦你而壞了名聲,就算我肯放過你,他也未必肯放過你!
祁敢當平素無法無天,卻畏秋露霜如虎,這會兒聽了這樣的話,趕緊陪笑:“王爺多慮了,下官對朝廷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出這等惡行!”
“那就好。”秋骨寒勾勾手指頭,“把本王的東西還來。”
祁敢當站起來,雙手捧着玉佩與令牌,遞到秋骨寒面前。
秋骨寒拿過令牌,在衣服上反複擦了好幾下,收起來,轉頭對鳳驚華微笑:“鳳小姐,咱們走吧。”
鳳驚華沖哥哥和小住甩了甩頭,示意他們跟上後,便打馬往前走去。
沒有人敢阻攔他們。
而祁敢當愣了一下後趕緊站起來,追上去:“王爺,請讓本官派人護送您一程――”
幸親王這般年輕,在受盡折磨後剛剛重返皇室,皇上會派他遠赴南疆執行秘密任務?
他總覺得這不太合理,很是懷疑幸親王前來誼州的目的,覺得有必要跟着王爺瞅一瞅。
秋骨寒頭都不回:“祁敢當,你要保護本王的安全沒錯,不過,本王讨厭被人時時跟着,你讓你的人喬裝打扮,像本王的護衛一樣在暗中保護本王就行。”
祁敢當勉強擠出笑容:“本官遵命。”
幸親王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說他也帶了不少護衛,隻是這些護衛都喬裝打扮,隐在人群之中,在暗中保護他?
想到這裡,祁敢當轉頭打量四周,外圍聚集了不少百姓,他們正對這裡指指點點,因為他們離得比較遠,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知道了多少内情。
這些人中,是否有幸親王的護衛?
若是如此,他想暗中對幸親王和鳳驚華動手,可就不容易了。
幸親王一行離開後,将士們紛紛站起來,祁敢當走到孫度的旁邊,低聲說了幾句。
孫度聽後點頭:“大人放心,我明白怎麼做。”
祁敢當聽後滿意的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兇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而後他就騎馬回府,看望他的寶貝兒子去了。
他就這樣認慫,放過鳳驚華嗎?不會。既然幸親王要幫鳳驚華,那他就連幸親王一起宰了。
他在誼州城裡不便對幸親王下手,但幸親王若是在錦國境内出了事,就與他無關了吧?
隻要不連累警親王,那麼,警親王一定很樂意看到幸親王被殺,也很樂意看到錦國與尚國再度生隙吧?畢竟警親王躲在南疆的時候,就愛幹這樣的事情。
總之,祁敢當覺得警親王和自己的敵人就在誼州,他若是不動手,就枉為官多年了。
他也完全不認為自己會在自己的地盤上輸給外來者。
他打算一邊哄寶貝兒子,一邊等着孫度将幸親王、鳳驚華等人的人頭提過來給他欣賞。
然而,他剛踏進大門,就聽到前頭傳來一片哭喊聲和喧鬧聲,聽得很是不祥。
他邊走過去邊哭道:“誰在那裡又哭又喊的?死……”
他硬生生把“死”字咽了下去。兒子現在生不如死,他還是不要随便提這個字的。
“老爺――”給他生了兒子的外室沖進來,哭着撲倒在他的腳邊,抱着他的大腿道,“寶兒不見了,被人給綁走了,你一定要把寶兒給救回來啊――”
原本,這名外室和兒子住在外頭,絕對不能踏進祁府一步,但兒子斷手以後,老爺便壓制住正室的氣焰,将她們母子倆給接了進來。
她原本還想着借子上位,将正室給徹底踩在腳底下呢,哪料到才進祁府沒幾天,兒子便被擄走了,下落不明。
她出身風塵,就指望着靠這個兒子成為真正的貴夫人了,她的兒子可不能有事啊。
祁敢當聽了這話,如雷轟頂“你、你說什麼?寶兒被擄走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寶兒還好好的,怎麼才過了半天,寶兒怎麼就出事了?
老天爺喲,這鬧的是哪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