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東宮而始,至太和門,經慈甯宮,養心殿,坤甯宮,禦花園,最後再到珍寶館,南三所,肖逸璇當真是實實在在領着五位側妃在皇宮内逛了一整天,不僅拜見了皇帝、皇後,甚至還去老三肖逸廉那邊轉悠了一番,紫禁城内偌大無比,這一天時間下來,幾位側妃雖然還不能确切地記下宮中陳設,但那幾處要地卻也能夠牢記于心了。
今天的午膳是在慈甯宮和皇後蟬素兒一同吃的,晚膳則是在肖逸廉那邊用過了,故而當肖逸璇領着五女再一次踏入東宮大門的時候,便已然是入夜時分了,他注意到,由右翼門至東宮大門這短短一段路開始,五位側妃的臉色便一個個都變得奇怪不已,雖然表現各不相同,卻是同樣的複雜,有期待,有緊張,還有相互間的提防與警惕,這倒讓肖逸璇一時間有些不解,隻不過略微一加思索過後,也便明了了幾位側妃們的心思。
五位側妃至今為止,入這東宮已是三天兩夜了,第一夜,她們被肖逸璇帶着在湖邊飲酒,最後以大醉收場,第二夜,肖逸璇出宮晚歸,她們又忙于收拾各自院子,甚至都沒能相見。
而到了今天,這東宮主次才終于到齊,再沒了其它妨礙,也是時候開始一項極為‘重要’的章程了。
那便是:今夜,該由她們之中的哪個侍寝?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肖逸璇想來,隻不過是一件比較羞人的小事罷了,但實際上,在這個年代,此事無論是放在王公大臣還是富人商賈家中,都可說是相當重要的,更何況是在這規矩甚多、等級森嚴的皇宮大内之中呢?
那頭一個被家中男主人臨幸的側妃,必定會在同一品級的妃子之中顯得地位更高一些,同時也代表她便是衆人之中最受寵的那一個,甚至于,在往後的日子裡,這個人還會自動獲得更多的話語權---或許肖逸璇永遠不會這麼去想,但對于在入宮之前便經由家人禮官次次叮囑、且日後的天地全都系于這一方之地上的的五位側妃們來說,此事卻是難以避免地顯得異常地重要。
雖說幾天下來,這五位側妃之間,相處的還算和諧,無論表裡内裡,均是互相照顧,相互體諒着,沒有任何的不快和争執,其中蕭燕怡沉穩大方、不喜争名奪利,蕭燕芸雖然略有潑辣,卻也是天真得很、沒甚心眼,陸夏晗天生性子冷傲,自然不善言辭,安沐瀾雖說天生媚骨,卻是善解人意之輩,最後的殷無雙更不必說,因為其父的關系,她在五側妃中一直都是最低調謹慎的一個,處處謹小慎微,不敢有絲毫逾越的表現。
就是這樣的五位女子,乍看之下,卻是沒有一個像是會争權奪利的料,但等到肖逸璇最終領着她們踏入正殿範圍内之後,她們卻是齊齊發起了攻勢,竟沒有一個落下-----别的事情,她們可以禮貌、可以謙讓,但這‘頭一夜‘的風頭,她們卻是必須得去争一争,搶一搶的!
“殿下,眼下天色尚早,依臣妾看,不如去我那裡小坐一會兒?恰好這兩日裡,臣妾剛剛新編了一首曲子,想給殿下彈彈呢!”
隻見第一個出聲的,卻是平日裡最會顧全大局的安沐瀾,她趁着其餘人還在猶豫的時候快速上前幾步,一把将肖逸璇的胳膊攬住,一邊往自己兇前使勁貼着,一邊眼波流轉着将腦袋靠在了肖逸璇的肩頭,她本來便生着一副極緻媚骨,此刻全力施展,整個人更是嬌媚到了極點,短短一句話,直說得肖逸璇心生搖曳,雙目發直,恨不得将此尤物‘就地正法‘了才好。
另一邊,眼見着被安沐瀾搶了先,後方四女可就不幹了,性子跳脫的蕭燕芸第一個跳了出來,情急之下走得快了一些,當即便被腳下一塊微微凸起的青石絆了腳,幾乎是一頭挂在了肖逸璇的背上,一張被夜風吹得有些微涼的俏臉一下子便鑽進了肖逸璇的脖子根兒裡,稍一緩沖之後,這妮子才頓覺害羞不已,隻不過此時她就算再怎麼羞紅了臉,也都顧不了那麼許多了,竟就徑直貼在肖逸璇的耳根上說道:“殿下,我年級最小,你今夜就去我那裡過夜好麼?”
一聽蕭燕芸說得這麼直白,肖逸璇也不禁樂了,他伸手拍拍蕭燕芸挂在自己兇前的手背,剛想說話,便被一旁的蕭燕怡出言打斷:“燕芸!你說起話來怎地如此沒有規矩?還不趕緊從殿下身上下來!”
“哦!”
蕭燕芸大概是從小到大聽姐姐的話聽習慣了,當下應了一聲,接着便不情不願地從肖逸璇的背上滑了下來,隻不過雖然如此,她的嘴裡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問着:“行不行?殿下,行不行嘛?好不好嘛?我才隻是個奉儀而已诶!”
“蕭燕芸!你一個女孩兒家的,像個什麼樣子?”
聽着蕭燕芸這段近乎耍賴的撒嬌聲,其餘幾女心中自是氣憤不已,心想你這妮子也是心大,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還叫我們怎麼競争啊?而前者的姐姐蕭燕怡好似也是覺得妹妹此舉不妥,急急上前出聲制止喝道,正當其餘幾女以為她要像往常一樣将那小妮子教訓一番的時候,這蕭燕怡卻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可要知道此乃東宮重地,再不得像以前在家那般任性了!長幼無序地,忒不像話!就算是那什麼。。。也得等在姐姐後頭才是啊!”
得,原來這當姐姐的,也在搶妹妹生意了。
果然,還未開口,蕭燕怡的俏臉便已是紅得不成了樣子,隻見她猶豫兩下,有些僵硬地轉向肖逸璇,生硬道:“殿下,那個,臣妾今日來,恰好也剛剛譜了一曲。。。”
蕭燕怡臉皮薄,隻說了這短短一句,便再也難以為繼,深深将腦袋垂到了兇口,隻留滿臉不可思議的蕭燕芸一人愣在原地,而看着這兩姐妹‘争夫‘的樣子,一旁的安沐瀾及陸夏晗、殷無雙三女則是一時忍俊不禁,竟是齊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聲一出,本就害羞到了極點的蕭燕怡便感覺更加難堪了幾分,其實實話來說,直至現在,她都還處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态,自從自己在臉上塗鴉被肖逸璇識破以後,她所進行的一切行動便都再未受自己控制,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勸說自己,自己之所以順從至今,都隻不過是礙于父親的官途臉面罷了。
隻不過與此同時,随着時間的逐漸推逝,她也是愈發地清楚,這個理由,隻不過是她給自己的一個接口罷了。
她之所以需要這個早就已經被拆穿的接口敷在心上,也不過就是想要證明,自己并不是一個以貌取人、貪圖富貴的女子罷了,隻不過,這兩日來,随着對肖逸璇的漸漸了解,入睡前對往後日子的縷縷展望,甚至是宮中偶然間的一次登高望遠,當那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映入眼簾的時候,這個借口所起的作用,都會被無情地揭去一層,叫她知道,原來自己也沒有自以為的那麼高傲,原來自己,也難免落了俗套!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在此時選擇開口---事已至此,她也該承認自己的内心了,既然這也,又為何不去着手為自己争奪一點小小的利益呢?
腦海中如此劇烈鬥争着,蕭燕怡還想繼續開口,就見肖逸璇猛地加快了腳下步子,再向着肖逸璇所行之處望去,就見穆菁菁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了那裡,在她周圍,還有兩名默默陪同着的宮女,原來衆人不知不覺之間,卻是已經到了正殿前方。
“臣參見殿下!“
眼見肖逸璇終于回來,已經在此等候許久的穆菁菁急忙迎上幾步,跪下行禮道。
“起吧,進去說話!”
聞言,肖逸璇沒有絲毫猶豫,徑直開口吩咐一聲,接着回頭向自己那五位側妃咧嘴一笑,大聲道:“那什麼!我今晚還要練功來着,沐瀾,燕怡,你們的曲子,我就下次再聽了!燕芸,你就聽你姐姐的,回去早點洗洗睡了吧,你還小,早睡早起身體好。。。”
一邊說着,肖逸璇的身影已然随着那穆菁菁一邊消失在了正殿門口,眼見殿下走得這般匆忙,直像受到了某種驚吓一般,五位側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一句話來,千言萬語,全都化成了一聲輕歎。
她們全然不知,此時肖逸璇透過窗戶紙看着她們轉身散去的背影,心中也是猶如貓抓,癢癢得很,對于幾位側妃們的憂慮,其實他也有一套很好的解決辦法的---既然都怕落于人後,那一起上不就得了?反正他肖逸璇不怕羞,不害臊,體能上佳,承受的住,完後不僅能打消衆女憂慮,還能增添她們的姐妹情意。
“可惜啊可惜!”
這麼想着,肖逸璇口中輕歎,而這聲音剛出,他便感覺腰間一陣劇痛,疼得他呲牙咧嘴,趕忙擺手告饒起來!
“呵,說清楚點,可惜什麼?”
下一刻,就聽一道熟悉的冷清女聲傳來,卻是古兒别速正一臉冷意地立在他身邊,寬大的宮女裙袖之下,一隻素手正死死地掐着肖逸璇腰間一小片肉,來回擰動着,肆意地踐踏着肖逸璇的王者尊嚴。
原來那陪同穆菁菁等候肖逸璇歸來的兩位宮女當中,正是有她一個,也是因為看到她在此處,肖逸璇才打消了推遲練武的念頭,最後才有了之前那番表現,若非如此,肖大色狼此時可能早就領着自己的五位美嬌妻大被同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