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整個磴口戰役才算是全部結束,幾乎所有的套部士兵都走出來投降了。沒辦法!在合赤惕部的攻擊下,他們能夠主動投降就算不錯了,沒看到有太多人被補刀嗎?
布爾罕騎着戰馬來到磴口前,噶麗以及龍騎軍随軍将領前來觐見。
“臣龍騎軍統制參見大汗!”噶麗和衆将都單膝跪地,右手覆于兇前低下頭顱以示對布爾罕的尊敬。
“噶麗将軍起來回話,其他衆将也都起來吧!”
“謝大汗!”
布爾罕有太多話要和噶麗說。“噶麗将軍!你的書信本汗看到了。因為我的錯誤估計以及缺乏對磴口的認識險些害我大軍性命,實乃本汗之過啊!”布爾罕一直内疚于此,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相信這些部将們都能理解。
“大汗千萬不能這樣自責,不管怎樣我們此戰還是勝利了,而且基本全殲了套部主力,日後攻占河套地區就要省事多了。唯一一點遺憾就是放炮了火落赤,是臣的罪過啊!”
噶麗這般維護布爾罕,他又怎麼能怪罪呢?
“哎!...噶麗将軍不必自責,火落赤他無路可逃。本汗已經派巴圖拔根的虎騎軍抄套部後路了,恐怕現在火落赤已經束手就擒了!”
“對了!你說磴口缺少石料難以支持築城所需,怎麼你們就能守住磴口兩日?還大量殺傷敵軍?這眼前的一堆堆的東西都是誰得主意?”
布爾罕一連串的問題需要噶麗一一解答。噶麗笑着說道“啟禀大汗!磴口确實缺少石料難以支撐築城。臣也想過其他辦法,可是石料問題一直困擾着臣。直到有了這些...”噶麗轉身指着身後的那些沙壟和石牆說道“直到有了這些臣才放心不少。”
布爾罕帶着一衆将士走近觀察,随後又站在一個沙壟至少感慨說道“噶麗将軍果然了不起啊!本汗輕裝上陣爬上這沙壟都很費勁,何況是一個士兵呢?如果再在後面埋下伏兵,這就有如天塹一般,不投入大傷亡難以逾越,更何況還不僅僅是一道。嗯!...不錯,對于守軍來說,投入最少的兵力卻能給敵軍以最大的殺傷,層層剝削就是再強大得軍力也架不住這樣的損失啊!果然不錯啊!”
布爾罕眼睛犀利,一眼就看出整個磴口的布局所隐藏的巨大殺機。面對布爾罕的誇獎噶麗卻不敢居功。
“呵呵!大汗一語道破其中秘密,臣佩服!不過,這個注意卻不是臣想出來的,而是龍騎軍帳下的一名标統出的。”
“标統?”除了龍騎軍的諸位将領沒有感到驚訝外,包括布爾罕都是吃驚不已。一個标統居然能想出如此辦法,那真得見一見了。
不一會兒李統範便跪在布爾罕面前,噶麗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大汗!此人就是磴口的實際布局之人,是我龍騎軍前軍營下屬一名标統喚名李統範。磴口防衛就是由他指揮的,此番作戰多有出彩之地,臣私下裡給他升了官。”噶麗傻笑着摸着後腦勺,越是這樣傻才說明他的聰明,打了勝仗布爾罕絕對不會怪罪他的儧越之嫌,反而會看重他的識才隻能。
郭威早該想到是他了,沒想到真是不由高興的說道“哈哈!果然是你小子啊?嗯!不錯沒有給漢軍營丢臉。”
布爾罕驚奇的看着郭威,郭威馬上說道“大汗!此人就是臣以前向您提起過的漢軍營小将李統範,整軍之時還是臣推薦他進入龍騎軍的。”
郭威這麼一說布爾罕多少有些映象了“噢!你就是郭威将軍經常提到的李統範啊!果然是個人才。”
李統範說道“和大汗相比臣就像是河灘的沙子一般黯然無光!”
布爾罕笑了,從小他身上籠罩的光環就沒少過,如果不是有現代人的記憶恐怕根本無法在古代生活,更不要說打下如今這片天下了,同時他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這次出征就已經暴露了,看來還是要努力啊!
“哈哈!不錯!既然噶麗将軍都升了你的官,本汗也不能不賣這個情。這樣,豹騎軍還缺少一名校尉,你暫且先随大軍出征,等套部之戰完結就可以回去赴任了。”
噶麗和郭威都沒有想到,布爾罕比他還厲害,直接給一個标統提升到了營校尉的位置,要知道整個合赤惕部如今也才隻有八名校尉啊!
不少将領都對于李統範羨慕不已,尤其是那些标統們更是羨慕的無以複加,心想自己怎麼就不能為将軍出謀劃策呢?
寒暄片刻之後,布爾罕還要繼續視察戰場。補刀已經結束,剩下的工作就是打掃戰場了,包括掩埋屍體,撿拾箭簇和兵器等等。
“此戰我部傷亡如何?”
布爾罕這樣問起噶麗有些慚愧“大汗!我龍騎軍将士傷亡頗大,光是陣亡的将士就有一千八百餘人,受傷的也有小兩千人。”
雖然有心理準備了,可是依然有些肉痛。然後又看向郭威,郭威說道“大汗!狼騎軍和那兀魯思大營陣亡七百餘人,受傷者也有小兩千。”說完不由得低頭不語。
這也難怪,本來他們就是疲憊之軍對戰套部精銳傷亡自然會大些,好在陣亡人數不多。但是兩者相加布爾罕心中還是在滴皿啊。
“就此一戰就讓我合赤惕部損失一營兵馬,傷亡太大了。傳令下去,陣亡将士火化骨灰帶回紫泥淖,書記官要實時記錄在冊。”
合赤惕部每個士兵都有一塊銘牌,上面刻有編号都是在軍中設有備案的,為的就是防止士兵陣亡因為得不到佐證而“屍骨無存”的現象出現。
聽布爾罕如此說一衆将領不由得羞愧的低下頭。
繼續往前走,夜已經黑了大多數士兵都已經休息了,剩下的掩埋屍體的活就交由俘虜來做。布爾罕走在磴口陣中,看到士兵們一個個靠在石牆邊、沙壟上披上羊毛氈呼呼大睡,他們确實是累了。
忽然他發現有兩人不太尋常,他們相互依偎着靠得很緊,普通士兵為了取暖也會出現紮堆現象,可是沒有像他們這樣一個人親昵的摟着另一個。
布爾罕駐足問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噶麗上前看了一下說道“大汗!這是倆兄弟。哥哥已經是标統,弟弟也已經當上隊正,今天的戰鬥弟弟的丢了三支手指。因為軍中缺少藥物,為了将金瘡藥留給其他士兵,兄弟倆私自做主用火将傷口燙住,弟弟當場疼暈過去,大概是為了緩減弟弟疼痛才會這樣吧!”
布爾罕聽後都不由得為他們流淚“我合赤惕部的士兵每個都是好樣的,他們都是最優秀的戰士,無論是當兵還是為人都是一樣,這哥倆是真得勇士不愧為部族的巴秃兒。”說着将身上的裘皮大氅輕輕的給他們蓋好。
“軍中金瘡藥很缺乏嗎?”
“大汗!金瘡藥本來産量就不足,能均攤在各個騎軍的就更少了,很多士兵因為沒有足夠的金瘡藥,輕傷的隻能用烙鐵将傷口封住,将僅有的金瘡藥給重傷員使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呀!”本來龍騎軍傷亡近半噶麗已經很内疚了,如今士兵連藥品都不足,他的心裡就更加難受了。
“去将首領衛隊和狼騎軍的金瘡藥都給龍騎軍拿來先救治傷員再說。”
布爾罕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郭威面露尴尬說道“大汗!在出發前,左相大人就已經将幾乎全部的金瘡藥配發給龍騎軍了,其他各軍都沒有多少,狼騎軍的臣已經做主全部共享,仍然不夠。”
布爾罕看向紮都羅,他最清楚赤那思的家當,紮都羅也在耳邊輕聲說道“大哥!确實沒有了,隻能從王城緊急調配了。”
這怨不得别人,還是合赤惕部的生産力不足,布爾罕隻能寫信讓王城那邊盡量生産,布爾罕知道這受制于原材料的供應。
第二天清晨,龍騎軍被留在磴口駐防,多日的惡戰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竭了,在磴口修整也能看管俘虜幫助呂翔築城。
從磴口出來沿河而上距離五原也隻不過兩百餘裡,以合赤惕部目前的能力也就三四個時辰就能趕到。
等到了五原并沒有想象中的大戰之後的情景,反而顯得甯靜異常。若不是巴圖拔根出門相迎,布爾罕甚至懷疑套部什麼時候有如此能耐悄無聲息将虎騎軍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大汗!”巴圖拔根騎馬走出五原城面見布爾罕,沒有太多的瑣碎直接說道“大汗!原本以為五原是著力兔的老營應該防範嚴密,沒想到臣來了之後還沒有開打就全部投降了。整個五原沒什麼人,隻有些老弱病殘。據說著力兔将族人全部搬至大佘太火落赤那裡,可能是害怕我們攻打老營失了部民,畢竟那裡距離土默特部比較近些。”
如果著力兔轉移部衆是未雨綢缪布爾罕還能理解,怎麼火落赤逃跑沒和巴圖拔根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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