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得已,帶着她在原地翻滾,想避開那人,結果身體壓到樹枝,隻聽喀嚓一聲脆響。
“誰在那裡?”那人褲子剛拉下來,尿還在肚子裡憋着,聽見動靜,吓的也不敢尿了。
這人是個大嗓門,自己還沒搞清楚狀況呢,便已将附近的打手引了過來。
阿吉一看,避我可避,猛的将沈月蘿推到身後,“你躲着,我去引開他們!”
沈月蘿也不是個莽撞的,想了想,道:“這樣,我在前面,我在後面,我幫你暗算!”
她帶了彈弓,懷裡還裝着滿滿的石頭,應該能對付一陣。
眼看那一群人已經沖上來,阿吉也沒時間再跟她争論,隻得同意,“那你自己小心!”說完,便揮着劍沖了上去。
提褲子那人,就是個做工的,不會武功,猛的見到個壯漢揮劍要殺自己,吓的連滾帶爬就要往後跑。
哪知褲子沒提住,掉了下來,他被自己絆倒了,從坡上一路朝下滾。
中途撞到要沖上來的人,摔成一片。
沈月蘿瞅準機會,握住彈弓,對準離阿吉最近的一個人,猛的彈出石子。
那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那人的眼睛。
阿吉手起刀落,那人還沒來得及慘叫,人便倒了下去。
到了這種時候,對敵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你不殺他,他就會提着刀,把你砍死
,把你砍死。
反正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在自己死跟敵人死之間,沈月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兩人配合默契,很快就解決了沖上來的幾個。
當後面的人看見舉着彈弓的沈月蘿時,立刻改變的了戰術。
幾人專攻阿吉,另外幾人,朝着沈月蘿撲去。
同時,并未離開的唐立,站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裡觀戰。
他認得沈月蘿,同時也驚訝她的突然出現。
此地位置極其隐蔽,他不相信這丫頭是迷路無意中闖進來的,所以,她不能留。
“你們幾個也去幫忙!”他又招呼其他人,一起蜂擁而上,将沈月蘿跟阿吉圍在中間。
沈月蘿昨兒胳膊受的傷,還沒完全好,揮動短劍略顯吃力。
所以撐了一會,她就有些支撐不住,感覺傷口也裂開了。
阿吉打的倒是沒什麼壓力,但因為擔心她,時不時要過來救她一把,于是漸漸的就有些力不從心。
突然,從後方沖上來的兩個人,瞅準空隙,朝着沈月蘿的後心刺去。
沈月蘿隻感覺後背一陣陰冷,她下意識的蹲下身,險險的避過這一劍。
可另一人也看準了機會,在她蹲下身的同時,擡腳便踢了過去。
阿吉因為在前方護着她,沒辦法救她,隻能幹着急。
就在這時,一個披頭散發的黑影以無比迅猛的勢頭,沖了過來,不用任何兵器,雙掌齊出,隻聽見刀劍相撞的聲音,那兩人竟被震的飛了出去。
阿吉眼前一亮,張嘴就要喊他,被那人一個冷眼制止。
沈月蘿爬起來,看着突然出現的人,大口喘着氣,“多謝大俠出手相救!”
那人神色清冷,并不理他,整張臉,因為披頭散發,下巴上都被胡子包圍了,幾乎看不見臉,所以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他不說話,雙手卻不閑着。
跟阿吉兩人配合相當默契,他赤手空拳,阿吉揮劍,兩人一路殺進黑作坊。
沈月蘿也跟着沖了下去,本來還想進裡面瞧瞧的,可是站在大門處,透着縫隙,看見裡面遍地堆着的死豬,她根本挪不了半步。
最後實在受不了,便讓阿吉進去察看情況,她跑一邊狂吐去了。
唐立想跑來着,眼看沈月蘿帶着兩個人沖過來,他情急之下,躲到一處犄角旮旯。
好巧不巧,沈月蘿嘔吐的地方,正是這處犄角旮旯。
于是乎,唐立被沈月蘿像拎麻袋似的,拎了回來。
沈月蘿尋了個上風口,找了個大石塊坐着。阿吉從裡面出來,帶着那個滿臉胡子的老漢。的确是老漢,至少在沈月蘿看來,他就是個老漢,滿臉胡子,那不是老漢是什麼。
阿吉走過來,順腳将唐立踹跪在地上,惡狠狠的罵道:“你們真是喪心病狂,那些豬肉都臭成什麼樣了,你們居然還敢拿出去賣給飯館酒樓,這不是害人嗎?”在他呵斥唐立的時候,大胡子老漢就蹲在一旁,低着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立長的其實還湊合,屬于不突出,但也不難看型的。
當日在曲家,他站在沈奎身後,怎麼看都感覺不起眼。
但就是這樣一個男子,能在沈奎這個老狐狸身邊,深得他的信任,連黑作坊的事,都能交給他,說明唐立也不是一般人。
沈月蘿靜靜的看着唐立,語氣嚴肅的道:“唐總管,其他的事,我不想問你,一切都交給上面去審問,我隻問你,如果沈奎讓你去做擋箭牌,你是不是也心甘情願?”
唐立頭垂的很低,似是難以開口,但最終還是點頭,“大小姐不必再問,一切都是小人自作主張,跟老爺沒關系,要見官還是要判罪,都有小人承擔,大小姐莫要因憎恨老爺,便把罪名強加到老爺頭上,其實……其實老爺還是很關心大小姐的!”
“哈……哈……哈!”沈月蘿仰天冷笑了三聲,“這真是我有生以來,聽到最爛的一個笑話,沈奎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你說這些話毫無意義,你的扛罪名在,也毫無意義,我相信黑作坊的事情,都由你管着,但你跟沈奎之間,一定要賬本往來,我隻要你交出這些東西,或許可以保你無事!”
“沒有事的,大小姐莫要胡亂猜測,”唐立擡起頭,一雙淡然無波的眼睛筆直的看向沈月蘿。
“沒有嗎?那好,既然我給你一條路你不走,那你就等着跟沈奎一起坐牢去吧,實話告訴你,端了這裡,隻是個開始,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才是驚天動地,哈哈!”沈月蘿心中暢快,笑的格外猖狂。
惹的阿吉跟大胡子很想捂耳朵,躲開她的魔音攻擊。
唐立驚悚的看着她笑,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好像從來沒看清過沈月蘿。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孫天帶着人回來了。
見到遍地的屍體,他驚呆了。才離開一會的功夫,這女子就非得出點狀況不可嗎?
看着沈月蘿得意洋洋的小樣,有些話都滾到嘴邊了,他卻沒敢說。
趕來的衙役,為難的看着這個到處是死屍跟死豬的地方,“大人,該怎麼辦?”
随行的總捕頭,居然就是上次跟沈月蘿打交道的馬崇。
“呃……”
沈月蘿搶他一步,說道:“還能怎麼辦,死豬的屍體,能燒的燒,不能燒的理,還是
的理,還是别埋了,埋深了會污染水,萬一讓下流的百姓喝了,會得瘟疫,你們多去砍此樹枝,放把火,把這裡燒的幹幹淨淨,至于這些屍體,畢竟都是爹生娘養,但是天氣熱,一來一回的運送不方便,讓唐總管去辯認,寫下他們的名字跟家庭住址,在附近找個義莊安放他們的屍身,再讓人定做棺材,錢全由沈府出,唐總管,我這樣安排,你沒有意見吧?”
唐立眼神事着深意的看着她,輕微的點了點頭,“一切但憑大小姐做主!”
一旁的馬彪不樂意了,粗聲粗氣的伸手指着沈月蘿,“哎,你憑什麼做主,這裡我兄弟才是總捕頭,一切都得聽他的安排,是不是兄弟?”
馬崇可比他懂得看清形勢,“呵呵……沈小姐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照她的意思辦吧!”
“兄弟,你!”馬彪瞪着一雙驢眼,不明所以的瞪着馬崇。
“你别說話,以後再跟你解釋,”馬崇小聲制止他再嚷嚷。
沈月蘿挑了下眉,俨然對馬崇很滿意,“你很有前途!”
馬崇心裡樂壞了,看來他裝寶押對了。
十幾個衙役一起上,動作起來倒是快。
有這麼多人做證,也不怕沈奎不認賬。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沈月蘿扣留了兩個工人,還留了一點臭豬肉,找了個馬車裝上,今天一并拖去衙門。
時間不等人,再等一天,豬肉更臭,到時沈奎就得編造理由,豈圖逃脫罪名了。
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還沒等沈月蘿以身犯險,用自己去做誘餌呢!
永安城中竟然爆發了大規模的食物中毒,來勢洶洶,擋都擋不住。
這一切的起因,源頭還是在沈奎的黑作坊。
說起來,都是緣分哪!
由于鄭林的豬肉攤生意火爆,導緻孫豹的生意受了影響。
前兩天,他不是來了個大降價嗎?
他這一降價,生意的确好了,同時也帶動他那幾個兄弟。
結果就是那附近一大片賣豬肉的,全都降了價,除了鄭林的。
加上夏季,豬容易得病,而且夏季賣豬的也不多,導緻貨源緊張。
于是,黑作坊收的豬肉越來越差,最後竟演變成了,有些居心不良的人,買了毒藥,偷着把别人家的豬毒死,再賣給唐立。
病死的豬,尚且能吃死人,更何況是被毒死的。
這不,在沈府供貨的數十家飯館酒樓,有一半以上,客人吃了有問題的豬肉,輕者得了腹瀉,重者病的爬不起床。
而這剩下的一半,是恰巧拿到明作坊産的豬肉,所以才躲過一劫。
至于那些散戶,比如孫豹。
慘狀不忍直視,直接被衙役帶走,關了起來。
說到底,這一切也是沈月蘿推波助瀾的,但沈奎罪有應得,拿病死豬去糊弄别人,早晚都有翻船的一天。
後面的事,由永安王直接出面,龍璟也不知躲哪去了。
沈月蘿一連好幾天都沒看見他,倒是跟龍震天打了好幾次交道。
說老實話,這個一臉正氣,大嗓門,說話像武夫,做事像文臣的老男人,沈月蘿真心喜歡不起來。
龍震天也不喜歡沈月蘿,覺得她太強勢。
家裡已經有個強勢的夫人,還有個強勢的兒子,再來個強勢的兒媳婦,那麼他在家裡的地位,豈不是最可憐的?
因為不喜歡,所以他怎麼看沈月蘿,都覺得不滿意。
長的不好看,脾氣不好,個子忒矮。
他還悄悄找人要來沈月蘿的八字,拿去找算命瞎子一合,得出的結論,不好不壞。
可這結果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找人改了八字,再拿回家給孫芸看。
八字不合,成親以後,輕則永無甯日,重則可能有災呢!
孫芸膽子再大,對迷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忌諱的。
她百思之下,拿去給龍璟看,龍璟啥話也沒說,甩給她另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另兩對生辰八字。照八字來看,簡直是天作之合。
孫芸樂壞了,直問是哪家閨女。
龍璟淡漠的瞄她一眼,“你該去問問那個人!”
孫芸何等的精明,馬上看出兩張八字的差别,狠狠一跺腳,“好啊,那個老狐狸,居然敢算計我!”
龍震天的确精于算計來着,但他忘了将龍璟算計在内。
他哪裡想得到,一向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于顧的龍璟,竟然批他跟沈月蘿的八字。
孫芸氣沖沖的回頭找龍震天算賬,免不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龍震天将這筆賬,又算在沈月蘿頭上。
于是,沈奎公審那天,龍震天很不道德的,給沈月蘿下絆子。
永安最有錢的沈家,遭了難,那真是牆倒衆人推。
在病死豬案爆發出來的兩天之中,陸續有人報官。
有說沈奎騙人幹活,不給工錢。有說沈奎草菅人命,很多進入黑作坊做工的人,幹了一段時間,在人家病的爬不起來時,就給幾個工錢,将對方辭退。
這樣病重的人,回家之後,最長撐不過一年,就得死了。
諸如此類的案件,多不勝數。
師爺整理了之後,竟然有三十宗之多。
一時間,沈奎成了整個永安城的罪人。
沈家也被人日日堵着,因為還沒
,因為還沒判下來,所以抄家的事還沒發生,不過也快了。
沈婉躲在家裡不敢出門,連問審的日子,都不見她出來。
周秀蘭又驚又怕,被婢女扶着,才能站在公堂上。
哦,對了,沈家還有個兒子沈然。
他是沈奎的獨苗,在事情爆發的當晚,沈奎就命人将他送走了,看方向,應該是送到京城去的,還帶走了沈家全部的現銀。
沈月蘿聽到這個消息時,将沈奎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
他定是知道,這事跟自己有關,為了不讓家産落到她的手上,所以先走了一步棋。
這不,公審過後,沈月蘿特意帶着酒菜,去大牢看了沈奎。
不過短短幾天的功夫,沈奎就好像老了好幾倍,整個人滄桑的不像話。
沈月蘿命牢頭開了鎖,拎着食盒走進去。
永安城的牢房條件不錯,至少沈奎住的這間,還挺幹燥,挺幹淨。
一張簡易的木闆,不用睡地下了。
還有一張陳舊的桌子,上面點了盞小油燈。
隻是這個季節蚊子較多,她走進來片刻的功夫,蚊子就快把她吃了。
忍不住用手撓了撓被叮咬的手背,她走過去,将食盒放在桌上,“起來吧,别裝了,我就不信,在這種環境下,你還能睡得着!”
沈奎一直背對着她,躺在那張簡易木闆床上,聽見她的話,身軀僵硬了片刻,過了會才慢慢坐起來,一雙隐含莫名情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來什麼?”眼睛帶着恨意,說話的聲音,也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咬死沈月蘿一樣。
“來看看你啊,後天判決結果就下來了,以你的罪過,砍頭是肯定的,你也不是什麼當官的,你的罪責不用上報南楚皇庭,所以你也不用盼着有人來救你,”沈月蘿不在意他的敵對,從容自如的擺好幾樣小菜。
這可是她特地花錢買的呢!
不管沈奎怎樣的罪不可赦,從本心來講,他也算曾經那個沈月蘿的親爹。
也不知怎的,隻要一想到這一層,沈月蘿便想上一世的老爹,心裡酸酸的,便想來看看沈奎,送他最後一程。
沈奎掃了眼她擺下的酒菜,眼中有懷疑,“不會有毒吧?”
沈月蘿呵呵一笑,将食盒擱在地上,“我毒你幹什麼?反正你都要砍頭了,我犯得着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皿嗎?快過來吧,我陪你喝酒,這你還怕嗎?”
沈奎再一看,果然擺了兩雙碗筷。
兩人各自落座,表情不同,心情也不同。
沈奎對沈月蘿始終保持警惕,而沈月蘿就坦蕩多了,親自倒了酒。
“你到底有什麼目地?我告訴你,想要沈家的家産,那是不可能的,我死也不可能,”沈奎目光嚴厲的盯着她。
沈月蘿苦澀一笑,端着酒杯送到他面前,“如果我要你的家産,就不會把事情搞這麼大,說老實話,你的那些錢,不曉得沾了多少條人命,送給我,我都不要,可是我就想不通,你對我,怎麼就那麼狠心呢,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太讓人寒心了嗎?”
沈奎端着酒杯,一張滄桑的臉上,雙眼已經略顯渾濁,但是偶爾,這雙眼睛,還是能爆發不一樣的精光。
沈月蘿等不到沈奎的解釋,一仰頭,喝完了杯中的酒。
沈奎看了她一會,最終也喝一杯。
沈月蘿呵呵一笑,笑的有幾分凄涼,再次将兩隻酒杯倒滿了酒,繼續說道:“你是有錯的,你知道嗎?你被利益,被金錢,被名利迷瞎了眼,也許一開始,你隻是抱着發财,過好小日子的簡單願望,去努力掙錢,可是到了後來,一點小錢小利,已經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于是你開始想盡一切辦法,讓錢生錢,讓自己用最小的本錢,換來最豐厚的回報,你已經變了,迷失掉最初的本性!”
沈奎端着酒杯,冷哼道:“你以為你不是嗎?你跟我當初是何等的相似,白手起家,想着清清白白做人,幹幹淨淨做生意,可是這個世道,逼的人,不得不往高處走,不得不去違心做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等到了一定高度,再想脫身,難了!”
沈月蘿見他終于開口,心裡便有了底,主動給他夾了菜,也給自己夾菜,再次倒酒。因為他知道,沈奎性子多疑,她不吃,沈奎也不會吃。
“我還是叫您一聲爹吧,人家拜師,磕一個頭,還有終身為父的說法,不管你咋對我,說到底,你也是我的親爹,我的命是你給的,你時日無多,就算你我都了了這一樁父女之情,”沈月蘿眼中閃着朦胧的光。
也許是此情此景,也許是沈月蘿的話,也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奎竟然點頭了。
沈月蘿心中高興壞了,臉上卻依然保持傷感的神情,“我猜想,您說的意思是身不由已,能讓您身不由已的,定然不是永安城的人物,是南楚朝廷的吧?”
沈奎端酒杯的動作一頓,目光如箭的看着她。
沈月蘿不以為意,接着說道:“你不用這樣看我,是個人都能猜出來,不止我能猜到,老王爺定然也知道,所以他才對龍沈兩家的親事,使用拖延戰術,而且我猜測,這個能控制你的人,并使你成為他銀庫來源的人,應該是某位皇子,我想想啊!”
“當今南楚皇帝,年紀挺大的了,膝下兒子卻不多
兒子卻不多,應該是他能力有限,加上沒成年的兒子總共有八個,成年的卻隻有三個,剩下那幾個小的,隻怕很難長成人了,唉,皇家的悲哀,哦,跑題了。咱們說正話,成年的皇子當中,大皇子不是太子,二皇子也不是,三皇子才是,您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三皇子乃皇後所出,理當成為南楚太子,大皇子生母出身極低,雖然是長子,但沒有能力去争那皇位,二皇子生母地位倒是不低,母族權利極大,可惜二皇子身體不佳,”沈奎的心思,随着她的話,可謂是千萬變化,最後竟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他一說到身體不佳,沈月蘿就想到龍璟。
傳言不可信,是裝的,還是确有其事,這就很難說了。
不過看沈奎的态度,沈月蘿想了想,“南皇成年的皇子好少啊,剩下的幾個,再過幾年,等長大了,也是可以争位的吧?”
沈奎臉色一變,但是變化不明顯,隻是有刹那的失神,很快又如之前一般,冷的沒有一絲親情,“南楚的事,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想問什麼?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知道,你走吧!”
他放下酒杯,就要站起身。
“急什麼,不問就不問,我陪你喝酒還不好嗎?”沈月蘿再次将他拉着坐下,“好了啦,咱們不談南楚朝廷的事,還是說之前的話題,其實我跟你還是不一樣的,我這個人是喜歡錢不假,但我不貪錢,錢多了是好事,沒錢我也一樣能活,你說說你現在,要是不給你錢了,你能活嗎?不能,你一天都過不下去,什麼都要最好的,吃的,穿的,用的,都得一等一的極品,所以,咱倆還是不一樣的。”
沈奎冷哼一聲,滿眼都是不信,“沒走到那一步,你當然這麼說!”
沈月蘿一個勁的搖頭,“不是,你說的不對,什麼人,幹什麼事,我跟你從骨子裡就是不一樣,其實我跟你說實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