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奕過了好一會,才發現鳳靈羽不見了,詢問杜嬷嬷,“皇妹去哪了?”
杜嬷嬷妩媚一笑,蹲下身來,開始為他斟酒,“奴婢讓人送公主去休息了,公主喝了那麼多的酒,奴婢是怕公主待會出醜。”
鳳奕端起酒杯,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再糾結什麼。
鳳靈羽在與不在,好與不好,都跟他沒太大關系。
要說唯一有關系的事,可能就是将來有朝一日,鳳靈羽做為公主,嫁給她該嫁人的,以此鞏固南楚與鄰國的關系。
對面,章雪桐酒意也有點上頭,不過她努力克制,盡量不表現出來,“王妃請出題,臣女接着就是!”
沈月蘿又在踱步,看的章雪桐腦袋一疼,酒意更重了。
忽地,沈月蘿腳步停了,狡猾的笑,“問:什麼東西比天更高?”
章雪桐愣住了,她第一個反應是這幾個字裡,藏着什麼秘密。
再仔細一想,比天高的,難道是雲,是星星?
“是星星,星星比天高,”她笃定了這個答案。
秦玉風暗暗的搖頭,雖然他也不知道答案,但怎麼看都覺得答案不會這麼簡單。
“錯!”沈月蘿笑的無比狡詐,“是心,心比天高,我說的對嗎?”
“噗!”有人忍不住笑噴了。
沈月蘿尋着聲音去找,發現笑噴的人,是秋香跟冬梅。
沈月蘿狠狠的瞪她們一眼,撐場面啊。
怎麼能笑場呢!
章雪桐傻眼了,心裡默念着答案。
心比天高?
好像也對啊!
章桓之老臉有些挂不住了,“這……這不是猜謎啊,這叫什麼猜謎,根本不合理嘛!”
“怎麼不是,所謂猜謎,就是要猜的謎語,誰規定了,非得猜物猜字,輸不起就不要比,既然比了就不要怕輸,是吧,章大小姐,”沈月蘿挑釁看向章雪桐。
“是,王妃娘娘說的對,是臣女孤陋寡聞,願賭服輸,我喝!”章雪桐咬着牙,一仰頭,将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沈月蘿拍了拍掌,“好,有魄力,下一局,成王殿下,你要不要也來猜一猜?還是說,你不敢猜?”
她能放過鳳奕嗎?
不可能!逮到惡整他的機會,還不得好好作弄他一下。
被點名,鳳奕第一反應是拒絕。
但是,當他看見龍璟眼神中似有若無的笑意時,拒絕的話又被咽了下去,“那本王也領教一下璟王妃的聰明才學。”
小春樂呵呵的又跑上前,給他倒滿了酒杯。
杜嬷嬷跪在一旁,低垂着眼睛,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是偶爾給鳳奕遞個巾帕,将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章雪桐根本沒将這個女人放在心上,她此刻死命壓着快要滾到嗓子眼的吐意。
沈月蘿心裡小惡魔,又開始興奮起來了,“問:用錘子打頭和用石頭打頭,哪個更疼?”
多麼經典的問題,龍璟已經了然的垂下眼睛。
從第一題開始,他便摸到了猜謎的路子。
說起來,他家小娘子可真是調皮。
鳳奕想了下,試着回答,“是錘子?”
西瓜最大嘛,當然是錘子了。
不過這回章雪桐也學聰明了,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才道:“這題就讓殿下來答好了,否則我要是說跟殿下一樣的答案,隻怕會讓人誤以為我模仿殿下呢!”
多少謙虛的女人,在最大程度上,滿足了鳳奕的大男子心态。
鳳奕叫了聲好,“那就這個答案,璟王妃,本王回答的對嗎?”
沈月蘿很慢很慢的搖頭,“殿下,如果答案不确定,您可以找人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鳳奕眼神一變,“難道這個答案不對?”
小春子筆直的站在那,臉上沒啥表情的說道:“殿下,不管哪個東西打頭,最疼的還是頭啊!”
别看小春子臉上沒表現什麼,可他心裡卻是樂翻了。
要不是之前聽沈月蘿提過,他的答案一定也跟鳳奕一樣。
還好還好,他一早有了準備,這回終于可以看别人吃癟了。
鳳奕臉上的本來有點笑,聽了小春的話,剩下的笑容飛的渣都不剩,“這也叫答案?”
“怎麼不叫答案,不信的話,殿下自己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沈月蘿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腦筋急轉彎,本就不是用直觀答案來回答問題。
它需要開動腦筋,在真實答案的基礎上,轉了一個大彎。
鳳奕氣的身子晃了晃,可他也不能認慫,章雪桐都喝了,他還能落後嗎?
一杯酒下肚,杜嬷嬷趕緊用筷子夾了些木耳,遞到他嘴邊。
鳳奕很自然的張嘴吃下,借以消去嘴裡的酒味。
再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之内,章雪桐偶爾也能回答出一兩道題。
鳳奕是一道也沒回答上來,這讓他男人的臉都快要丢盡了。
沈月蘿的酒都被龍璟喝了,前前後後加起來,龍璟也喝了不少,很多都是之前别人敬的酒。
到最後,章雪桐是被人擡下去的。
醉的不醒人事,小臉都白了。
好在她酒品不錯,即便醉成那樣,也沒有出什麼洋相。
鳳奕也是需要兩個侍衛攙扶,才能走回去。
杜嬷嬷自然是跟在他後面,寸步不離的跟着,待會兒她還要伺候主子休息呢!
衆人都離去了,章桓之才忽然想起來,禮物都沒送呢,就已經醉成這樣。
其他人的還好,唯獨璟王爺的禮物,比較特别。
今晚似乎契機不錯,值得試一試。
章桓之,根本不知道,他一個錯誤的決定,差點将章府陷入滅絕的境地。
龍璟拉着沈月蘿,在章府兩個下人的帶領下,走到提供他們休息的小院子。
“這個章桓之,真有錢,咱這一路走過來,經過的宅院,少說也有十幾處,那他得娶多少小妾啊!”
何止是宅院多,女人多,就連眉毛的婢女也很多。
領着他們往廂房去的兩個婢女,就很漂亮,瞧這身姿,這臉蛋,說是小家碧玉也不為過。
雖然她倆走路時,并沒有表現出什麼。
可是沈月蘿,秋香,冬梅三人,還有感覺到了讓覺得别扭的異樣。
“王爺,王妃,這裡就是玉春院了,裡面的一切老爺早已吩咐我們準備了,王爺是否要沐浴,浴池就在隔壁,從這裡推開門就可以看到,”身形較瘦的婢女叫采文。
她先一步進了屋子,将手裡的燈籠,拎進了屋子,把屋裡所有能點的燈,全都點上了。
秋香跟冬梅有點不喜歡多出來的這兩個婢女,所以她倆也不甘落後,拿着主子的東西,也走了進來。
并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換掉,換成他們随車帶着的。
采綠是另一個個了稍矮,但模樣很标緻的婢女,見到她倆的動作,笑的有點深,“這裡的被褥,都是新換的,還沒有人睡過,太守府是不可能讓客人睡髒被褥的。”
冬梅心直口快,鋪完了被子,很虛假的笑,“太守府又如何,我們這一路走來,都是這麼過來的,主要是我家主子有潔癖,睡不慣别人用過的被褥,包括那些茶杯巾帕,我們都用自己的。”
秋香覺得冬梅語氣有點沖,怕得罪人家不好,于是打着圓場,“兩位别介意,我這妹妹心直口快,但她說的不錯,這裡的事就不勞煩二位了。”
明着是趕人走,暗着也是趕人走。
這個采文采綠也是見過世面的,“好吧,我們也睡在玉春院,就在邊上的小房子裡,你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我們。”
采綠似乎有點不情願,被采拉着才肯往外間走。
沈月蘿腿有點腫了,此刻正窩在美人榻上。
而龍璟就坐在邊上,時而看看她的肚子,時而給她捏捏腿。
冬梅跟秋香看習慣了,都覺得很正常。
但是太守府的兩個丫頭,卻看的詫異極了。
心想,這個女人也未免福氣太好了吧?
而且,她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了?
男人寵,她不是更應該知曉自己的身份嗎?
采文對着龍璟福了下身,“王爺,王妃,奴婢就在隔壁的屋子裡,您有需要隻管應一聲。”
采綠将自己的手從采文手裡抽出來,帶着幾分媚笑的往前一步,福身說道:“王爺,太守府的浴池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溫泉,王爺王妃有所不知,此溫泉是甯城特有,有助于緩解疲勞,恢複體力,王妃身子不适,不如王爺去泡一泡,奴婢可以伺候王爺。”
太守府的奴婢,絕對是與衆不同的。
她們既是奴婢,是将來某個男人小妾。
為了能成為各色人等的小妾,章桓之對她們的培養,絕對比得不上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
除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常見的才藝。
她們每個人還習得一項能讨好男人的絕技。
這個采綠,有着一手絕妙的按摩技術。
能讓人舒服到全身通暢,欲罷不能。
按摩嘛!
自然是脫的隻剩肚兜,再加上輕微的碰觸,以及似有似無的挑逗,再發生點什麼,豈不是順理成章了。
沈月蘿累的閉着眼睛沒動,這種貨色,還輪不到她出手。
龍璟看也沒看兩人,隻說了一個字,“滾!”
打擾他跟娘子親密的時間,簡直是罪不可赦。
如果不是怕娘子看了皿腥的畫面不好,這兩人哪是一個滾字就能結束的。
采綠似乎沒料到男人會這麼對她,頓時心中有些不甘,但又被龍璟身上散發的冷意吓到。
采文硬是拉着她,走了出去。
兩人站在院子的角落,采綠不甘心的滴咕道:“你拉我幹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采文給了她一記冷眼,“你傻啊,看不出來人家兩口子正恩愛嗎?我看這事不成,你還是悠着點,這裡的人都不是好惹的,那個女人更不好惹。”
她指的女人,自然就是沈月蘿。
主廳裡的一幕,她們雖站在外面,可也能猜出一二。
“這有什麼,隻要她是個男人,就會有需要,憑咱們姐妹兩個的本事,還怕他不動心嗎?”采綠眼裡閃過得意跟自信,順便挺了挺高聳的兇。
采文有點驚訝,“你是說我們兩人一起……?”
“那怎麼了,難道你不覺得這位璟王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嗎?比起成王殿下也毫不遜色,如果不是咱家小姐看中成王殿下的皇子身份,隻怕璟王爺還輪不到咱們呢!”
她倆一起伺候,本來也是老爺的意思。
但章桓之的心思,遠不隻于此。
之前也說過,太守府不缺美人,更不缺手段特别的女人。
采文咬着唇,不敢貿然答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屋裡,溫暖的燈光下,龍璟抱着沈月蘿躺在暖和的被窩裡,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的肚子,安撫裡的小家夥。
“剛才兩個美人要伺候你沐浴呢,為啥不同意?想想看哪,兩個美人穿着清涼的衣服,分别跪在身邊,一個捏肩,一個喂酒,那樣的畫面,啧啧……不要太美哦!”
嘴上這麼說,可她心裡并不這麼想的,不過是調侃他而已。
龍璟雖然身子挺涼的,但夜裡焐熱了之後,身子暖暖的,抱着可暖和了。
而且她也最喜歡聽男人的呼吸聲,心跳聲。
有時早上龍璟起的早,聽不到他的聲音,沒了他的溫度,沈月蘿便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