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唇槍舌戰
禦林軍已經押着孜必達豪走到了大殿的門口,番邦使節眼看着就要被拉出去砍頭了。
大殿上的氛圍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剛剛的氣憤消退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對這件事情的思量。隻要是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清楚殺掉一國的來使将直接毀掉兩國的交好關系。
換言之,殺一個孜必達豪是小事,但是與番邦交惡,引發兩國的戰争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皇上的本意,并不是為了殺孜必達豪,而是為了迫使他求饒,讓他學的規矩點。卻沒有想到,孜必達豪依舊死性不改,傲慢無禮。如此一來,聖口一出,也不好再出爾反爾。
慕辰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他心中在暗暗地賭着數着,“還有十步,九步,八步……”
終于距離大殿門口,還有五步的時候,孜必達豪頓住了腳步。
慕辰長舒一口氣,心知自己這次十之八九會賭赢。
“皇上,素問天朝乃是禮儀之邦,為何今日如此失禮?世人都知道兩國相交不殺來使,難道皇上想要讓天下人看天朝的笑話嗎?”孜必達豪依舊目高于頂,态度十分傲慢。
即使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他都絲毫不肯服軟。
其他的皇子和大臣們聽到孜必達豪的話之後,又忍不住好一陣議論。
“這孜必達豪死到臨頭,竟然還口出妄言!當真是蠻夷之人!”
“不過他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若是他真的死了,世人的評論必然五花八門,肯定說什麼的都有。”
衆人中有很小一部分,覺得應該殺了孜必達豪。而另外一部分卻被孜必達豪給煽動蠱惑了,覺得不應該殺。
慕辰卻依舊不動聲色,不過慕軒還是察覺到了他四哥的面上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嘲諷之色。
慕軒再次忍不住湊到慕辰的旁邊,低聲耳語道:“四哥,你是否有什麼新發現?你若是有辦法,就快點出招吧!你沒看到父皇的臉色都鐵青了嗎?父皇他肯定被這個孜必達豪氣的不輕!”
慕辰神秘一笑,繼而小聲道:“我料定這個孜必達豪在他的腳踏出殿門之前,必然會大聲嚷出他的條件。果不其然,七弟你隻需等待片刻,他必然會亮出他的底牌。”
慕軒再次對自己的四哥,佩服到五體投地。
那孜必達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皇上,即使是餘光也不屑于去看其他人。他是番邦的來使,交接洽談的理應是權力的最高者。
一直沉默的皇帝,突然憤然開腔:“孜必達豪你如此野蠻無禮,竟然反倒過來指責我天朝?簡直是豈有此理,朕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把想說的話都講完!”
慕辰的面上再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之笑,他暗自想他的父皇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慕軒再次趁着衆人不注意之時湊了過來,“四哥,看到你與父皇的想法竟然是一緻的!厲害!”
孜必達豪愈加昂首挺兇,特意挺直了脊梁,立于大殿之上,忍不住冷聲揶揄道:“素聞天朝乃是禮儀之邦,傳聞能人異士無數。誰知今日殿堂之上見到諸位,看來也并非如同傳言那般!依我親眼所見,你們天朝的皇帝乃是個小肚雞腸之人,整個天朝也都是碌碌無庸之輩!”
他說完之後,趁機抽回了胳膊,逃脫出禦林軍對他的鉗制。孜必達豪氣呼呼的甩了甩袖子,神色間盡是挑釁和嘲諷。
他似乎沒有解氣一般,再次添了一句:“我一定要向世人揭露,你們天朝衆人的真實面目!一定要撕掉你們面上的假面具,露出真實醜惡嘴臉!”
他的話越說越難聽,不僅皇帝的面色鐵青,就連諸位皇子和大臣也皆變了面色。
“這番邦使節,也太無禮了!”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這個時刻,按理說應該是太子出面與之理論,但是太子在前面與他的交手中已經落了下風。太子生怕自己會在衆人面前,再次出醜,便選擇了躲避和自保。
皇上威嚴的目光掃視過自己的諸位皇子,卻見并無一人準備出頭,他下意識的搖搖頭,心中頓生恨鐵不成之意。
繼而掃向太子,隻見太子竟然把腦袋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皇上怒不可遏,在心中暗罵道:“簡直就是縮頭龜!”
當皇上的目光掃向四皇子的面龐的時候,恰好慕辰也在擡眸望向他,父子二人目光交彙,瞬間讀懂了對方的心意。
隻見慕辰在他父皇注視的目光裡,輕微而堅定的點了點頭。
慕辰斂眸,閃身立于人前。
他目光如炬,瞪着孜必達豪,整個人周身都散發出一種強大的迫人氣勢。
嚣張的孜必達豪,竟然沖着慕辰勾了勾小指頭。他如此低俗的動作,分明就是告訴慕辰他并沒有把慕辰這個四皇子放在眼裡。
四皇子慕辰輕蔑一笑,随之朗聲道:“番邦使節此言差矣,我天朝不僅能人輩出,聖上更是一代明君,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國泰民安!百姓們安居樂業,無不稱贊當今聖上英明神武!你這個小小的番邦使節,憑什麼如此侮蔑胡言?就不怕天威震怒,挑起戰亂禍端麼?”
四皇子的話語中,分明暗含着威脅之意。
那孜必達豪聽完之後,面色微變,卻依舊竭力的維持着表面的倨傲。他深吸了一口氣,立即還擊道:“這隻是你們這些天朝人,自以為是的自我蒙蔽想法罷了!怎可将他們的愚蠢想法,強加于全天下億萬人的腦中?”
“狡辯!依照本王來看,你們番邦并無求和之意,分明就是派你來滋事挑釁的!”慕辰面孔一正,是說不出的威嚴冷漠。
看到慕辰與孜必達豪二人在大殿之上,唇槍舌劍一較高下。太子心中既嫉妒又無奈,他心知此番四皇子的風頭無疑再次壓過了他這個太子。
太子甚至為了一己私欲,巴巴地盼着慕辰最好被孜必達豪辯的啞口無言。若是那樣,相應的他這太子的顔面便可以保住了。
看到四皇子慕辰在殿堂之上,面不改色的與孜必達豪理論,皇上心中對此子愈加滿意。他會永遠記得在他的皇威受到損害的時刻,站出來的人,不是太子而他的四子。
兩人争論了一番,竟然難分上下。
盡管如此,因為四皇子的出現,孜必達豪的态度似乎沒有起初那樣無禮了。
“要想讓我們番邦對天朝真心臣服,其實并不難。”孜必達豪突然收起身上的的刺,故作神秘的說道。
“此話怎講?”慕辰一直都覺得,孜必達豪的身後必然有一個大陰謀。他心知現在這個時刻,便是孜必達豪揭露大陰謀的最佳時機。
諸人也都全部豎起了耳朵,竭力的傾聽。
孜必達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在我們番邦那個地方,一直有一個傳說。傳說中有三件事,但凡能做到這三件事的,必定為天神下凡。天朝的皇上不是貴為天子麼?那必定也是神仙下凡了,整個皇族也同樣是仙家!如果說皇族内有人能做到這三件事,那我們整個番邦必是心悅誠服,願意永遠臣服在皇朝之下,每年不僅進貢,而且貢品還會翻數倍!”
他描述的間隙,探究的眸子掃過皇帝和衆位皇子的面龐,眼神中有揶揄之色流露。
衆人心知他此番必定不懷好意,實屬蓄意刁難。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也不能再封住孜必達豪的嘴巴,隻能聽任他說下去。
慕辰不敢擅作主張,隻好回頭用目光請示皇帝。直到瞧見皇帝微微颔首,他心中這才有了主張。
“番邦使節請講!到底是哪三件事?”四皇子神色冷俊的開口詢問道。
他的高姿态,讓孜必達豪的傲慢無形中矮了一大截。
孜必達豪意味深長的盯了慕辰一眼,他似乎一直在等待慕辰的提問,于是忙不疊的回答道:“這三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這第一件事嘛,便是将天上的月亮給摘下來!”
此言一出,衆人一陣嘩然!
“這到底算什麼事?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人!”
群臣和皇子,很顯然對這件事并沒有什麼把握。
而慕辰的反應卻并不大,他并不覺得此事有那麼難辦。誰成想,那孜必達豪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趕緊出言補充道:“是真正的将月亮摘下來,而不是水中撈月這種小伎倆。”
衆人聽聞,再次一陣嘩然。
孜必達豪的話無疑把衆人的僥幸給斷了,這次即使一貫鎮定的皇帝面色都禁不住變了一下。慕辰自然也很是驚訝,不過他竭力的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并沒有把真實的情緒表露出來。
“那第二件事呢?”慕辰鎮定的開口繼續詢問道。
孜必達豪似笑非笑的掃了衆人一眼,再次開口繼續說道:“這第二件,便是使水倒流,言簡意赅來說便是能讓一河之水倒流。”
他的話,再次在人群中引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