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生死一戰(二)
慕辰與國師二人皆願意進行生死一戰,但是沈幽若卻不想讓慕辰冒這個險。
她急急的走到慕辰身邊,焦慮的扯了扯她的衣角,眸子裡閃爍着深深地擔憂之色。她深知慕辰的倔強,更知即使自己開口,他也必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慕辰自然也是知悉沈幽若的心意,反手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輕柔的安撫道:“放心!”
就這簡單的兩個字,登時就讓沈幽若眼眶一紅,險些掉下眼淚來。
一直沉默的七皇子卻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挂滿了絕決,大步徑直走到慕辰身邊,“四哥,讓我與國師一戰吧?你還有四皇嫂,就算是不為自己的安危考慮,也理應為她考慮!四皇嫂為你做了那樣做,你也該心疼心疼她了!”
慕軒望了沈幽若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憐惜。
這些善解人意之話,直紮沈幽若的心窩,讓她心裡愈加不是滋味。不過她是個堅強的女人,雖然不舍得,但是卻也能理解慕辰的心,依舊緊咬着牙關未曾流露絲毫軟弱。
慕辰愛憐的輕撫一下沈幽若烏黑的秀發,沉聲道:“幽若,做為我的皇妃你應該理解我,與國師一戰不可避免。若是我真的出了意外,你便随心遊遍江湖,遠離朝野吧!天地閣乃是我一手創建,若是我不在了,你便接管過來吧!”
慕辰的聲音溫柔而有力,同時也充滿了眷戀和不舍。他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做最後的叮囑。
沈幽若情緒大變,終于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她趴在慕辰的肩頭,低聲隐忍的抽泣着。
沈幽若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緊緊的抱住慕辰的肩頭,仿佛随時都要是去他一般。
“四哥,你就答應我是吧!”慕軒見他們夫妻二人如此依依不舍,頓時變得着急起來。慕軒幾乎急的跳腳,恨不得立即就提刀沖到國師跟前,與那國師決一死戰。
“七皇子,此言差矣!生死之戰乃是我與四皇子的約定,若是換成你與老夫應戰,那還有何戰得必要?”國師忍不住搶白道。
若是讓他在黃泉路上拉一個人作伴,選擇四皇子可比七皇子的意義大多了。國師不是傻瓜,自然會緊緊咬住四皇子不松口。
“國師,我也是天朝的皇子,與你一戰又有何不可?”幕軒顯然很不服氣,有些急眼了。
國師眸光嘲諷的瞪了他一眼,低語道:“雖然的确如你所說,但是你依舊還是不夠資格。”
此言一出,幕軒頓時十分窩火。他還想與國師好好理論一番,卻被慕辰伸手攔住了,“老七,此事你還是别插手了!你的心意,四哥心領了。若是這一戰,四哥不在了,你四皇嫂就托付給你照顧了!”
沈幽若聽到慕辰這樣說,哭的愈加厲害了。
國師見此情景,心中愈加不樂意,忍不住出言催促道:“四皇子,這一戰是否還要等到天黑?”
國師的話已經把慕辰逼到了死角,若是他不立即迎戰,便會以縮頭烏龜的形象示人。
慕辰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大步朝外走去。
國師見狀,輕蔑一笑,甩了下袍子,緊随其後走了出去。如此一來,二人便先後走到了殿外。
“四皇嫂,你就不要出去了。你原本就擔心四哥,再看到皿腥的打鬥場面,恐怕會更加難過!”慕軒見沈幽若也随着衆人朝外走去,急忙走到她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是出于為沈幽若的感受考慮。
沈幽若抿唇一笑,粉面上立即綻放一個虛弱而無奈的笑容,“慕軒,謝謝你為我着想!隻是我若是不出去親眼看到慕辰平安,那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她的聲音很微弱,但是态度卻很決絕。
慕軒深知沈幽若的倔強性子,心知無法攔下她,便深深歎息一聲,陪着沈幽若一起走出了大殿。
慕辰與國師師徒二人面對面的站立着,彼此的眼眸中皆盛滿了殺氣。特别是國師,更是把慕辰看成了生死敵手,早就在心中暗自發誓過即使敗了黃泉路上也要拉着慕辰一起作伴。
相比較國師而言,一身月白色長袍的慕辰,周身雖然散發出淩厲的光,但是眉宇間的英氣還有面上寵辱不驚的氣質卻依舊如同谪仙一般。
慕辰站定,做了一個請的姿态,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讓給國師機會讓他先出招。
此舉,再次表明慕辰對此次對決,十分有自信。
國師倒是也不含糊,見慕辰如此自負,心中愈加對他嗤之以鼻,“無知小兒!”
國師眸中盡是不屑一顧之光,眨眼的功夫又再次盛滿了淩厲氣勢。生死對決之時,哪裡有什麼謙讓可言?或許一個大意,就可以讓一個人白白的枉送一條性命。
隻見國師出手又急又快,相當狠辣。第一招便使出了最擅長的鷹爪手,直抓慕辰的命門處。國師并非是想要一招制敵,僅僅隻是想打慕辰個措手不及而已。
隻見慕辰并未驚慌,而是迅速的躲閃過國師的進攻,閃身到另外一邊。他人未站定,便當即還守反擊。隻見慕辰腳尖再次一旋,國師隻覺眼前一花,便找不到慕辰的人影了。他殊不知,此刻慕辰早已經靈活的轉到了國師的身後。他背後偷襲,一掌擊向國師的後背。若是這一掌下去擊中國師,便會讓他筋脈盡損。
隻是國師雖然年邁,但是武功功底太過深厚,隻覺察到身後有掌風,便輕松的閃身躲了過去。
師徒二人拼力的扭打着,恨不得立即就能将對方殺之而後快。
兩高手對峙,衆人隻覺眼前眼花缭亂,甚至看不清楚他們出手的招式。打鬥實在太過精彩,幾百個回合下來,竟然依舊難分勝負。
慕辰與國師打鬥的如此激烈,兩個人纏在一起,你一招我一式。旁觀者隻看得兩個矯健而輕盈的身影,打鬥激烈之時竟然不能将二人區分清楚。
“原來這國師的功夫這樣厲害!”慕軒一直緊張地站于一旁觀戰,禁不住擔憂的說道。
這一點,沈幽若又怎會看不出來。她緊緊的咬住嘴唇,心髒在兇膛内劇烈的跳動着。
對,她為慕辰擔心,很擔心!戰得越久,她整個心便揪的更加厲害。
慕軒猛然驚覺,自覺失言,生怕沈幽若會過于擔憂便趕緊改口道:“這國師雖然看起來厲害,但是畢竟年紀大了,與四哥對峙的時間越久便會愈加體力不支。如此一來,四哥的勝算便越大。”
他安慰道話語,沈幽若并未聽進心裡。
“依我看,未必如此。國師對慕辰的武功招式是一清二楚的,但是慕辰對他卻一無所知。如此情況,慕辰是根本無法占據上風的!”沈幽若冷靜而哀傷的說道。
她雖然不懂武功,但是卻眼光獨到善于分析。
慕軒聽完沈幽若的話,心下大為詫異,他收回目光,微微側轉身體。隻一個回眸,便看到了那張精緻面龐上的擔憂和焦慮。募的慕軒隻覺看到那樣哀傷的眼神,心口劇痛。
“四皇嫂你聽我說,此戰四哥還是有很大的勝算,你毋須多想。”慕軒柔聲勸慰道。
沈幽若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的點點頭。
即使與七皇子對話之時,她也并未從慕辰的身上收回眼神。她的整個面部情緒,更是随着慕辰招式起伏而變化。
沈幽若的整個心,全都系在了慕辰的身上。
隻見國師與慕辰又戰了一百回合,但是二人依舊誰也無法将誰制服。隻是戰得久了,慕辰的招式不再像迎戰之初那樣輕盈,而是吃力了很多。
國師瞅準時機,腳尖輕點,身子随之淩空而起。他反身一掌劈向慕辰的頭頂。察覺到掌風靠近,慕辰靈活扭身,再次躲了過去。
二人持守空膊打鬥了這樣久,越來越難分勝負。此時正好有幾個守衛擡着兵器欄,緩緩放置于場邊。
慕辰躍身來到場邊的兵器欄旁,順手就抄起了一把大刀。他慣常使刀,用起來自然會順手很多。那國師也不是吃素的,他也選了最為順手的長劍。
二人手持兵器,再次進入打鬥狀态。隻看到兩個矯健的身影你擊我還,刀劍相持之時更是乒乓做響。
四皇子慕辰與國師的争鬥,随之進入白熱化階段。
自從二人用了兵器,沈幽若整顆心便随之懸了起來。她緊張極了,生怕刀劍無眼,會讓慕辰受傷。
為慕辰緊張的人,并非隻有沈幽若,還有皇帝和慕軒。隻見用了兵器之後的國師,招式越來越狠辣,數次淩厲的劍鋒都緊擦着慕辰的兇口而過。
“慕辰,當心!”沈幽若禁不住,驚呼出聲。
“四皇嫂,此時不宜多言,恐四哥應戰之時會分心!”慕軒也為慕辰捏一把汗,于是再次柔聲勸說沈幽若。
沈幽若聽聞,随之歉疚的點點頭,隻是一雙眼睛依舊一眨不眨的停留在慕辰的身上。
在場的衆人,開始忍不住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