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換個主子
關修文也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他也拿捏不準這大離的禦醫能不能查了秦無思體内有毒。
畢竟,身體裡有一點異樣,做為禦醫,應該是能有所發現的。
隻是能不能醫好,就不好說了。
禦醫的臉色倒是很淡定,一邊擡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
“回殿下,娘娘的脈像平穩,沒有任何異常。”禦醫号過脈,輕聲說着。
從面上看不到半點異常。
“真的嗎?”秦無思有些急了,直了直腰身,聲音挑的有些高,直直瞪着禦醫。
那禦醫一僵,看了一眼離若辰,有些不明所以,才對看向秦無思:“回娘娘,确實無事,一切正常。”
“怎麼了?”離若辰當然看出了秦無思的異樣,擰了一下眉頭,有些不快。
似乎秦無思是在還疑他派來的禦醫,這當然讓他心裡不舒服了。
他對這個女人是百般寵愛,可也是因為她現在還有利用價值。
“順殿下,沒事了……”秦無思不敢多說什麼,這個禦醫連她體内有毒都查不出來,還談什麼解毒啊,自己可不想死。
現在,還得聽夜千曉的。
離若辰這才對着禦醫點了點頭,示意退下。
關修文則轉身去送禦醫,更是給了一個荷包遞過去:“以後娘娘的身體還要仰仗您,娘娘剛剛也是無心的。”
本來沒什麼好臉色的禦醫看到荷包後,臉上的笑容也堆了起來。
他當然不服氣了,一個東宮的太子妃,将來還不一定是什麼身分呢,前太子妃當初還在東宮一手遮天呢,現在不是已經成了廢妃了。
這宮裡,一天一個變數。
所以,身為禦醫,在主子面前是畢恭畢敬的,出了大殿,就未必了。
而且他們手裡可是握着各位主子的命呢。
雖然不能害人,可要是不肯全力醫治,各位主子就不會好過了。
大殿裡也隻餘下了離若辰和秦無思,此時秦無思一臉的媚笑:“殿下,臣妾隻是怕這一路舟車勞頓,會影響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才會那樣問禦醫的,是臣妾無心的。”
她當然感覺得到離若辰在生氣。
心下也有幾分委屈,現在的離若辰與年前在大秦的時候可是判若兩人了。
隻是上了賊船,已經下不去了。
本就是在宮中長大的秦無思,自然也是明白宮裡的生存法則的。
當然不會與離若辰耍脾氣,就算母憑子貴,也要小心翼翼,必須得等孩子生下來。
因為在這宮中,要想平平安安生下皇家後代,也不是易事。
她當然也聽說過,東宮有過一位太子妃,現在已經成了廢妃。
離若辰也看向秦無思,聽到她如此說,倒也覺得這個女子挺有意思,至少比顧念寒聰明。
以顧念寒的心智,根本不适合在宮裡生存的。
不過她有一對好父母,也足夠了。
至少在顧家沒有倒台之前,是無人敢動顧念寒的。
他離若辰也不敢。
離若辰笑了笑,起身,擡手将秦無思摟在了懷中:“你是這東宮的女主人,是太子妃,不必對一個禦醫如此客氣的。”
他倒是給了秦無思絕對的權利。
讓這個女人放心安心才是。
“是,殿下。”秦無思這才露出一抹笑意來。
心下還是小心謹慎,畢竟夜千曉還在她的身邊,那個女人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太可怕了。
“你沒有給她下毒吧。”關修文送走了禦醫,才找來夜千曉。
夜千曉挑了挑眉眼:“你還是挺聰明的。”
“這樣……不怕有一天她突然清醒過來,明白嗎?”關修文做事不會像夜千曉這樣的。
一定要萬無一失才行。
就算不擇手段,也要達到目的。
“放心,秦無思這樣的女人,到死也不會明白的。”夜千曉早就摸透了秦無思了。
沒有接話,其實關修文還是覺得夜千曉這樣做太冒險了。
一旦秦無思明白過來,他們二人在這大離的東宮,就真的太危險了。
到時候,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放心,在她反映過來之前,我就将我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了。”夜千曉兇有成竹的樣子,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顧府的一切。
她得從顧府下手,因為是顧家在支撐着大離。
她還記得顧念寒說過,她的父親手裡握着百萬大軍。
“希望吧。”關修文還想勸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也算了解夜千曉,知道多說無益,不如做點什麼。
“不要輕舉妄動,畢竟她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底牌。”夜千曉已經猜到了關修文的想法,警告了一句。
要是秦無思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就不知道離若辰要走哪步棋了。
夜千曉不想太被動。
現在,可以說,他們還是處于主動方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了解我了。”關修文不生氣,反倒笑了。
他做什麼也是為了夜千曉。
換來夜千曉一個白眼。
因為秦無思知道夜千曉的身份,所以夜千曉要出宮,倒是很容易,更不怕被人捉了現形,大不了就說太子妃想吃天香樓的小吃了。
畢竟天香樓的吃食口味很齊全的,集三國的精華,一個大秦遠嫁而來的公主想要吃些家鄉的吃食也不為過。
這樣的理由足可以讓夜千曉自由出入皇宮。
當然,提前是不被離若辰發現異常。
再到天香樓,許峰已經将顧府的一切資料拿到了手上。
夜千曉快速掃了一遍,一邊緊皺眉頭。
這顧百順當年也是因為娶了當朝的公主,才會如此忠心耿耿的,這皇上還真有些腦子。
因為一個顧百順就能保大離百年安平。
這個顧百順絕對有實力,可以說是大離的戰神。
若上一次的廣陵城一戰,由顧百順親自出馬,秦無陌未必會占半點偏宜的。
大離周邊的部隊小國,都是由顧百順為大離收複的。
自從娶了公主,顧百順就在不斷的替大離開疆擴土。
就差相鄰的大秦了。
不過,論到國力和實力,大離還是不能與大秦相提并論的。
“這個顧百順的忠心是在顧夫人的基礎之上,要是公主那裡……”夜千曉眯着眸子,冷笑了一下。
關修文也大緻看了一遍,再看了一眼夜千曉。
他此時才覺得,這個女人不僅會用毒,更會用毒計。
而且能抓到問題的關鍵和重點。
的确,顧夫人都對大離失望了,顧百順還會替大離賣命嗎?
答案一定不是了。
“對了,冥月樓那邊有什麼動靜?”夜千曉還惦記着竹墨那個殺手有沒有去刺殺曲瑩。
若是曲瑩知道她重金買下的殺手現在目标是她,會是怎麼樣的反映?
想想都覺得有意思了。
“冥月樓似乎在調查天香樓,從秦剛剛離開,東方那邊也有人暗訪,這邊還沒有。”許峰還真是不負衆望。
他打探出來的消息都很有水準的。
當然,天香樓組織來客,自有專人來整理消息,剔除無有的,沒有證據的消息,隻留有用的,再一級一級的查上來,最後才遞到許峰的手裡,再由許峰遞給了夜千曉。
已經将那些劣質消息都棄掉了。
“這個人的疑心還是很重的,這邊他一定不用調查的,他與離若辰是合作關系,隻要讓離若辰幫他打探一下就夠了。”
夜千曉眯着眸子笑了笑。
她也不在意,天香樓的人做事一向謹慎,可以媲美現代社會的保密機構。
一個冥月樓要查,隻能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記得多催他們幾次,銀子不是白花的。”夜千曉離開時又囑咐了一句。
許峰覺得主人年紀輕輕,還是個女子,卻是讓他打心底的佩服。
天香樓的整合就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平日裡更是幹脆利落,做事情不會拖泥帶水。
比前任主子,有過之無不及。
回到宮裡夜千曉又去找了顧念寒,她的氣色比前幾天好了幾分。
離若辰一點點的小手段,就讓顧念寒深陷進去,無法自拔了。
“你來做什麼?”顧念寒明顯的不歡迎夜千曉,一臉的防備,直視着她,更是四下看了看,與上一次一樣,她身邊的宮女已經被解決了。
發現沒有人能幫助自己,顧念寒擡手按住了腰間的長劍。
她畢竟是将軍之女,尚武也不是稀罕事。
“你不用怕,我隻是來看看你。”夜千曉低頭看了一眼她按在腰間的長劍,自顧自的走進房間裡,坐了下來。
更是親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起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看到你,我就害怕。”顧念寒的身手不錯,可卻打心底的懼怕夜千曉,隻因為吃虧太多次了。
當然,還有因為離若辰曾經的警告。
“我來可是幫助你的。”夜千曉搖了搖頭,一副顧念寒不識好歹的樣子。
更有些失望。
“你幫我?你如何幫我?現在的太子妃,可是你們大秦的公主。”
顧念寒咬牙說着,雖然離若辰娶新太子妃那日來了這裡,與她纏綿了一個晚上,卻是從那天以後,再也沒有影子。
“你可聽說過天香樓。”夜千曉眯着眸子,試探性的問道。
“怎麼了?一個飯樁而已。”
天香樓在大離還是很有名氣的,甚至是許峰在大離的商會也有些聲望。
這一點,顧念寒還是知道一二的。
“嗯,這個飯樁可是秦無思手底下的宮女最常去的地方,你覺得,是不是有些問題?”夜千曉有意将話題引到了秦無思的身上。
她知道,顧念寒憎恨自己,可是她現在最恨的人應該是秦無思。
“她去那裡去做什麼?”顧念寒的确面色一沉,眸子一寒:“她到底有什麼陰謀?還有你如何知道這些的?你是怎麼混進大離的皇宮的?”
一連串的問題投給了夜千曉。
倒也不是愚笨之極。
“我要進這裡,還用混嗎?離若辰可是随時都歡迎我的。”夜千曉有擦冷汗的動作,她隻希望短時間人,離若辰不要再來這裡了。
否則,自己的蹤迹可能會暴露。
顧念寒猶豫了一下,也沒有理由反駁。
“至于秦無思去天香樓做什麼,你大可以好好調查一番,你不方便出手,總會有人替你出手的,将軍府一定也有人想知道秦無思想做什麼的。”
有些話,點到為止。
說罷,夜千曉将杯子裡的茶飲盡,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留下顧念寒一個人站在那裡猶豫不決。
當天夜裡,便有宮人進了将軍府去見顧夫人,這是顧府在宮裡的眼線,一直都負責傳遞東宮的消息。
隻是夜千曉來到大離之後,就悄悄的将這個人換掉了。
當然,相較之前,夜千曉安排的人還會将大部分的真實消息傳回來的。
這一次,也是顧念寒的親筆信,信中更是提到了天香樓。
顧夫人看罷信,當天夜裡,就派人去找了許峰,與許峰談到深夜,第二日,天香樓的主子就成了顧夫人,也就是昌平公主。
當然,還是由許峰來打理天香樓,隻是最大的股東卻成了顧府。
那麼,現在的天香樓做的任何事情都代表了顧府,代表的昌平公主。
竹墨接到天香樓的催促時,也是一臉的懊惱,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動手,他在等着二當家的消息,隻是過去這麼久了,天香樓到底是哪一國的,在誰人名下,都沒有查到。
這讓竹墨更覺得天香樓可疑了。
隻是沒有證據,他就不能推了這筆買賣,硬着頭皮也要接下來。
“大離那邊傳來消息了嗎?”竹墨瞪着地上瞪着的弟子,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養了一群廢物。
竟然連這點事情都做不了。
二當家這時大步走了進來,喘着粗氣,一臉的張狂,國字臉,絡腮胡子,更顯出幾分兇狠。
“大哥,已經查到天香樓的底細了。”
他一進來就大聲嚷嚷着,他也明白,不查出天香樓的底細,竹墨不會動手殺曲瑩,那麼,他的那筆銀子也别想到手。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急。
竹墨眼睛跳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二當家:“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