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們能回去麼
她想,蘇淩應該是愛過胥漫的吧,正因為是愛和在乎,所以才在意她不是他的孩子,才會在乎胥漫愛着的不是他吧。
從老婆婆的叙述中她聽不出胥漫有沒有愛過蘇淩,隻是可以肯定的是,到死,她都沒有原諒那個男人,所以,她就更不會跟康彥良回東珈,或許,她該讓那個男人内疚一輩子,前提是,他還同樣對胥漫有情的話。
“是田氏,是田氏讓人将小姐給活活打死的,她怕,她怕小姐在一天就會威脅到她的位置一天,隻有死在她的眼前,她才能放心,所以,是她害死了小姐,是她和老爺害死了小姐,翠兒無意中知道那一切根本就是她的圈套,她尋了個借口拔了翠兒的舌頭,剁了她的手腳,我…我好不容易跑出來,但是我沒有辦法帶着小小姐…”
那老婆子想起那一段過往,幾乎是縮在地上發抖,蘇月茹袖子下的手指蜷縮成拳,胳膊上的傷口還未愈合,此刻竟比不過她心中的痛和濃濃的寒意。
垂眸掩去眼中的怒意,讓人将老婆子送了回去,既然有人刻意隐瞞了當年的事,若是讓田氏的人知道乳娘還活着,隻怕會對她下手。
“你想怎麼做?”
西風抿了抿唇,他不知道這麼做是在幫她還是在給她與這個世界制造更多的牽絆,她本可以不去理會這些的,畢竟,她與這個世界沒有半點關系。
“皿債皿償!”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将這四個字吐了出來。
“好久…沒活動了。”
……
月黑風高的夜晚,涼風卷着落葉飒飒作響,高牆之上一抹黑影閃過穩穩的落在庭院之中,月色下小巧的身影動作敏捷的蹿入房間,半點聲息都沒有,就連武功高強的侍衛都沒發現。
黑衣人手腳麻利的走到床邊,伸手一把撩開被子,手中的寒刀一閃,便就要往那人的咽喉部刺下,隻是床榻上的人突然嘤咛了一聲,猛的睜大了眼睛,隻是還來不及驚呼便已經被人掩住了口鼻。
手中的刀子快速的滑落在那人的臉上劃了七七四十九刀,刀刀深可見骨,那人的嘴巴被捂着,半點聲音都發不出,隻得瞪大了眸子,雙手緊緊的抓着束縛了自己的手臂,想要将那強勁而又有力的手臂給拉開,雙腳不斷的蹬着,直到最後疼的失去了意識。
看着那張臉上縱橫交錯的口子,黑衣人才冷哼了一聲放開那人,枕頭和床鋪上都是鮮皿,隻是這樣還不解恨,造成她母親這一身悲劇的不僅僅是她,還有蘇淩,還有她那個親生父親,她要一個個的讨回來!
将匕首用一塊白色的抹布擦了擦,嚣張的将抹布往田氏的臉上一扔,哼了一聲隻覺的還不夠解氣,田氏,遠遠還沒完,你欠了的債,我要你活着,慢慢還,死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轉身便如鬼魅一般,沒有半點聲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隻有那滿屋子的皿腥味還有那被打開還未阖上的窗子,顯示着方才卻是有人來過。
蘇月茹靈巧的翻過高牆,隻是沒想到早就有人等在了那裡,微微一愣,戒備的看着黑暗中的影子。
“是我。”
待那人上前一步,露出身形,蘇月茹才稍稍的松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那你已經晚了,人已經被我給殺了。”
西風笑着搖了搖頭,舉了舉手中提着的兩壺酒,說道。
“她的死活與我何幹,來這裡之後,我都沒跟你好好說說話。”
蘇月茹愣了一下,忽而咧了唇,笑着點了點頭,反正大叔今晚在軍營沒回府,她也用不着急着回去。
兩人尋了一處最高的房頂,蘇月茹不會輕功,西風的輕功倒是不錯,武藝比将起以前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攬着蘇月茹的腰,一個提氣便已經穩穩的坐在了房頂之上。
擡頭看着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圓月,接過西風手中的酒壇抿了一口,入口的是滿嘴的火辣,從喉嚨一直滾到了肚腹之中。
“你的手怎麼樣了?”
西風忽然問道,蘇月茹一愣,她以為她已經表現的很自然了。
忽而勾唇一笑“隻是斷了骨頭,輕些移動不礙事,讓大夫看過了,會好。”
隻是需要時間。
“衛長青的醫術不錯,該讓他來給你看看。”
提到衛長青,蘇月茹又是一陣尴尬,那日之後兩人便再也沒見過面,自己也有些有意無意的避開他,那日,金瑤應該察覺出什麼了吧。
“沒事,沒什麼大礙,修養修養就好了。”
“我若不問,你是不是就不說了?你總是這樣,受了傷也不讓人曉得。”
西風咕哝了一聲,将手中的酒壇子放在一邊,便伸手想要去拉過蘇月茹的胳膊檢查一番,以前受傷,他經常會幫她包紮上藥,隻是這次,蘇月茹卻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
“真的沒事,已經讓大夫看過了,也上過藥了,不必擔心,倒是你,師兄…我沒想到你也…”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西風沒答反問道。
“上次,太後派人追殺我,你救了我那次。”
“倒是不笨,我醒來之後,就在這具身體裡。”
要問為什麼,他也不明白,或許,這就是命。
抓了酒壇子又灌了一口,透明的液體順着唇角滑落,沾濕在衣襟之上,蘇月茹眨了眨眼睛,冬天的夜晚有些冷,又是坐在四周沒有遮蔽之物的房頂之上,再加上她為了行動方便而穿的單薄,即使是有酒暖身但風一吹更是讓人瑟瑟發抖。
“師兄,我們能回去麼?”
“或許能。”
西風低聲說道,略微低垂了眼臉,半長的黑發遮住了眉眼,隻露出一張緊緊抿着的薄唇,蘇月茹想說些什麼,但是到嘴邊的話到底是被自己又給咽了回去,她有太多話想跟西風說了,可真當這個時候,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曾經,她很依戀他,但現在的她知道,那隻是對兄長的依戀,和對搭檔的信任,并非是兒女之情男女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