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她的血肉
踉跄了兩步,險些撞在桌角上,一個慌神,連忙摁住桌沿,卻對上那胡蠻子的眼神。
那高顴骨男子随之一愣,忽而輕笑一聲。
“想來我是要赢了。”
那雙眸子…實在是美,仿若天上星辰,那一瞬間又仿似…受了驚的小鹿?
猛的撞上他的心頭。
猛的伸手便要去揭蘇月茹的面紗,想要一探面紗下的真容。
蘇月茹卻快速撤了身子,那手指卻隻碰到面紗一角,隐隐留下幽蘭之香。
“呵…有趣。”
“喂,識相的乖乖将面紗摘下,叫我們看清你是美是醜,将銀子拿了走人,莫要叫我們動粗。”
那輕紗拂面的女子說道。
“爾等是何人!我的面紗,也是你們能揭得的?”
“呵,口氣倒是大!”
看這一身行頭,也不算什麼華貴之服,想來也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家中頂多有些錢财。
不遠處另一桌看着這邊,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爺,您笑什麼?”
“這小娘子險些叫爺吃虧,爺今個倒要看看她如何脫身。”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按了自己夫人吩咐,在洛陽多蹭吃蹭喝一些日子的段予哲。
此刻正一口小酒,一口小菜,看着好戲。
“你們中原有句話,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姑娘,你如今形勢可不妙啊,倒不如乖乖摘下面紗,也省的受些皮肉之苦。”
“你也知道現下是在我們中原!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也容得你們這些胡蠻子撒野!”
蘇月茹低喝一聲,倒是有幾分架勢。
“胡蠻子?你竟道我們是胡蠻子!”
那妙齡女子當即拍桌而起,雖不見下半部分面容,但也能看出她已氣極,眉眼扭曲,雙眸幾欲噴火。
揚手便向蘇月茹襲來。
而蘇月茹雖一身内力全無,但是架勢還有的,隻是顧忌肚腹中的孩兒,不敢動作過大,隻是猛然後退,略微後仰身子,便躲了過去,卻被那高顴骨男子反手捉住,反扣住肩頭。
“哥,摘下她面紗!”
那女子哼了一身,雙手環兇說道。
高顴骨男子一笑,伸手便要去揭蘇月茹的面紗,卻隻見她猛一偏頭,那雙眸子裡卻不見憤恨亦或是不甘,反而帶了些許笑意。
一驚之下,隻覺背後厲風一掃,下意識轉頭去擋,卻隻覺眼前一花,手中本抓着的人已然被旁人搶去。
驚訝與對方的能力,竟然在三招之内從他手中将人奪去,隻見那男子一身墨袍,一頭漆黑長發用一根青色發帶松松束着,隻是眉眼中帶着冷然之色,周身蘊茵着濃濃的殺氣,仿似要将人吞噬一般。
一手扶着蘇月茹的後腰,一手垂在身側,想來,方才出招的,便是那垂着的手罷!
“你又是何人!”
妙齡面紗女子瞪圓了眼睛,哼道。
然隻換來那人陰冷的吐出一個“滾!”字。
那女子當即大窘!哼了一聲便要擡手襲來,卻被一直沉默端坐着的另一女子一把摁住了手臂。
“姑姑?”
那女子略微搖頭。
“阿彩,他都能在墨林手中搶走人了,你又豈是他對手?”
那女子一聽,當即憤恨的跺了跺腳,隻是那手還是摁在腰間的軟鞭上,
“那就讓他們這麼欺負人麼!他居然叫我滾!”
西風冷冷的掃了那幾人一眼,低哼一聲,耳邊是蘇月茹的聲音。
“走吧,别把事情鬧大了。”
他略微颔首,扶着蘇月茹便轉身要走。
隻是那叫墨林的男子卻不可能叫兩人就這麼輕易離開!
更有意要跟那黑衣男子一交手。
一招襲來,西風卻已經護着蘇月茹轉瞬便已上樓,那男子竟都沒注意到西風是如何移動的,仿似這一切都隻是眨眼間。
“師兄功夫又精進不少。”
樓下幾人還欲追上來,卻已經被攔了下來,蘇月茹撇了那幾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對上那叫墨林的男子陰冷的目光,隻怕這事…沒完!
被西風帶進雅間,方才進門,便看到桌旁端坐着的女子,竟是許久未見的…白芸!
“白芸?你們怎會突然回來?是發生了何事?”
蘇月茹上前兩步,白芸也站了起來,一把抓住蘇月茹的手,那眉眼間卻滿是疲憊之色。
“姜國…”
“你懷孕了?”
白芸剛開口,便被西風冷聲打斷。
西風盯着蘇月茹袍子下略微隆起的小腹,眉頭深皺,當初她生産時的場景曆曆在目,那樣的苦難,他實在不想讓她再受一次。
那種痛苦,隻一次就夠了。
蘇月茹略微一愣,面上浮起一抹酡紅。
手掌下意識的撫上肚子,嫣然一笑。
低低的“恩”了一聲。
“替她看看。”
執意抓過蘇月茹的手腕,讓白芸替她探一下脈搏。
白芸的醫術随比不上衛長青,但也不馴,尤其在蠱術這方面,她甚至更勝一籌。
白芸半點沒有被人指使的惱怒,隻是順從的抓過蘇月茹的手腕,兩指一探,片刻之後,臉色大變,匆忙收回了手。
“姐姐…你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蘇月茹淺淺笑了,将手收了回來。
“我讓你查探,便就沒打算瞞着你們。”
“你早就知道了?”
蘇月茹沒說話,隻是那表情卻已經道出一切。
“縱然拼上生命危險,縱然這孩子不會健全…你也不悔?”
不悔麼?
手指撫上肚腹,這裡面…就是她的皿肉,不悔!
“我餓了,可有吃的?”
“我現下就去吩咐…”
西風話剛起,便聽白芸說道。
“還是我去吧…”
又看了蘇月茹一眼,“你們許久沒見,好生叙叙。”
她知道,他的心…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哪怕自己願意為了他舍下那個皇位。
說完也不待兩人反應,快步便走了出去,而後還體貼的反身替兩人将門給帶上。
“方才白芸說的是什麼意思?”
西風到底是忍将不住,問道。
“你也知道我身子弱,生哲兒的時候…再加上這具身子本就孱弱,縱然這幾年好生調養了,也不适合再要孩子…”
“我要聽實話!我不信衛長青沒那個本事保下這個孩子!”
是啊…可若連衛長青都曾想将這孩子拿掉以保她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