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宮中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刀光劍影,沒有喊打喊殺,但卻是秦飛來到大夏以來遇到的最兇險,最不寒而栗的事情,那種被堵在屋子裡,堵在櫃子裡的感覺讓現在置身于熱水的他依然冰冷若斯。
那種因為顧慮太多,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的心情,到現在他都還心有餘悸。
如果當時被小太監帶到的不是翊坤宮,不是遇到自己青梅竹馬的裴若汐,如果裴若汐沒有那種緻人昏迷的迷魂媚術,那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又或者遇到的不是張誠放自己一馬,再或是翻過圍牆遇到的不是李妙兒而是其他妃子什麼的,隻要一尖叫,自己又會變成什麼個狀況呢?
秦飛不敢想象,但至少絕對不會像現在躺在浴桶裡這麼輕松愉快,這點沒有半分懷疑。
咦,對了,前身的青梅竹馬裴若汐怎麼會那種詭異的迷魂媚術呢,
她進宮留在趙烨身邊又有什麼目的呢?她又是什麼人,是受别人指使還是僅僅是一種自發行為呢?她進宮的目的隻是想争寵呢還是有什麼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
問題實在太多,秦飛突然感覺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再結合今天馬榮設下的這個陷阱來看,讓秦飛有了一種後世常說的城裡套路深,我想回農村的想法。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要是外放到一省或一府,以錦衣衛一貫牛逼的性子,自己一個錦衣衛千戶再加一個開國縣伯那還不一手遮天,要怎麼逍遙就怎麼逍遙,可這種一遇困難就逃跑又不是自己的性格,瑪德,好為難呀!
其實馬榮今天陷害自己的陰謀真的很簡單,如果自己稍微多一個心眼,又或者自己心思更單純一些,就像一個剛入宮的年輕官員一樣戰戰兢兢的,在皇宮中規中矩的不越雷池一步,自然也就沒有了後面的事情。
可壞就壞在自己想法也多,膽子更大,才輕易掉進了馬榮的陷阱。
唉,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古人的心智,低估了一個被仇恨迷糊了眼睛的人想除去自己的決心。
這點得改,而且是迫在眉睫。
說到仇恨,老子與你馬榮有什麼深仇大恨嗎?沒有,最多不過是你外甥因為自己被貶去夏孝陵守死人墓,最多不過是奪了你白鹭洲的平安銀讓你沒有的面子,大不了還加上自己任職錦衣衛内城千戶使得你的權力被削弱了一些而已,至于這樣把自己往死的一邊整嗎?
咦,不對呀,這些加起來仇恨是有點大哈,特别死對于一個睚眦必報的死太監來說更是如此,好吧,你送初一老子隻好回敬你十五了。
想到此,秦飛也開始正視起馬榮的事情來,雖然現在老子還不能把你馬榮怎麼樣,老子去弄你那死外甥狄威總行吧,先斷你一隻手腳讓你心痛一下再說。
以現在自己的力量,要弄死一個狄威其實非常簡單,大不了帶着唐磊,江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掩殺到孝陵就完事了,但要做到滴水不漏,不留下任何把柄,讓馬榮不至于心生警惕卻很難,這點得仔細謀劃一下才行。
“相公,你怎麼了,洗個澡都這麼久?”顧橫波笑盈盈的推門而入。
秦飛回過神來,“我不是才剛進來嗎?”
“剛進來?楚姐姐和幾個丫鬟麻将都打了好幾圈了,還剛進來呢?”顧橫波再笑,“相公,你有心事?”
“沒有,我哪有什麼心事?”秦飛不想顧橫波擔心,“我在想過年要買點什麼東西,送點别人什麼禮物?”
他知道自己的女人當中,顧橫波因為從小生活經曆的關系最是心細如發,自己今天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半點的,與其多一個人來擔驚受怕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抗住,去解決掉所有困難,讓她們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
“還說沒有,相公你進府第一眼奴家就見你臉色蒼白的很難看,而且一回屋就把自己關在浴室半天不出來。”顧橫波看着秦飛關心道。
“沒有,真沒有,臉色難看那是掉進水裡給冷的,你沒有看見相公我現在的臉又紅潤如初了嗎!”秦飛微笑着強調道。
“唉,”
顧橫波一邊往浴桶裡加着熱水,一邊道:
“相公,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你如果遇到什麼難事也得給奴家說說呀,奴家雖然隻是一個婦道人家,不能幫你太多,但多一個人出主意總不是壞事吧!”
秦飛暗自苦笑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他打算打死也不說,因為這件事情真的很傷腦筋,牽涉了太多的人,太多的秘密,顧橫波知道了沒有半點用處,要是真有用處,她就不會被狄威整整的欺淩十年之久而沒有一點辦法了,雖然這裡面也有着實力的原因,但事實畢竟是事實。
“想那麼多幹什麼,來來來,給相公捏捏肩,我們來所說過年的事情吧!”秦飛指着肩膀笑道。
見秦飛不願意說,顧橫波也沒有辦法,隻好接口道,“過年的事情相公就不要操心了,該備的年貨,要送的禮物奴家都安排許管家去做了,我們就等着過年就好。”
“嗯,那就好,你也别為這些事操心了,多讓憶雨絮兒她們跑跑腿吧!”
“奴家知道。”
大夏國永平二十二年轉眼即逝,進入了永平二十三年,秦飛帶着楚月馨,顧橫波等一大家子開開心心的過了一個最純正的新年。
挂燈籠,貼春聯,貼窗花,放爆竹,守歲,發紅包......。
秦府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完全沉浸在了一個歡樂的小世界裡,這其中又要數幾個丫鬟,特别是紫星,紫月兩姐妹更是如此,她們不僅每人得了一個二十兩的紅包,還穿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
而且秦府一家上下也對她們非常不錯,一點沒有因為她們的出身給嫌棄讨厭她們,反而一個二個都沒有把她們當外人看,髒活苦活都從來不會讓她們做,讓她們感覺自己仿佛不是船娘丫鬟而是府裡的大小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