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淚奔!第六十四章與六十五章,章節号打錯了,不過内容是對的,實在是對不起啊,再次淚奔~~~~
杜洪一路疾行,很快登上城頭,正見堡外處處火光閃爍,果然有數萬之多。就着火把的光亮,可以清晰的看到每名騎士均是腰背筆挺,面容堅毅,就如同一座座雕塑一般。
杜洪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有這般軍威在手,難怪能破去石虎的不敗金身,一時之間,心裡滿滿的全是悔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隻不過,再是懊悔也不起任何作用,唯有期盼秦王能手下留情。,
杜洪雖未見過雲峰,卻可以辯認出立于陣前,身着白sè儒衫,騎着一匹棗紅大馬的青年人正是秦王,于是硬着頭皮拱了拱手:“請問可是秦王當面?”
雲峰也在打量着杜洪,此時的杜洪,眼窩深陷,面頰臘黃,僅一天工夫就被巨大的心理壓力折磨成了如此慘象,不過,雲峰可不會升起半點同情,當即冷哼一聲:“不錯,正是本王!?”
杜洪還沒有完全死心,試着問道:“請問秦王深夜領軍駕臨所為何事?我杜氏自問無有開罪之處,如今秦王以大軍壓境,豈不怕惹來天下人非議?不如秦王令諸軍退去,我杜氏自當稱臣納貢。”
“哈哈哈哈~~!”雲峰突然爆出一陣狂笑,向後猛一招手:“帶上來!”
四名女羅刹立刻拖着兩個須仔細盯上好一會兒,才能勉強分辯出是人形的物體過來,他們正是羯胡jiān細,其中的一人,一條腿隻剩下了半截骨頭棒子,而且這根棒子的頂端還被削成了尖錐形,鋒利無比,另一人身上的皮被扒了一半,鮮紅sè的肌肉随着氣若遊絲的呼吸作着有節奏的輕微蠕動。肉與皮的縫隙間夾着些紅黃相間的顆粒。細細一看,竟然是未清除幹淨的鹽粒!
這兩名羯胡雖是慘不忍睹,不過臉面完好,一瞬間,一股發自内心的寒意籠罩了杜洪全身,令他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這兩名羯胡,使他的僥幸徹底破滅。也使他看到了自已有可能會面臨的下場。
正當杜洪已是魂飛魄散的時候,雲峰的喝問聲傳來:“杜洪,這兩名羯賊你可識得?你還有何話可說?”
杜洪猛晃了陣腦袋,使得頭腦清醒了些,這才避重就輕道:“秦王怎能對人施此酷刑?自漢文帝廢黜肉刑。至如今,縱有天大的罪孽,也隻是枭去頭顱罷了。莫非秦王不怕惹來公憤?”
其實,杜洪這話是為自已說的,如果落在雲峰手中隻有一條死路可走,那也甯願痛痛快快挨上一刀,而不是如羯胡般受盡酷刑再死。
雲峰現出了不耐之sè。伸手一指:“羯胡犯下滔天罪孽,如何能當人看待?料來天下人尤其是南渡士民與河北百姓必舉雙手贊同。哼。杜洪,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勾結羯賊,意圖與石虎夾擊我軍。有口供在此,證據确鑿,為謀反大逆,罪當抄家滅族!不過,孤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yù濫殺無辜,今rì便給你杜氏一條活路,限令半刻,開堡獻降,否則,我後續大軍到來,當即攻城,雞犬不留!機會隻有一次,孤勸你莫要誤人誤已!”
這話一出,塢堡上方本已絕望的衆人現出了一絲希望,與秦軍作戰是擺明了沒任何勝算,所謂臨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那隻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如今有條活路擺在眼前,誰又會拼死一戰呢?
一名房長連忙勸道:“郎主,秦王既已松了口,料來不會反悔,咱們不如降了吧?縱是受些委屈,卻能保全宗族啊,數十年之後,若能抓住機會重新崛起也不是沒可能。百年前高平陵之變,被司馬氏夷滅三族的諸多曹魏遺臣後人,如今出人頭地的也不在少數,就如桓氏後人桓彜,聽說于江東頗受重用,何況咱們能留得一條命來?依老夫估計,秦王不過是意指咱們的家産罷了,也罷,先擱他那便是,終有一rì咱們杜氏再連本帶利悉數讨還!請郎主速做定奪啊!”
又一人伸手道:“且慢!降是得降,除此再無路可走,隻是得問清楚對我杜氏有何處置,若是過于苛刻,倒不如落個同歸于盡!請郎主先問清楚再說。”
杜洪一一掃視着衆人,城頭上無論是姓杜的還是不姓杜的,都在望着他,從這些目光中,杜洪看出了他們焦急的心情,卻無一人有拼死力戰的決心,就連先前嚷嚷着要放火燒掉糧倉的那位房長,這個時候也是熄了火。
杜洪咬了咬牙,向下探頭問道:“不知秦王yù如何處置我杜氏?”
雲峰淡淡道:“凡杜氏族人,服三年勞役以示懲誡,三年之後分配土地釋放為民,而非杜氏塢堡住民,孤不追究,分配田地,納入我秦國戶籍管理,有才能者,将酌情錄用。”
城頭上頓時響起了連片的喘大氣聲音,對于杜氏族人來說,服三年勞役并不算什麼,有涼州十三家塢堡為先例,據說那些服苦役的人沒怎麼受到虐待,去年冬季已全部被釋放了,聽說過的還不錯呢。而非杜氏族人更是放下心來,當秦國百姓那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分啊!稅率之低,服徭役還給錢,這是壞事變好事啊!
杜洪也是心頭大定,轉頭就喝:“放吊橋,開門!随老夫迎接秦王入城!”
城頭下的庾文君卻小聲問道:“将軍,您就這樣放過杜氏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雲峰神秘的笑了笑:“服勞役也有多種服法,如今漢中開河正缺人手,孤把他們交給護河将軍冉良統轄,如果三年後能留得一條xìng命,即便放了又能如何?還怕他杜氏翻過天來?”
“咝~~”庾文君與蘇绮不由倒抽了口涼氣,送漢中開河還不如挨一刀落個痛快呢,以冉良的小人心xìng,必能對雲峰的意圖心領神會,而這些人的下場将極為凄慘,在被詐幹身上的每一滴油水之後,最終将葬身于漢中的茫茫群山之中。
“将軍,您可真毒!”庾文君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雲峰嘿嘿一笑,向前示意:“好了,堡門已經打開,咱們進去瞧瞧有什麼好東西!走!”說着,猛一招手,騎隊旋風般的直奔而去。
這個時候,杜氏的一幹重要人物才剛剛步出大門,正準備跪地相迎呢,就被張弓搭箭的騎兵團團了起來。
“秦王,您怎可食言!”杜洪不由sè變道。
“哼!既已答應留你一命,孤怎會食言?”說着,給騎兵将領打了個手勢,便頭也不回的馳入堡内,這個手勢的意思是,有功夫在身的把功夫廢掉!
兩萬騎兵一湧入堡内,立刻便投入了忙碌當中,有的解除堡丁的武裝,有的安撫佃戶仆役,有的清點女眷,有的查封府庫,而雲峰徑直奔向了糧倉,如今糧食對他來說,為重中之重,雖已下令讓錢鳳向秦涼二州的百姓借糧,但這需要個過程,至今還在緊張的征收當中。
截止三月二十六rì,全軍僅餘半個月的存糧,第二天又向裴松借了九天的糧草,今天是四月七rì淩晨,也就是說,到四月二十rì左右軍中将徹底斷糧。
因此,雲峰對杜氏的糧倉懷有極大的希望。
“将軍快看,前面就是杜氏糧倉了吧?”騎在馬上,庾文君向前一指。
在塢堡的東南角靠内一側,有一個巨大的單獨院落,十座高大的磚木建築二字排開,遠遠的,就能聞到院内散逸出來的粟米香味,雲峰不由jīng神一振,呼喝連聲,催促衆人向前奔去。
很快來到近前,雲峰立刻命人把門打開,在厚實的木門背後,滿滿的全是糧食!其中六座堆的是麥子,四座盛放粟米,尤其是粟米,全是脫了殼的純米!
雲峰抑制住内心的激動,轉向問向執事:“這裡共有多少存糧?堡内還有沒有别的糧倉了?”
執事恭恭敬敬道:“回大王,此地十座庫房,每座存糧三萬石,共三十萬石,堡内另有一座倉庫,但不會超過五萬石,主要是供佃客婢仆rì常食用,恰好可以吃到下個月夏糧收獲,到時空出的庫房用來儲存夏糧,還有一些則散落在杜氏各房的手中,這個具體的數目,請大王稍待,奴去把帳簿取來一觀便知。”
雲峰擺擺手道:“無須如此麻煩,直接搜出來不就成了?而且你也勿要以奴自居,如今你已去了奴籍,一待戶籍造好,你就是我秦國百姓了,賦稅徭役與秦涼二州一視同仁。”
執事大喜稱謝:“奴不!民拜謝大王!”
雲峰微微一笑:“行了,你先退下,回去把帳簿整理一下,天亮有專人與你核對,若帳目無誤,孤可破例提撥你為度支倉曹,專掌此地糧倉。”
一股狂喜頓時躍上了心頭,執事哆嗦着嘴唇說不出話來,度支倉曹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相當于現代的縣級國家糧食儲備庫主任。官雖小,好歹也是個官,要知道,他雖為執事,卻是奴仆的身份,如今一步登天,做了官,而不是吏,有此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好半天,執事才回過神,撲通一聲跪地,大聲道:“民多謝大王提撥,請大王放心,民所造簿冊嚴格依據每筆收支而來,絕不可能對不上帳!”
雲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起來罷。”接着轉身招呼:“走,咱們再往他處瞧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