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向山下匆匆而行的數十道身影,葛洪眉眼間明顯一松,呵呵笑道:“秦王竟能想出此招,逼使劉琨不得放棄與你的決戰,倒也是個妙人啊!”
“哎~~”吳普真人卻歎了口氣,頹然道:“你們都不看好老道,以為老道必死無疑,但事實上,剛剛在與劉琨的氣勢相拼中似乎有了些明悟,如能交手,或會有料想不到的收獲,也許道祖顯靈,把那扇門展現出來亦非為不可能,若果是如此,即便身死道消也是值得!可惜,可惜了!”
“哦?你悟出了什麼?快說來聽聽!”葛洪頓時大為意動,連聲追問道。
“不可說,說不得!他rì境界一到,自當心領神會。”吳普真人連連搖着腦袋,一臉的神秘之sè。
葛洪暗自氣結,沒好氣道:“去!就你會吊人胃口!其實把話說回來,就算這一次能讓你窺得門徑,但不敵劉琨徒然喪命又有何用?這百多年的修行豈不是化為泡影?無論怎麼說,秦王總是救了你一命,隻%有活着才有成仙得道的機會,他rì待秦王踏上武學至境,你尋他切磋,秦王當會欣然應允。”..
吳普真人略一沉吟,便微微點了點頭,負手昂立,把目光投向了已經變成了小黑點的劉琨等人。
正一道山門距石頭城有二十裡左右,匆匆奔下山來,劉琨與一幹重臣們立刻策馬向着石頭城飛馳而去。
這一路催馬疾行,僅半刻不到,石頭津已出現在眼前。原先的石頭津。人來人往。岸邊停靠的船隻如過江之鲫絡繹不絕,但如今,諾大一塊地方連一個都沒有,江面上,也隻剩下了秦軍戰艦。
那名親随果然沒有誇大,百餘艘戰艦列成一排,距江岸約有九百步不到,以船首正對石頭城。遠在城頭投石機的shè程之外!
就看到秦軍戰艦發shè的火球有如一張火網般騰空而起,每一輪齊shè都有數百隻火球被擲入城牆後方,城裡早已是火光彌漫,黑煙處處,至于守軍,都不知跑哪去了,可以說,如果秦軍于此時離船登城,将會很輕松的破城而入。
“咝~~”劉琨與随行衆人均是倒抽了口涼氣,他們終于明白。為何韓雍水軍會全軍覆沒了,如此遠距離之下的狂猛打擊。換了任何人對上秦軍艦隊,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啊!眼前倚之為金湯的石頭城,面對秦軍艦隊,脆弱的仿佛一座不設防的城池,試問,天下還有何堅城能抵擋得了秦軍?
以前光是耳聞,如今親眼見到,士族們不由得重新考慮起了把寶押向劉琨一方的正确xìng,他們的确是想平衡雙方的力量對比,但當其中一方強大至無論如何也平衡不了的時候,那麼,這樣的徒勞非但無任何意義,還反而會給自已帶來身死族滅之禍,更何況雲峰的從天而降,使得重創正一道的計劃成為了泡影,可以預見,末來幾年内,天師道将會一步步的勢微,劉琨還有機會嗎?
劉琨的面sè也是yīn沉如水,秦軍艦隊的強悍帶給他極大的震憾,他分明看到,一枚枚火球是由船首那一人半高的奇特構件所發shè,不禁凝功雙目,緊緊看了過去。
“丞相!”慕容廆突然向前一指,急道:“您快看,秦軍可能要登城了!”
親随所描述的十幾艘高達四至五丈的巨型戰艦,已經有軍士把木闆陸續扛上了甲闆,而且它們出現了離隊向前駛近的迹象。
劉琨趕緊喚道:“住手!老夫劉琨,請問秦王無端攻打石頭城,意yù何為?”
話音剛落,南頓王宗已是三步兩步竄上前來,跟着罵道:“你這逆賊!韓雍受朝庭诏令攝青州刺史,你為何無緣無故攻殺于他?哼!目無綱紀,肆意妄為,罪不容赫!你一回京,就攻打石頭城重地,當真是狗膽包天!你!莫非yù謀反不成?你嚣張撥戾過于王敦,殘暴狠毒過于董卓!當下刀山油鍋,不得好死”
這時的南頓王宗,在身周衆人的不可思議目光中,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他也看不清雲峰在哪條船上,指着江面破口大罵!
“這老東西真是嘴賤!看來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就休想讓他閉上嘴!”裴妃忍不住冷哼一聲,其餘諸女也是面sèyīn寒,目中帶着殺氣望了過去。
恰恰相反,草香幡梭姬、大後磐媛與衣通姬卻是現出了饒有興緻之sè,對于她們來說,首rì踏足中土這最繁華的大城,便見着如此jīng彩的一出,當真是好戲連台啊!盡管對面那些人她們不知道是誰,但不妨礙她們看戲。
雲峰根本就懶的理會這老家夥,向李剛打了個眼sè,李剛連忙對旗手發布了命令。
不多時,十艘戰艦由隊列中駛出,兩側百餘大槳激出陣陣水花,在正對着南頓王宗的江面上緩緩橫列成一排,一個個黑洞洞的側弦弦窗依次打開。
見着艦船這一莫名舉動,岸上衆人不由以眼神相互交流着猜測,就在這時,“繃繃繃~~”一陣弓弦聲響,二百支三尺巨箭編織成一張向内收口的黑網,疾向江岸猛撲而去!
劉琨頓時sè變,船首已有如此兇猛的攻擊力,側舷的強悍反而更有過之,這當真是一艘水上移動堡壘啊!
時間根本不容細想,南頓王宗與他身邊的草莽豪客完全暴露在了箭矢之中,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老家夥渾然不覺死神的快速臨近,依然怒目橫眉冷對,至于他招攬來的草莽豪客,其中有幾個功夫高的雖是感應到了危險,卻二話不說轉身就逃,半點也不理他死活!
如果南頓王宗被活活shè死,不吝于狠狠抽了劉琨一記耳光,劉琨當即身形猛縱,一步飛竄上前!
“當當當當!”一陣震耳yù聾的巨響之後,撲面而來的巨箭被堪堪磕飛!
不過,草莽人士可沒這麼好的運道,劉琨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随着一聲聲拖着長長尾音的慘呼,近十人當場斃命!他們中,有兇口中箭被牢牢釘在地面,有背脊中箭癱軟如一條死狗,還有人頭顱中箭,那一瞬間,有如一顆大寒瓜炸成碎渣,紅白之物濺滿一地!
所有人均是頭皮發麻,張口結舌的看着這些形狀各異的屍體,一股濃濃的恐懼由心底深處泛了上來,要知道,秦軍戰艦可是在八百步以外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