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雞剛剛打鳴,雲峰與二女便起了床,來到谷中站起了三體式。不久之後,韓氏一家人也都紛紛起來,見這三人擺着古怪的動作,卻一動不動,一幅渾然不知外物的樣子,均心生疑惑,指指點點,不明白他們在做着什麼。
約一個時辰左右,三人相繼收功,可是雲峰的功課還沒有做完,接下來他得練拳。一開始動作拙重緩慢,一招一式都清晰可見,圍觀衆人唯一的感覺就是難看!沒錯,内家拳的招式确實難看,舉手擡足均以殺傷敵人為目地,隻要招式管用,有效就行,哪管好看不好看?
漸漸地,雲峰的速度提了上來,此時衆人已經看不清他的腳拳了,隻能看到一團身影在騰挪變化着,空氣中音爆聲不斷,而他自身骨節亦是噼啪連響。
雲峰重活一世,内家拳等于重新修煉一遍。在前世,太極就是太極,形意就是形意,八卦就是八卦,雖然招式時常混合在一起使用,但這三大拳法彼此之間相互dúlì,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經過這一世的重新修煉,雖然遠遠沒有達到前世的巅峰,可是原先似懂非懂的一些細微未節處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随着他對拳理的逐漸明悟,三大拳種也漸漸有了融為一體的趨勢!這讓他欣喜若狂!
現在雲峰的拳勢能自然而然的體現出形意的剛猛,太極的jiān險,八卦的滑溜。一招之中,可以根據敵方的反應化為數種變化,基本上不再需要變招應對。他自已每一次練拳也是打的物我兩忘,酣暢淋漓!每次都能體悟到一些新的東西。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他一會兒如白鶴引頸,一會兒如雄鷹展翅,一會兒如猛虎撲食,一會兒又似毒蛇出洞。把衆人看的是如癡如醉!突兀間,雲峰竟然縱身一躍三丈,和身抱住一棵大腿粗細的大樹,全身勁力勃發,一式老熊抱樹,憑空一聲暴喝!竟硬生生的從地底連根拔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向雲峰,就連一向淡定自如的靳月華和劉月茹也不例外。這比他挖坑砍樹還要讓人震驚,前者好歹還借助了工具,但拔樹可是赤手空拳,全憑一股蠻力。讓人不得不懷疑此人究竟是不是人類了。
半晌,衆人才紛紛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韓勇面帶不可思議之sè,豎起大拇指贊道:“未料雲兄弟天生神力,愚兄曾自诩力大,如今想來,實為慚愧之極。”
雲峰搖頭笑道:“阿兄謬贊了,弟非天生神力,實為苦練而成。”
“莫非就是方才你等擺出的奇怪站姿?”韓鳴靈機一動,接口問道。
雲峰笑着點了點頭。
這下子,韓氏四兄弟包括那對姐妹花,人人眼中shè出了灼熱的光芒!看向雲峰的眼神就象盯着一處閃閃發光的寶藏一樣。
雲峰暗自好笑,他之所以要露一手,是動了傳藝的心思。這韓氏一家人質樸淳真,使他心生好感,傳他們武功,好讓他們在這亂世中有個存身的基礎。不過,他卻不會主動提出來授藝,否則,就顯得掉價了。
雲峰含笑不語,觀察着他們,卻發現這幾人雖然滿臉的羨慕渴望之sè,但隻是相互交頭接耳,竟沒有一人上前提出要求,不由得對他們更添好感。
場中一時氣氛有些怪異,就在雲峰準備自掉身價時,韓采蘭或者是韓采雲怯生生的走了上前,吞吞吐吐道:“小兄,我們...我們兄妹可以學嗎?”頓時,幾雙耳朵同時豎了起來,緊張的等待着雲峰的答複。
雲峰大手一揮:“無妨,不過這功夫練起來既枯燥又無趣,而且須rìrì勤練,一rì停下便會有所倒退,阿妹你可要想好了。”
“呀~!太好了!”聽到這喜人的消息,女孩子開心的與她雙胞胎姐妹抱在了一起。其他人也都暗松了口氣,臉上現出了激動之sè。雲峰卻在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對姐妹花,想找出有什麼不同之處。
片刻之後,兩個女孩顯然發現了雲峰好奇的目光,雙雙臉一紅,其中一個狡黠的笑道:“小兄,你可能分辯出我們姊妹倆?”
“呃~!”雲峰尴尬的撓了撓腦袋,他很想知道這姐妹有哪些不同之處,可又不好意思去問,便連忙轉移話題道:“趁着時rì尚早,不如先給你們講講如何?”
兄妹幾人就等着這句話呢,立刻都圍了上來。
“小郎,你們慢慢談吧,妾等去為你們準備飯食。”韓勇的妻子笑道。
“大嫂,随意即可。”
一個上午,雲峰講的滔滔不絕,并不時糾正着他們的動作。不過看他們的表情,顯然對于三才**之類的三體式理論基礎一時還不能理解。雲峰暗自搖了搖頭,不過這也急不得,慢慢來吧。
待大嫂招呼去吃飯,一行人才收了手向飯堂走去。十三個人圍坐在地席上。依禮,女人本不能上席,不過韓氏兄妹并不在乎,雲峰就更不用提了。
吃的正酣時,韓勇問道:“聽拙荊提及,雲兄弟可是要尋找出山道路?”
雲峰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我夫妻三人在這山中迷了路。”
“愚兄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雲兄弟應允。”韓勇正sè道。
“兄但講無妨!”
“請雲兄弟帶上我等一同離開。”韓勇有些緊張的說道。
“呃~?”雲峰不解的看向了他。
“雲兄弟,此間既已被氐人尋得,難保rì後不會再來,已不宜再居住下去。然天下之大,卻無我等容身之處!”邊說着,韓勇突然跪下來道:“雲兄弟,你于我韓氏有大恩,又傳我等武技,此等恩德,無以為報,唯願追随于你,奉雲兄弟為主!此生此世,決不背棄,否則,當受萬箭誅心而亡!”
接着,他看了一眼其他韓氏族人,喝道:“你等還不速速參拜主公?”頓時,幾人包括那對姐妹花在内全都伏下了身子。但是,能看的出來,姐妹花都嘟囔着嘴,明顯有些不情願。見族人都已跪下,韓勇領頭大聲道:“主公,還請收留我等,莫要嫌棄我等累贅才好。”
雲峰是完全愣住了,他搞不明白這些人怎麼想的,随随便便就給人為奴為婢,作為一個現代人,實在是無法理解。
好長時間,他才反應過來,連忙皺眉道:“阿兄,幾位嫂嫂兄長阿妹,此事萬萬不可,請起來說話。”
擺臉擺一次可以,第二次就不靈光,這次韓勇不吃他這套了,賴在地上就是不起,非要認他為主不可。長兄為父,韓勇不起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起來。
雲峰給韓家這一出搞的是焦頭爛額。原本劉月茹想上前把那幾名女子扶起,卻被靳月華暗中拉了一下阻止住了,同時面上也浮現出了深思之sè。
最終,雲峰無奈的收下了這一家十口,但堅決不許他們稱他主公,而韓勇卻以主臣之别為借口,勉強同意私下以兄弟相稱,正式場合卻不願改口。
确定了名份關系,雲峰被推到了上座,劉月茹與靳月華分坐于他兩旁,衆人重新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靳月華不愧是當過皇後的,手腕圓滑,談笑風聲,調節着席上氣氛,韓家其他人剛開始的一些不适應感很快就消失了,包括那對姐妹花,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同時,她巧妙的提及了雲峰帶着她與劉月茹勇闖城門,不離不棄,一人全殲五百禁軍的光輝事迹,引得衆人臉上挂滿了向往與崇拜,那對姐妹花更是異彩漣漣的不停打量着雲峰。
靳月華的目地雲峰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知道這是在為他造勢,突出他有情有義有勇有謀的偉光正形象,确立他的領導地位,免得有人口服心不服,rì後生出麻煩來,不由心中更增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