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滿臉的好奇之sè,灼灼盯着大後磐媛的黑眼圈,這令她忍不住的又羞又惱,心想這人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換了任何一個人在國破家亡的情況下,都沒可能一覺睡到天亮!
大後磐媛心裡在破口大罵,表面上卻揉了揉了眼睛,茫然道:“妾怎麼會有黑眼圈?噢~~妾想起來了,昨晚的确沒睡好,心裡老是牽挂着草香幡梭姬,對了,大王,她情況可好?”
或許大後磐媛自已都沒意識到,剛剛由雲峰唱歌所帶來的傷感情緒已随着這一打岔立時不翼而飛。
雲峰倒是注意到了這一細節,微微笑道:“孤也不清楚,不過,昨夜并未有人前來報急,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
“那妾就放心了!”大後磐媛随口應了聲,心裡則轉動起了該如何開口的念頭,原本她是打算一進來就跪着哭求,但沒料到,被一首歌莫名其妙的破壞了氣氛,如今倒是頗有幾分閑聊的意味,再談起葛城國的問題,感覺挺煞風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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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雲峰的意圖,在接到女羅刹來報時,他很快猜出了大後磐媛的來意,隻是對衣通姬的目的有些不解,于是趁着大後磐媛心神恍惚之時,靈機一動,吟唱起了李煜的《相見歡》。
果不其然,那悲傷的曲調與極為貼合情景的歌辭瞬間觸動了她的芳心,把她的悲傷之情徹底渲瀉出來,在恰到好處的一個轉折之後,效果立時顯現。如今的雲峰。隻需要尋個機會遁走。他可不願大清早被女人哭上門,這得多晦氣啊!
大後磐媛秀眉微蹙,面帶焦急,雲峰卻是心情大好,伸手指向櫻花樹,歎道:“孤還是來遲了幾個月,若是二三月間,花繁豔麗。滿樹爛漫,如雲似霞,慰為壯觀!櫻花是純潔與高尚的化身,象征着生命與幸福,一生一世永不放棄,未能有緣置身于花海當中,實在是可惜,太可惜了。”說着,連連搖着頭,一臉的遺憾唏噓!
這話可是說到大後磐媛的心坎裡了。她的前任男人大鹪鹩命每當櫻花盛開,誇贊之辭無非就是妙哉、美哉!哪有雲峰能講出這麼多的門門道道?一時之間。心裡竟産生了種知已的感覺,不禁反問道:“哦?大王對櫻花如此了解,倒是出乎了妾的意料呢,隻不過,櫻花乃是漢朝之時由中土引入,請恕妾鬥膽,妾由大王的話語中聽出,大王似乎在中土并不常見櫻花,否則,又怎會為未有機會于難波高津宮的櫻花中駐足而心生缺憾?”
“這個”說實話,平時那些花花草草雲峰還真不大留意,大後磐媛這一問出口,他頓時感到了尴尬,連忙讪讪笑道:“呵呵~~孤忙于征戰,閑暇時又cāo于國事,雖是有心,奈何身不由已啊,倒是讓磐媛你見笑了。”
“哦~~請恕妾唐突了。”大後磐媛認同了雲峰的解釋,美目中現出了一絲同情與遺憾,在她認為,身為同道中人,卻不能融入自然暢享花草帶來的樂趣,的确是挺無奈的,而她原本所抱有的意圖,已被雲峰的一番打岔給暫時抛去了腦後。
衣通姬突然問道:“請問大王,剛才所吟歌謠是為何名?”
雲峰随口道:“《相見歡》!”
衣通姬沉吟道:“歌中通過暮chūn時節,雨打風吹,落紅無數,chūn去匆匆,來表達好景不再,生離死别之心境,卻偏偏起為《相見歡》這一喜慶之名,如此反倒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突出一種悲哀之極的心境,中土文學當真是博大jīng深,衣通姬自命jīng于歌賦,但與這首《相見歡》相比,高下立時可判。”
一聽衣通姬提到這首歌,大後磐媛渾身一個激淩,她終于記起了今天的來意,不禁暗罵自已該死,難道是jīng神狀态不佳所引起的?再一擡頭看天,已是天sè大亮,這心裡是又悔又急!
“咚咚咚~~”沉悶的戰鼓聲從城外隐隐約約傳來,很明顯,這是召集諸軍的聲音!
一直未有開口的蘇绮貞見着大後磐媛那幅焦急模樣,心頭生出了一絲不忍,可是又能如何?縱然心有同情卻也無從勸說,她不能壞了雲峰的大事。
莫名的,蘇绮貞竟生出了種逃避的心思,她趕緊扯了扯雲峰:“大王,将士們即将出征,您要不要去給他們壯行?”
這話一出,大後磐媛花容失sè,她再也顧不得細細思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哀求道:“請大王手下留情,放過我葛城國吧!”邊求着,邊給衣通姬急打眼sè。
如果大後磐媛不提,衣通姬多半還在遲疑不決呢,但如今,隻得硬着頭皮道:“請大王高擡貴手,放過葛城國與家父稚野毛二派,衣通姬願意以身相侍。”
衣通姬面容恬淡,語氣平靜,與剛剛品評《相見歡》時的細緻入神相比,就像是換了個人,給人的感覺,她在做一樁交易,雲峰甚至都能想象出,如果真與衣通姬上了床,衣通姬很可能會四平八穩的躺着,任由自已嘿呦嘿呦而一聲不吭。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并不是開玩笑,她隻專注于自已喜歡的事物,其他方面則淡然視之。
‘這和草屍又有什麼區别?’雲峰在暗感不悅的同時,心裡卻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期待,他倒想瞧瞧,衣通姬是否真能如一具屍體般不動不吭!
一想到這裡,雲峰頓時口舌幹燥,由前生到今生,什麼樣的女人都上過了,唯獨活死人沒上過!當然,對于真正的女屍,雲峰還沒那麼重的口味,隻不過,沒得到家中諸女的同意,他可不願自做主張的睡了衣通姬。
雲峰立時收起笑臉,淡淡道:“孤昨rì已下令征讨葛城國,如何再能收回?你的父族若是識趣,及早開城出降,當能留得一條xìng命,若是不知進退,那麼,孤隻能說抱歉了。
衣通姬你也不必以身相許,孤并不是個好sè之徒,不過,念在你其心純孝,這樣罷,稚野毛二派可以安置在長安,他的妻妾也可以全都還給他。”
衣通姬一怔,心裡不由松了口氣,但大後磐媛那凄楚可憐模樣沒法使她真的硬下心腸,略一掙紮之後,再度勸道:“大王心懷慈悲,何不好事做到底?莫非你忍見磐媛姊姊傷心yù絕?大王可别忘了,不久前你還與磐媛姊姊談笑風生,如今怎能說翻臉便不認人?
不錯,咱們固然是你的俘虜,可衣通姬能看出來,你并沒有把咱們當作囚奴看待,這說明在你心裡還存有善念,那麼,你為何不能把這份善念澤被給葛城國?大王若是肯應允,衣通姬自然依照前諾,一心一意侍奉大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