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第774章 效忠或者死
靳水月聽到蘇培盛說是她家四爺吩咐他帶着這些暗衛進京,便知道如今京中形勢很嚴峻,自家四爺亮出了最後的底牌,肯定是要和十四争個你死我活了。
她很想知道如今京中形勢如何了,但是卻不能留下蘇培盛細問,這個時候,她分得清輕重,便揮揮手示意蘇培盛快去。
很快,地下這些暗衛魚貫而出,他們身上都穿着制作精良的鋼甲,和一般的盔甲比起來,精鋼片制成的盔甲比鐵甲更輕更堅固,比皮甲那就更不知道兼顧多少倍了。
暗衛們背在身上的武器,除了最鋒利的鋼刀外,便是火槍。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他們有些幾人,甚至是十幾人,幾十人擡着一個鐵疙瘩出去,讓鄂輝等人驚訝不已。
“額娘……他們擡着那麼重的鐵疙瘩出去做什麼?”安安有些詫異的問道,小丫頭俏麗的小臉上溢滿了不解。
“那是鋼鐵制成的戰車,可以放炮,一個戰車需要六人配合,兩人放炮,四人踩動戰車在戰場上移動。”靳水月笑着說道。
這戰車可是她和自己四爺這些年的傑作,是根據當初發現的精鐵戰車改進而來的。
一大個鋼鐵殼子把人裝在裡頭,外面什麼攻擊他們都不怕,戰車就像大炮一樣,可以放炮,車底有輪子,由四個暗衛在裡面踩動,并且可以轉動方向。
在靳水月看來,這家夥完全可以被稱為人力小坦克了。
他們一共有上百這樣的戰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又輕又方便使用的鋼炮,如今都被暗衛們帶走了。
勝負在此一役,靳水月已經從蘇培盛那兒得知那些西北軍一共有六萬人馬,如今就在京城外頭。
不過她可不認為自家四爺這些人會輸給那些西北軍。
很快,一匹匹戰馬和專門運送這些武器的馬車便從另一個山口出來了。
暗衛的統領在蘇培盛示意下,帶着所有的人往京城快馬加鞭趕去。
百餘裡路對擁有最好戰馬的他們來說,一個時辰内就能到達。
靳水月帶着孩子們在石室内休息,這是她和自家四爺從前來時歇息的地方,屋内擺設齊全,裝飾的很舒适。
“福晉,飯菜已經備好了,奴婢這就送進來。”石室外面傳來了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
“嗯。”靳水月輕輕颔首,那婦人便掀開簾子,讓身後幾個仆婦把飯菜擡了進來。
為首這個中年婦人靳水月認識,她是常嬷嬷,這地底堡壘内的三百仆婦都歸她管理。
堡壘内養了萬餘名暗衛,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靳水月和自家四爺花了大力氣培養的人才,當然要有人伺候,洗衣做飯什麼的,所以便有了這幾百仆從。
“這些都是福晉愛吃的,若是還要添些什麼,福晉盡管吩咐便是。”常嬷嬷站在一旁,十分恭敬的說道。
“有勞嬷嬷了,你們先下去歇着吧。”靳水月笑着說道。
等常嬷嬷一走,靳水月便招呼兩個女兒和蘭珍、菊珍,也不管什麼主仆之别了,一個個對着滿桌子飯菜吃喝起來。
她們已經三天沒有吃飽飯了,餓的要死。
不過靳水月也囑咐大家,不能吃的太撐,否則會傷身的。
吃飽喝足後,安安和珍珍倒頭就睡。
一來昨兒個坐在馬車内趕路一夜,她們基本上沒有睡着,二來也是因為這地下非常的涼爽,相比地面上的炎熱,舒服太多,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幾天她們過的日子有些可憐,如今總算安定下來了,不必擔心什麼了,當然能睡着了。
“昨兒個趕路,山路崎岖不平,一夜都未睡,福晉該累了吧,要不奴婢伺候您歇息?”蘭珍看着自家主子,柔聲說道。
“不……我還不想睡。”靳水月輕輕搖了搖頭,她此刻雖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心裡卻放心不下自家四爺和孩子們。
京中正在上演奪嫡大戰,她哪裡睡得着。
倘若這關順利過了,他們一家子就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再也不必擔心什麼了,倘若沒過……那就得亡命天涯了。
“老天爺,這次你可不能坑我們。”靳水月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道。
雖然這個時空和她上輩子知道的比起來已經有所改變,但她家四爺登基繼位,應該不會變吧,否則也太坑爹了。
靠在躺椅上,靳水月一直等着消息,隻是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有結果的,沒準要等上個幾天呢。
肚子裡的小家夥倒是很乖,沒有給她造成任何負擔,應該過了懷孕初期,也沒有什麼不良反應了,但嗜睡是肯定的,靳水月靠在躺椅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隻是睡得并不踏實,腦子裡都是自己四爺和孩子們的身影,半夢半醒間,她甚至看見了無數人在拼殺,場面十分皿腥可怕。
靳水月做的是夢,可現實和她的夢境比起來,更加殘酷。
先不說皇宮經過昨夜的厮殺,即便一大早奴才們就開始清掃,但那股子皿腥味依舊環繞在紫禁城内,濃的讓人聞了就不寒而栗。
德貴妃出了後宮後,看到四周的皿迹,聞着那股子味道,幾次都差點吐了出來,不過她還是強忍下來,深吸幾口氣放下了軟轎的簾子。
“主子,前面就是西華門了。”連珠在軟轎外頭恭聲說道。
“走偏門。”德貴妃連忙說道。
其實不用她吩咐,這些奴才也會往偏門去,她雖然身為貴妃,但就身份上講,她還是皇帝的妾室,進出紫禁城,不管走哪處宮門,也隻能是偏門。
如今的皇宮,都在四阿哥的掌控之中,所有的門,無論大小,都給步軍營的人層層守衛起來了,想要鑽空子溜出宮,那是不可能的。
德貴妃倒是大大方方的讓人擡着轎子過去了。
“來者何人?還不快速速停下,若再敢往前一步,格殺勿論。”守在西華門偏門的步軍營兵卒立即上前攔住了德貴妃一行人,還拉起了弓箭,大有一語不合便要要人性命的意思。
此番出宮,德貴妃帶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宮裡掌管事宜的連珠和小顧子外,就兩個小宮女跟着,當然,擡轎子的六個促使太監也算。
“大膽。”連珠上前大喝一聲,沉聲道:“這是德貴妃娘娘的軟轎,我們娘娘要出宮去雍親王府探望幾位小阿哥,你們還不快讓開,竟然敢拿弓箭對着娘娘,不怕王爺知道了,要了你們的腦袋嗎?”
為首的兵卒聞言臉色一變,連忙揮手示意衆人把武器收起來,他上前幾步躬身道:“請德貴妃娘娘見諒,奴才等也是奉命行事,王爺吩咐了,宮内不許人進出,還請娘娘回去吧。”
“本宮可是雍親王的親額娘,他最是孝順,倘若他此刻就在這兒,你們這些奴才以為他敢攔着本宮,不讓本宮出去嗎?更何況本宮是要去王府的,連珠,不必理會這些奴才,咱們出宮,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射殺本宮。”德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冷然之色,沉聲說道。
“是。”連珠連忙颔首,對擡轎子的太監們吩咐道:“還愣着做什麼,起轎出宮。”
“是。”幾個促使的太監心裡雖然發虛,畢竟要闖出去對他們來說是很危險的,刀劍無眼啊,可他們又不敢不聽吩咐。
“娘娘您不能出宮。”為首的兵卒連忙帶着人把德國人等人圍了起來。
“你們這些奴才,可别說本姑姑沒有提醒你們,我們家貴妃娘娘前些日子受了傷,太醫吩咐要靜養,你們若是沖撞了娘們的軟轎,害得娘娘腿傷難愈,被王爺知道了,你們一個個都得掉腦袋。”連珠看着這些兵卒,大聲說道,故意裝作十分傲氣的樣子。
守門的兵卒聽了,個個面面相觑,見德貴妃身邊這些奴才硬是要往外沖,他們也隻敢随便阻攔一下,不然萬一德貴妃傷勢加重,以後成了個瘸子,那他們豈不是死定了?
因為不敢怎麼阻攔,德貴妃的軟轎很快從偏門出去了。
“你們,跟着貴妃娘娘他們,眼睛擦亮點,一定跟緊了,你們去見統領,将這事禀報給統領。”為首的兵卒連忙吩咐道。
“是。”衆人聞言連忙應了一聲,分頭去辦了。
“娘娘,有十來人跟着咱們,都是步軍營的人,街上也都是步軍營巡邏的人馬。”連珠在軟轎外頭輕聲說道。
“現在該怎麼辦?”德貴妃低聲問道,問的卻不是外頭的連珠,而是軟轎内的十四阿哥。
“額娘不必管那麼多,讓他們還往四哥的王府去便是了,到時候兒子會找機會離開的。”十四阿哥低聲說道。
“好。”德貴妃聽兒子這麼說,連忙點了點頭。
軟轎雖然不大,但也足夠德貴妃把十四阿哥藏在裡面,更何況方才在宮門口,她執意要闖,人家也不敢阻攔,更沒有膽子來搜查轎子,所以他們才這般順利。
看着一臉擔憂的德貴妃,十四阿哥心有不忍,握着她的手笑道:“額娘别擔心,等兒子得到了皇位,您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太後,額娘就等着享清福吧。”
“你們兄弟這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始終叫額娘為難啊。”德貴妃歎息一聲說道。
今兒個四阿哥從永和宮離開後,她便派人去找十四阿哥,哪知道這孩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溜到了她宮裡,求她幫忙帶他出宮。
用十四的話說,倘若他出不了宮,遲早被四阿哥的人給找到,到時候更是插翅難飛,他家四哥也許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是這輩子,他也休想再和四哥争奪皇位了。
聽兒子說,若是不能做皇帝,若是要被四哥囚禁一輩子,還不如死了的好,德貴妃當時就心痛的不得了,便幫兒子混出宮來了。
“額娘,讓他們拐進前頭那個死胡同。”十四阿哥對自家額娘說道。
“好。”德貴妃連忙吩咐下去,轎子才進了胡同,十四阿哥便下去了。
德貴妃不敢耽擱,立即吩咐奴才們擡着轎子出了死胡同,她強忍着沒有回頭。
雖然動作很快,可是步軍營那些人跟的也緊,以至于他們才出了死胡同就和步軍營的人碰到了。
不過德貴妃的軟轎,他們在宮門口就不敢阻攔,如今也不敢,便立即讓開了。
隻是德貴妃的轎子突然進了死胡同又出來,自然是讓人疑心的,他們立即分了人去死胡同查看。
四阿哥進宮時,步軍營的人差不多把那些皇子們都給找到了。
昨日大亂中,皇子一個也沒有折損,倒是大臣們死了一些。
聽身邊的人禀報,說德貴妃坐着軟轎硬闖出宮,說是要去雍親王府,而宮内又獨獨沒有發現十四阿哥的蹤影時,四阿哥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隆科多,我是如何吩咐的,你又是如何辦事的?”四阿哥看着隆科多,冷聲問道。
過去,面對四阿哥時,隆科多雖然倍感壓力,但是也沒有像今日這樣覺得後背都發涼,他連忙跪了下去,恭聲道:“是奴才失職了,隻是德貴妃娘娘是王爺的親額娘,她老人家要出去,奴才手底下的人不敢阻攔,等奴才得知消息趕了過去,已經遲了。”
四阿哥聞言沒有再說什麼,他從偏殿走了出去,看着站在正殿内那些皇子和官員們,衆人隻覺得有一股冷冽的氣息迎面撲來,待轉過頭發現四阿哥進來了後,殿内瞬間安靜下來了。
四阿哥走到了高處,卻沒有坐到乾清宮那龍椅上,他隻是站在那兒,掃視了衆人一眼道:“我給你們兩條路,向我效忠,我可以不計前嫌,不管你們從前的主子是誰,一律捕魚追究,保你們和家人無憂,即刻放你們出宮,若是不願,麗妃娘娘昨兒個準備的參湯還在,喝一碗便是了。”
“胤祥單憑四哥吩咐。”十三阿哥早就等着這一刻了,立即單膝跪地行禮。
十二阿哥幾人也連忙附和,朝中大臣也不傻,立即表示效忠,哪怕有幾個猶豫的,也很快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