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第715章 共享天下
青鸾彎腰席地而坐,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水,看了看天色,西邊天際隐隐有發黑的迹象,烏雲密布,像是有下雨的征兆。
“小姑姑。”秦婉在她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開口,“我下次不說那些混賬話了,小姑姑就原諒我一次吧。”
“……”混賬話?
是指她辱罵蒼鳳修和她兒子的話嗎?
青鸾淡淡道:“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你能長些記性自然是好。不過,我們的關系并不大,我也不可能為了你去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如果你打算繼續對我使用感情攻勢,那麼我奉勸你,趁早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頓了頓,她轉頭看着秦王,語氣有些沉冷,“秦婉,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離我稍微遠一些,并且我可以毫不仁慈地告訴你,以後如果再讓我從你的嘴裡聽到任何不幹淨的言語,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秦婉臉色微微變了一下,語氣僵硬地道:“隻要小姑姑離開他們,我自然不會再對他們生出敵意。”
“如果你又想讨論這樣的話題,我想,你可以滾了。”青鸾明顯開始不耐煩,語氣冰冷,眼神透着寒意,“秦婉,你跟着我,目的是不是我的赤焰軍?”
“……”秦婉一呆。
“看來我又猜對了。”青鸾冷笑,語氣忍不住又帶上了譏诮,“你竟然真的想掀起戰亂,秦婉,你以為有了軍隊,你就有一争天下的籌碼了?簡直是癡心妄想,愚不可及!”
“我相信小姑姑有這樣的能力。”秦婉淡淡道,絲毫不因為青鸾的蔑視而動怒,“有了戰馬,有了足夠的銀子,加上小姑姑手裡的赤焰軍,想要得到這個天下,易如反掌。”
“你有病,需要早治。”青鸾語氣笃定地告知了她這個事實。
她已經不想澆對方的冷水了,因為即便是零下幾十度的天氣裡,将一桶冰塊從秦婉頭上澆下去,也隻會瞬間融化,而不會有絲毫影響對方鬥志與對權勢的熱情的可能,這個女子體内燃燒着熊熊烈火,莫說冷水了,就算希望的氣球被劃破,她也有足夠的自信,能瞬間讓氣球重新膨脹起來。
浪費口水也不起作用,她現在就是一隻被她自己徹底洗腦的資深腦殘,完全活在自己編織的世界裡,與正常人根本無法溝通。
“小姑姑,我沒病。”秦婉強調,“我隻是想要與你共享這個天下。”
“可我不想與你共享這個天下。”青鸾像是在打發孩子一樣,語氣已經開始敷衍,顯得很是心不在焉。
“如果你不想要這天下,你為什麼會嫁給那個皿統低――”蓦然對上青鸾冰冷犀利的目視,秦婉的聲音瞬間卡在了喉嚨裡,轉了幾轉才生硬地将話說完,“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什麼會嫁給那個攝政王,還讓他當了皇帝?”
“……”青鸾冷冷瞥了她一眼,“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無數遍,我也回答了無數遍,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再與你讨論的興趣,你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與我無關。”
秦婉一窒。
“不過,我仍是想告訴你,蒼鳳修當皇帝跟我沒有關系,你不要再那麼自以為是――我不是神,也沒有左右這天下的本事,并不是誰得到了我就一定能得到天下的,秦婉,你的想法已經不止是異想天開了。”青鸾簡直是無語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小姑姑,你為了與我拉開關系,已經不惜貶低你自己了嗎?”
“……!”青鸾咬牙。
事實再一次證明,秦婉真的是一個無法溝通的女人,自己到底是怎麼與她說了這麼多話的?
一口氣憋在心裡上不來,青鸾在想,與蒼鳳修相愛這麼長時間,與那個男人吵了兩次架都沒能讓自己氣得這般厲害,秦婉這個女人真是好本事,若是因為而氣出病來,她應該招誰訴冤去?
起身拍拍屁股,将水袋挂在腰側,青鸾一語不發開始翻身上馬,休息了這麼一會兒,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看這天色應該馬上要下雨,她可沒有興趣與秦婉一起被淋成落湯雞,既不會浪漫,也沒多少溫馨。
見她上馬走了,秦婉居然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翻上自己的白馬,片刻不離地跟在青鸾身後。
“秦婉,你這一年多沒露面,都在謀劃些什麼?”馬兒跑得并不快,所以青鸾說話的聲音聽來還是格外清晰。
對青鸾突如其來的問題,秦婉也沒覺得意外,并且态度很誠懇地全盤托出,“在各地安插眼線,培植江湖勢力,襲擊了一個馬場,劫了五千多匹戰馬,帝都的勢力也正在蔓延,接下來隻要弄到足夠多的銀子,就萬事俱備了。”
“襲擊馬場?”青鸾皺眉,随即卻什麼也沒問,淡淡道:“五千多戰馬夠做什麼?”
“隻要有小姑姑在,這些都不是事兒。”秦婉說道,“什麼事情到了小姑姑手裡,都能迎刃而解,而且,資源貧乏,軍隊裝備短缺,才能顯示出小姑姑卓絕的本事。”
我靠!
青鸾簡直想罵人了。
能不能不要三句不離本行?這麼拍她馬屁,把她奉若天上王母,她就能打一個天下給她嗎?
簡直是笑話。
“秦婉,帝都方禦史家的方媛媛,也是你的人?”
秦婉愣了一瞬,似乎有些跟不上青鸾的節奏,随即淡淡點頭,“算是吧。”
算是?
青鸾皺眉,“能說清楚一點嗎?”
“對小姑姑,我也沒什麼好隐瞞的。”秦婉輕輕歎了口氣,“霍太妃是我的人,方媛媛是幫霍太妃的,但是因為蒼鳳修,霍太妃失去了所有的勢力,已經成了一顆廢棋,對我來說,方媛媛現在充其量也就隻是一顆無足輕重的卒子。”
青鸾眸心微凝,一瞬間思緒如泉湧,才蓦然明了――為什麼這麼多年,霍太妃和蒼靜海沒有一點争奪江山的籌碼,卻偏偏對皇位如此執着癡妄,原來根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