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湖邊論大勢
這高原的冬天已經來了，天地之間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落在草上的卻殘留了下來，天地之間已經沒有了盡頭和界限。風掀起的雪花和冷氣一個勁兒的從帳篷的四面灌了進來。
今天這樣的日子顯然沒辦法繼續趕路。
所以，段瓒一大早就過來拉着長孫澹去湖邊。
大雪飄落在湖面上卻是直接化為了湖水，在這白茫茫一片的世界裡，這樣一片面積廣大的湖水就成為了這冬日裡唯一的景緻。
“這大冷的天，說什麼也不去。”難得有機會睡回籠覺的長孫澹起初是怎麼也不肯去的。
“這有多冷啊，不行我将我那張豹子皮送你？”這是前幾天段瓒帶領一堆斥候外出時遇上的。
“就是你上次獵到的那隻？”長孫澹問到。
“就隻有那一張好吧！”段瓒有些不樂意。
“作為一隻豹子，他是不合格的，估計當時也是饑不擇食了，倒黴的将你們幾人看成了獵物。誰知道他自己成了獵物。所以這是一隻不合格的豹子。”長孫澹嚴肅的說。
“然後呢？”段瓒一臉的不屑。
“然後這麼一隻倒黴的豹子的皮是不是應該也很倒黴啊？”長孫澹繼續他唾沫肆意飛揚的陳詞。
“請繼續。”這樣的段子太多了，段瓒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以，這麼一張倒黴的皮你給我是不是想妨我啊？”
“還有嗎？”
“所以，為了不要你這張皮，我決定了不去湖邊。睡覺睡覺。”長孫澹一拉身上厚厚的皮毛，又直挺挺的躺下了。
段瓒走了。
不一會兒又進來了。
“啊！我去還不行嗎，怎麼來這招啊。”段瓒将剛剛從草叢裡收集的一捧雪放進了長孫澹的脖子裡。
“早答應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賤人就是矯情。”長孫澹的話段瓒倒是學了不少。
“你說什麼？你剛剛的那張皮現在給我拿來。”
“什麼皮？不是會妨着你嗎？”
“沒事，我命硬，妨不住的。”
“對不住，實在是沒有了。”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奔向了湖邊，當然是騎馬去的。
仿佛知道長孫澹一定會來，段瓒早已讓人在湖邊準備好了一切。
長孫澹一臉的不高興，簡練碎碎念了一路都沒能緩解，現在又開始了：“你們這不是已經搞好了嗎？為什麼非要拉上我啊。”
“沒你不行啊，侯爺。”現在段瓒也開始調侃起了長孫澹，稱呼由“公子”變為了“侯爺”。
長孫澹一臉的受用，說到：“謝謝你的誇獎，我會驕傲的。”
段瓒擺了擺手：“不是你，是你的獨家配方。”
長孫澹好吃這個一點都不假，而且望江樓的生意基本上是靠後世的川菜撐起了門面，這辣椒的用途自然是妙用無窮，更何況還有孜然這一西域胡人調料的加入。
長孫澹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咱不待這麼損人的啊，這好就是好啊。”
很快，烤肉就流水般的端了上來。
吃了一會兒，段瓒收起了剛剛的那副嘴臉，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周圍衆人從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出去了，帳篷的門對着浩渺的大湖，天地之間唯有這大湖是青色的。
段瓒遞給了長孫澹幾根串兒，說道：“侯爺，你看這風景怎麼樣啊？”
長孫澹沒好氣的說：“不怎麼樣。”
“那你覺得今天這烤肉怎麼樣啊？這絕對保證新鮮，到了才殺得牛和羊。”
“不怎麼樣，這大冷的天就應該吃火鍋才對。”長孫澹打定了主意，今天這段瓒明顯是沒安什麼好心。
段瓒覺得自己很是失敗，輕咳了兩聲，說道：“火鍋的确是挺适合這個日子的，不過我們這行伍之人不就應該大塊吃肉嘛！”
長孫澹鄙視的看了看段瓒，拎起手中的串：“這叫大塊啊。”
段瓒已經被折磨的夠嗆了，勉強說道：“這要不我讓他們給你整一隻腿過來你烤着吃？”
長孫澹說道：“還是免了吧，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段瓒明顯的松了口氣，定了定神，說道：“是這樣的，這次大戰的結果也出來了，你也看到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長孫澹說道：“這是你老爹的事情，跟我有一個銅闆的關系嗎？我為什麼要說？”
聽見這話的段瓒精神明顯一振，趕忙說道：“大哥，你行行好，就跟我說了吧。”語調都快哭了。
“你别跟我來這套啊，我還真告訴你，你今天這頓飯叫做肉包子打狗…”長孫澹頓住了，這今天吃的是肉，問題是這狗是誰？
段瓒原本還沒有發覺，可是長孫澹這一停頓立馬就發現了，問題是現在有求于人，隻好趕忙說：“不是，絕對不是打狗。”
長孫澹惱了：“你再說。”
“好好，我不說了，你說還不行嗎？”段瓒總算是體會到了“人不求人一般高，一旦求人矮三分”的含義。
長孫澹為了轉移話題，趕緊說道：“您剛剛說到哪了？”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這吐谷渾人還有一座王城，這天氣我們如果不攻城，待在城外都受不了，如果攻城，本來就有氣疾，這可能難度會更大。”段瓒收起了剛剛的心情。
其實對于段瓒的這些顧慮，長孫澹早就知道了，所以很快就回道：“攻城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還記得長孫旭嗎？他的目的就是這裡。”
段瓒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說長孫都尉此次的目的就是幫助我們攻城？”
“是的。”長孫澹回答的很是幹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不僅僅是攻城，隻要是遇到危急時刻，長孫旭都能排上大用場。”
長孫澹沒有将話說死，他委實不知道這火藥到了此時的威力如何，他甚至不知道這幾年長孫旭将這火藥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
從秦州會面後也一直沒有過問火藥的事情，有些事情一旦脫手了，就不要有所記挂，放開心，大踏步的去完成下一件事情才是正确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