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首異處的劍陳被士兵擡走,依夫差之言,将其屍體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殿堂之上,同為後世同學的數人見此情形卻是避而不談,雖心中有所傷感,但止于心中而未露臉上。
那些同學皆認為劍陳的死是朱傑直接導緻,對其深恨之。他們未曾料到,這完全就是朱傑野心的開始。
來到此世的朱傑,由于與夫差長相相似,被夫差所雪藏起來,将其作為自己的影子而活着,這秘密唯獨隻有後世的同學與夫差知道,甚至連伍子胥與伯嚭都未曾知曉。
“夫君,為何你一睡不醒,你若離去獨留瓊姬一人苟活,本宮又有何意義?”
此時吳國公主宮中,公主瓊姬趴于榻前望着昏迷的夫君而泣不成聲。
原來那手持長矛的勇士正是當年蛟龍群衆搭救蔣義之人,與之同為蔣氏一族,名為蔣謙。
自那日府中一别之後,蔣謙就仕官于吳王夫差,隻因其武力出衆,勇冠吳國,被夫差委以重任,成為了‘吳國第一勇士’,成為了夫差的親信,終日守護其身邊。
夫差又将女兒瓊姬公主嫁給他為妻,蔣謙成為了吳國國婿之後在此春風得意位高權重,一時間竟忘卻了昔日複國的目的,似有樂不思蔣國之意。
“瓊兒,莫要如此傷悲,禦醫已說蔣卿并無生命危險,如今要讓他好好休息養傷。”
瓊姬芳齡二八,自幼嬌小玲珑聰明伶俐,深得夫差喜愛。至破瓜之年,已長成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貴族美人。
瓊姬聽聞夫差話語之後從絕望中緩過來,淚水滴到了蔣謙臉上,而蔣謙也從昏迷中被她着淚水所滴醒。
雙眼朦胧的他望着前方,隻看到那熟悉的臉龐,而倍感溫馨,這是他那溫柔可人的公主瓊姬。
他又拖着沉重的身體起身前來安撫道:“瓊姬,讓你擔憂了,我無大礙,隻需修養數日便能恢複。”
瓊姬見他蘇醒了過來,沉重的心情漸漸釋然,又将頭漸漸靠在其兇前,柔聲細聲說道:“夫君沒事,瓊姬也就放心了,若夫君真有何不測,瓊姬亦難獨活。”
蔣謙又安慰了瓊姬幾句之後,見吳王夫差竟親自前來探望自己,随即下榻叩謝。他又聽聞劍陳屍首被夫差剁成肉泥喂狗之後,心中甚為惶恐,更歎息一代絕世劍客的隕落。
若論武力劍陳并不在自己之下,若讓劍陳用劍與之相抗,自己可能與之打個平手,可惜他再也無法活過來了。
楚使劍陳圖窮匕見刺殺吳王,被就地正法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吳都城。
而在那滿是狼藉的孫府之中,倩兒也聽得此消息,竟被驚得昏厥在地,一時半會兒都未醒來,隻聽得襁褓中的嬰兒在那啼哭。
如此始料未及的消息讓她有些驚慌失措,未曾想劍陳竟是楚國派來的刺客,惶恐之餘更多的是對劍陳之死的惋惜。
他不僅将章學鳴寫給自己的家書,不遠萬裡帶到自己身邊,解了一年的相思之苦,更為她不畏艱險前去刺殺侮辱自己的吳國士兵,為她報仇雪恥。
聽着襁褓中不停地哭啼聲,她終于緩緩起身将嬰兒抱起,随後又整理衣物,拿着劍陳所托付給自己的書帛準備前往楚國,将此書帛親自交予楚姬手上,再者更是為了尋找到學鳴的下落。
數日之後,得探子快馬來報,劍陳刺殺行動以失敗告終,且當即便斬首,屍首被剁為肉泥之後喂狗,此一消息震驚楚國朝野上下。
得知劍陳之死,學鳴卻憂心忡忡,并非為其死而所至,隻因其未将吳王殺死,此終将禍亂楚國,而自己的仕途也将所有阻撓。
正憂間,他被召見去往楚國宮中,商議軍機大事。
楚王見文武群臣上殿之後,便對着學鳴大吼道:“章學鳴!你所出計謀而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未将夫差刺殺成功,吳國定會傾全國之兵前來征讨,我大楚又如何應對?寡人看來高估你的能力了!來人,将此亂臣賊子拖出去處以車裂之刑!”
見楚王怒不可遏的樣子,群臣皆面面相觑而不敢多語。
此時唯有成敖出列向楚王勸谏道:“大王,百密終有一疏,世事無絕對。學鳴是難得之将才,雖然此次刺殺行動失敗,但并未能說明他無能。
而今我大楚即将與吳國決戰,若此時殺之,豈不讓我大楚自斷羽翼?末将以為暫且将其留住,讓其戴罪立功。”
楚王聽了成敖的建議之後,忙又命人止住,又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當日讒言于寡人,害我大楚要與吳國開戰,先推下去重打一百棍,罷免将軍之職。”
說罷,學鳴被左右拉下去執行,他未能忍受痛處,受刑之時昏厥不醒。
亥時三刻,章府之中。
重傷未愈的學鳴從睡夢中醒來,躺于榻上痛意未絕,而此刻對楚王卻起了殺心。這創傷是他出生到現在從未有過,如今卻在此遭受。
正思其間,一陣芳香從窗戶之中飄入。此芳香似曾相識,他從榻上起身拖着受傷的身軀出門尋去。
蓦然回首間,那人正在後院中亭子處等候。
“昭姬,果真是你,日思夜想又把你給盼來了。”
學鳴所看到之人正是自己朝朝暮暮所思之人,他毫不猶豫的上前擁抱,此時早已忘記自己傷痕累累。
昭姬見他渾身是傷,就連走路也是一瘸一拐,趕忙用香巾擦拭傷口處,并細語安慰道:“疼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可知如今我苦楚良多。”說罷,昭姬又潸然淚下,似乎故意如此。
學鳴亦是眼含熱淚,看着撫媚柔情的昭姬說道:“是我對不起你,讓你為我操心,又讓你深夜冒此危險前來探望我。”
“将軍,妾身真是越來越痛恨楚王,若不是妾身在其枕邊,渾然不知他竟是狼心狗肺之人。若你成功地用劍陳刺殺了吳王,功勞也都是他的,而将你卻會冷落一旁,可如今卻失敗告終,他惱羞成怒,所以将你如此懲罰。如此回報,你心甘情願嗎?”
昭姬那柔情嬌媚的話語深深的刺痛着學鳴内心,剛被楚王如此受罰已是深恨在心。如今自己深愛之人更如此暗示。
“昭姬,其實我....其實我也并不是真心效忠于楚國,都是情勢所逼,其實我....”
學鳴又仔細觀察左右,見沒人在此,随即又接着說道:“其實我并非什麼燕國人,其實我是吳國人,師承于昔日吳國大将軍孫武。”
“啊!?你竟然是.....”昭姬被學鳴所告知的秘密驚得舌橋不下,又追問道:“那你又為何來此,究竟有何目的呢?”
“當年吳越之戰,我本欲前去出仕吳王,借此機會楊明例外。奈何未遇見吳軍卻遭到楚國斥候伏擊,随後成敖看中我才能便讓我入軍,回國之後便将我推薦給了楚王。
後來我才發覺,成敖不過是在收門客以對付石奢這些政敵,而我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昭姬聽完之後心中卻是暗自發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自己所勾引之人竟來自吳國。如此一來,自己想要利用他來為自己辦事那就更有利了。
昭姬剛又話語要說出,卻又哽住,眼中又流下淚水,随後轉身背對着學鳴。
學鳴見到此番情景,心生憐憫,又從摟住昭姬細柳腰,靠近她又問道:“昭姬,是否有何難言之隐,竟讓你如此悲傷。·”
“不瞞将軍,妾身這麼侍奉楚王,卻常遭其戲谑,每當同塌行房事之時,渾然不将妾身當做女人,妾身猶如他洩欲的工具一般,一旦令楚王不滿意,他便會毆打臣妾,妾身每夜真是痛不欲生,恨不能早日自決,隻奈何思念将軍!将軍...要為妾身做主!”
昭姬說至傷心至極時轉身回來間,頭又靠于學鳴兇前,放聲痛哭。
學鳴将昭姬袖子漸漸撩起,直見那雪白細嫩素腕之上竟滿是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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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至子時,一番酣暢淋漓交融之後,昭姬好似飄飄欲仙,臉上潮紅之色依舊未褪去,身體乏力地躺在亭下席間,徹底被學鳴所征服。
皓月之下,學鳴摟靠在昭姬****之間漸入睡夢之中。
昭姬看着他熟睡的臉龐,心中卻是意猶未盡。待梳理一番之後,又消逝于夜色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