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厲正在府上準備和三個貌美如花,各有特點的老婆美美的吃上一頓親手包的餃子,結果又讓黃錦給宣到了皇宮。
嘉靖皇帝虎着臉和秦厲簡單說了緣由,最後一拍桌子說道,“朕這次是讓這幫該死的老東西給耍了,秦兄呐,朕是真生氣了,氣死朕了。”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其實群臣和皇上玩的是文字遊戲,這幫小把戲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句話,老臣們現在終歸是服軟了,就憑這皇上就應該高興才對。”秦厲微笑着勸慰道。
“秦兄,哼!你還有心思笑,朕何嘗不知道這幫老東西和朕玩的是文字的把戲,不過朕就是氣不過。真是反了他們了。秦兄,朕現在需要你做的是為朕想想辦法,父皇和母後這個皇字是堅決要加上的。朕就是要徹底打敗這幫老臣,讓他們知道知道朕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嘉靖仍然是怒不可遏的說道。
秦厲不禁一甩手,哎呦!說來說去還是讓我想辦法呀。您既然知道他們是和您玩的文字把戲,那您早幹嘛去了。唉!攤上這樣一個皇帝,我秦厲也真是倒黴透頂了。不過呐,看在你如此看重我,剛剛讓我當上了西廠統領的份兒上,我還是真的要為你想想辦法。
秦厲旋即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盞茶功夫,秦厲眼前一亮說道,“皇上,要想徹底達成目的,微臣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這……這要委屈一下太後呐。”
說來嘉靖是個孝子,一聽委屈他老娘,不禁微微皺眉。不過還是勉強說道,“恩,說來聽聽。”
秦厲随後和嘉靖耳語了一番。嘉靖愣怔片刻,便龍顔大悅。重重的拍打一下秦厲的左肩,笑道,“秦兄呐,可真是有你的,呵呵!可能也隻有你能想出來這樣馊主意。不過呐,這法子倒是可以試一試。反正到現在朕也是黔驢技窮,無可奈何了!
秦兄,朕身邊有了你,真是一件幸事,一件幸事呀。朕……朕賜你一道鐵券。”
丹書鐵券,以前太祖皇帝的時候,很多功臣老将都得到過的東西,可以說是無上的封賞。有了它就可以免死了。不過好像到了現在的大明,這種東西已絕迹了。滿朝上下,持有丹書鐵券的早已空無一人。可是現在嘉靖竟然要賞賜秦厲丹書鐵券,這如何不讓秦厲感激不已。
呵呵!說起來嘉靖籠絡秦厲的功夫可是夠深的。
秦厲得了丹書鐵券的賞賜,興沖沖的回府而去。
嘉靖随後喚過黃錦做了一番細緻的安排。
今日嘉靖的旨意已下去了,興王朱佑杬和王妃蔣氏都接了旨意,成了興帝和興後。朱佑杬現在的心情可謂舒暢到了極點,兒子當上了皇帝,他也成了太上皇,他興王一脈算是騰達了。本來病入膏肓的身體因為精神好了,身體竟然也随之有所好轉,現在幾乎能下床走上兩步了。
王妃蔣氏現在成了興後,也算是有了名分,這以後死了就可以進太廟了。這份殊榮本來是想都沒曾想過的,不成想竟然這般迅速的便實現了。她也是整日神清氣爽,心神愉悅。
可自從晚飯剛過,黃錦來過一次和她耳語了一番之後,這位太後的臉色就慢慢發生了變化。豈止是臉色變了,就是連脾氣好像一下子也變了。
晚飯剛剛吃過,她突然便暴跳如雷,緊跟着就是一陣河東獅吼。這可是一位賢德淑慧的女人,一下子性情大變,頓時吓壞了衆宮女。這些宮女中有很多是蔣氏從安陸帶過來的,她們對蔣氏非常了解,在她們的印象裡好像蔣氏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太後這到底是怎麼了?莫非是突然間病了?
衆宮女惶惶不知所措,最重要的是有膽子大的宮女問蔣氏,蔣氏卻閉口不語。急急的傳來太醫,診斷之後說是太後就是急火攻心,火氣太旺。太後的神智還是十分清楚的。
太醫對蔣氏也無從下藥。
一時間整個後宮亂作了一團,就是連閉門不出,隻想安靜度過晚年的張太後也來看望了,那位正德的皇後夏皇後也過來請安。蔣氏對她們倒很是客氣,但也絕口不提生氣的原因。
大半夜了,宮女沒有一個敢去睡覺,張太後和夏皇後離開之後,她折騰的更歡了。先是朝衆宮女大罵了一通,而後又接連摔壞了宮中很多東西。
說來蔣氏的力氣可真夠大的,什麼桌椅闆凳,就是連宮中的一個銅制香爐也被她推倒,香灰撒的滿地都是。
蔣氏狀若瘋癫,一個很賢惠的女人竟然成了悍婦。興帝朱佑杬也得到了消息,被人擡着前來看望,蔣氏仍然是怒氣不減。不過這次蔣氏倒是說話了,“本宮不做這個興後了,本宮要回家。回到安陸去,這個地方不是本宮應該呆的地方。本宮可住不的這樣高貴的地方。回家,速去召熜兒前來,讓他派人送本宮回家!”
乖乖隆地咚!原來她好像是為嘉靖皇帝生氣了。行!既然有緣由就好。興帝朱佑杬旋即命人去召朱厚熜。
眼看就要四更天了,嘉靖就要上早朝了被急急的召喚而來。呵呵!其實嘉靖皇帝這一夜裡根本就沒合眼,他一直在等着母後的召喚呐!
來了太後的寝宮,見眼前景象,嘉靖皇帝心中暗喜。暗道,母後就是母後,這戲演的和真的一樣。母後真是好樣的呐!不過,母後,你這也有點兒太誇張了吧?那麼大的香爐你都要推倒,那可是要費上很大力氣的。母後,你的身體該不會有事吧?若是身體出現啥閃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呐。
見過了母後,見母後一雙眼睛分外明亮,行動敏捷,嘉靖這才放心。兩人的眼神簡單交流後,蔣氏便厲聲說道,“熜兒,跪下!”
嘉靖皇帝朱厚熜不敢怠慢,匆匆跪下。顫聲道,“母後息怒,母後息怒,熜兒就在這裡,熜兒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母後指出來,熜兒一定改正。母後可不能傷了身子,身子要緊呐!”
“哼!身子要緊,皇兒也知道母後的身子要緊,那你還要氣母後作甚?”蔣氏怒聲道。
“兒臣不知哪裡做錯了,請母後務必指出來呀!”嘉靖幾乎要哭出來了。
呵呵!表演嘛,自然是越逼真越好。母後表演的這般投入,我朱厚熜自然不可落後。但願這次能一舉成功,也算是沒白白賞賜了秦厲丹書鐵券,讓朕母子好好出一口惡氣。
“皇兒,本宮問你,興帝和興後是不是你下的旨意?”
“是皇兒的旨意。”
“那那‘皇’字哪裡去了?為什麼先皇先後都有‘皇’字,而本宮和你父皇卻是沒有‘皇’字。隻是一個單單的帝和後字。難道本宮和你父皇就沒有稱‘皇’的資格嗎?
皇兒呀,既然你容不下我們,這地方也不容不下我們,那我們幹脆就離開這皇宮,離開京城回老家去。留下你一個人在這裡好好當你的皇帝吧!”
嘉靖做恍然大悟狀,急忙磕頭道,“母後息怒,母後息怒,兒臣哪敢呀?那都是那一幫老臣奏疏上寫出來的,兒臣一時不查才少了一個字,兒臣今日早朝便要重新頒下聖旨,讓父皇和母後實至名歸。
母後呀,您再給兒臣半日的功夫,兒臣若是做不到的話,母後盡管回安陸。不隻是母後要回安陸,就是連兒臣也要回安陸去,這個皇帝兒臣還不稀罕了,誰願意做就讓他們誰做去。”
“哼!你是皇帝,你一言九鼎,本宮……真是氣死本宮了。”蔣氏罵道。
“就再給兒臣半日光景吧,母後!”嘉靖連連懇求道。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讓蔣氏看了都不禁心酸不已,暗暗落淚。唉!為了兒子,我這個做母親的可一定要挺住。兒子真是受罪了,這皇帝當的可是真不容易呐。
此時一直在一旁默默觀看的興帝朱佑杬也發現了端異,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此時的心裡可沒有蔣氏那般柔弱了,暗暗想到,兒子真是長大了。行,有這樣的心機,這大明天下遲早一天會名副其實的掌控在兒子手裡。努力吧,兒子,老爹一定要堅強的活到那一天。
早朝的時刻馬上要到了,嘉靖不敢耽擱,又好言好語勸慰了一番母後,叮囑老爹要保重好身體,随後便在黃錦的跟随下匆匆去做上朝的準備了。
皇宮夜間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會瞞過群臣。早朝還未開始,衆老臣便是議論紛紛,神情複雜。聰明的老臣自然很快便發現了這裡面的蹊跷,暗歎嘉靖皇帝反應的機敏。這個皇帝可真是難伺候呐!
嘉靖上朝了,坐在那高高的禦台上,一雙龍眼通紅,不過臉上卻毫無倦容,相反倒是一副精神煥發之态。嘉靖低頭,環顧了一下衆位臣子,整個太和殿中頓時鴉雀無聲。
不得不說隻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嘉靖的氣場已非常大了。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威嚴讓群臣見了都不禁戰戰兢兢。這樣的威嚴和氣場,老臣們在正德皇帝身上從來沒有發現過,就是連弘治皇帝好像也沒有禦台上這位年輕皇帝的氣場大。
九五之尊,這便是九五之尊的威嚴。可能嘉靖皇帝當政,這大明天下真要變一副模樣了。
嘉靖重重的一拍龍書案,臉色在瞬間便是冷若冰霜。他旋即站起,怒火三千丈,道,“朕昨日聽從你們的奏疏,下了父皇和母後的受封旨意。昨夜宮裡面的情形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哼!都是你們這幫老臣害的朕呐!
仁義禮孝,朕馬上要成為一個不肖之人了。母後要回家哩,母後回家了,朕也要去安陸,這個皇帝朕就不做了!”
話說到這裡,自然要停頓下,等待底下群臣的響應了。因為有張聰在場,嘉靖早已料到他定然會尋到台階的。
張聰自從昨日和群臣據理力争,為嘉靖戰勝了一幫老臣。雖然他隻是個小小的正六品主事,并沒有得到嘉靖的封賞。但是卻有了上朝的資格,這無疑表明了嘉靖對他的看重。
讓嘉靖意想不到的是最先反應的并不是張聰。可能張聰想等一等,到時候隻有他一人響應,才讓嘉靖感覺他的重要性呐。可是張聰卻失算了。
最先反應的是工部尚書王遂。
王遂其實也是舉薦朱厚熜當皇帝的人之一,隻不過王遂不像秦厲那樣鋒芒畢露而已。畢竟是老臣了,在官場上混的日子久了,成了老油條,老狐狸般的人物。審時度勢的功夫爐火純青。他雖然和群臣的意見相左,但卻不願意明目張膽的得罪衆老臣。
“皇上息怒,昨日的聖旨既然倏忽了,那今日不若再頒下一道旨意,讓太上皇和太後都加上‘皇’字即可。這更是表明皇上字斟句酌,有錯就改呀!這乃是明君的作為呀”王遂跪地高聲道。
“臣附議!”武定侯郭勳朗聲道。
郭勳本來是不用上朝的,他可能是因為聽說了昨夜皇宮内發生的事,今日就是專門來讨好嘉靖的。
這麼多年的侯爺,郭勳自然有他的一套生存之法。這時候若是再不表現一下,那他郭勳說不定在嘉靖這朝要失寵呐。在朝堂中,郭勳最為懼怕的是楊廷和,而今楊廷和竟然莫名其妙突然間就緻仕了。郭勳認為沒有人能壓制他了,他嶄露頭角的時候到了。至于秦厲,郭勳雖然在秦厲手裡吃過了幾次虧,但秦厲畢竟年幼,郭勳還真是沒怎麼把秦厲放在眼裡。
有了工部尚書王遂和武定侯郭勳的響應,朝堂上開眼的人越來越多了。一時間“臣附議“的聲音綿綿不斷。
毛澄等老頑固們卻一直鐵青臉,那張臉難看之極。怎麼的?這年月牆頭草真是越來越多了,本來大家都是商量好了的,和嘉靖玩一下捉迷藏,怎麼說也不能讓他得逞,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子。
不過他們倒真也是硬骨頭,始終不吭一聲,看樣子等這“臣附議!”的聲音過去了,他們還要唇槍舌劍一番呐。
怎奈嘉靖哪裡會給他們機會?嘉靖仍然面孔陰寒,道,“既然衆卿都這樣說,朕便依衆卿的建議,再頒一道聖旨!”
言罷,一甩袍袖,散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