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字季珪,冀州清河人,與劉石、公孫方同為康成先生的弟子。去年公孫方跟随劉石後,受劉石委托,公孫方去信招崔琰來南陽,當時袁紹也來信征召崔琰。不過,崔琰對袁紹印象不好,又不好拒絕,正好公孫方的信到了,于是崔琰便前往南陽,劉石安排一縣之地讓他主政。
劉石公布完各自的職任之後,商議如何防守雍州之地,征剿李催、郭汜等部。
法正搶先道:“北地險隘蕭關,以前屬涼州,并不在三輔之列。如今這蕭關正是雍州前沿,不能不防,還有安定與漢陽邊界之地,地勢形要,也不能不駐軍。如能守住這幾處,三輔之地方可保安全。也可阻西涼軍于境外,防止其再度騷擾雍州。隻是如今雍州新郡大都人煙稀少,匈奴、羌人橫行,駐軍糧草也是供應困難,必須移民屯田,為駐軍就地解決糧草才好。”
劉石望向李儒。
李儒站起來道:“現在雍州駐軍近七萬,再加上長安三輔之地原有近十萬人,這些人大都無糧可食,全靠官府赈糧渡日,日費糧草驚人。長安之地今年已種春麥、粟米收獲還得幾月,糧草全靠南陽、漢**應,沿途消耗嚴重。隻是漢中自主公入駐長安後,對糧草管控嚴了起來,以後再想大量輸送,就困難了。”
劉石沉着臉,問道:“南陽怎樣?荊州方面有什麼反應?”
李儒慢聲道:“南陽一地之糧,全靠去年下半年積蓄,也經不起長期供應長安之地,必須另想他法。因此,我認為目前不易移民,至少在雍州新郡新糧收獲前,不易移民,以免增加糧食供應負擔。再說又從何移民也是個問題,難道從南陽移嗎?荊州方面暫時沒有消息。”
史渙插嘴道:“另想它法,談何容易,據報去年自今,大漢各地大旱、蝗蟲肆虐,兵災不斷,百姓逃離,糧食極端欠收,各自對本州糧食外流嚴加控制,另想之法,我認為不可取。”
劉石沉思了一會兒,見法正欲語未語,劉石擺擺手道:“移民之事暫時不辦,待長安穩定,新糧收獲之後再說。”法正見了隻得再次坐下。
趙雲道:“李催、郭汜死守禁溝另一端山嶺溝谷,我軍兵力不足,一時難已攻破,糧草供應也是個困難。不如隻以少部兵力守關隘,其餘就地屯田,整修水利,為下季糧收作準備。再向天子呈表,言說困難,待新糧收獲之後,再攻不遲。而且李催等幾萬大軍集中于弘農一地,其糧食供應更困難過我軍,待其疲憊,力盡之時,我軍乘勢而取,事半功倍。”
劉石見大家都有提議,獨賈诩端坐一旁,雙眼目光閃爍,不發一言。
劉石也不理,雖說李儒對賈诩多有推崇,言說此人有智計,非常人可比。但劉石對他毫無印象,見他如此也不計較。
又看了看在座各位道:“目前西邊暫固散關與陳倉,着兩萬大軍駐守,其中一萬五千人暫作屯田之用,先固糧食,緊急軍情時方可征召。華陰方面暫用一萬駐守,牽制。給李催、郭汜一定的壓力,讓他不可他顧。待新糧收獲後進行反攻。”
劉石大家都看着他,又道:“從河東方面對我部的防守來看,臨晉關暫留一千陷陣營駐守,監控河套、并州、河東方向即可,長安城内保持一千守護,其他部卒全部屯田,等新糧收獲,反攻李催、郭汜、張濟部,為天子解憂。此事我會上表天子。雖然如此,但皇糧不可或斷,保持供應。”
想了一下又道:“三輔、安定、新平、北地等單純提供赈糧也頗為不妥,應将那些地方名人、賢才、勇士盡皆招入州中,避免人才流走,又可免除這些人因窮困而從賊,也不可讓其餓死,以免後世诟病。”
皇帝在安邑呆了幾月,剛到安邑得到河内太守張楊的供應,雖然少,卻解了燃眉之急。不過後來就斷了,正當天子、朝臣無處可想之時,劉石派來信使,送來一些糧食、布料等物品,讓朝臣等絕地逢生,又見長安慘絕,這才提議新立雍州,任命劉石為州牧。
劉石也是對朝庭忠誠,聽說天子之亂後,盡管自己困難,仍然按月提供,确保天子、朝臣生活無憂,為整修洛陽提供了部份金銀等物。
劉石的表章天子看後,本來心裡對李催的冤恨,巴不得即刻将這幾人處死,但目前糧食困難也是實情,特别是劉石剛入三輔之地,所有糧食都來自南陽,而南陽經袁術禍害後,本就極為窮困,還要供應自己,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也就作罷,依劉石之言讓這幾人多活幾天。
韓暹、李樂、胡才本是白波賊,朝庭無能才被他們占據了河東。
天子有難,楊奉與他們有舊,密招他們前來救駕。
韓暹等本對朝庭沒有什麼忠義之心,占據河東之後并沒有對河東進行治理,而是采取掠奪的方式籌集糧草,沒有什麼積蓄。此時救駕有功,自然向天子要官職,天子窮困如此,又要指望他們,個個都封了大官。
這些人受了朝庭官爵,也不好當着天子、大臣的面再去劫掠,日子過得也緊緊的,餓肚子也是常事。
手下的人可管不了這麼多,當地富戶、豪強也不願伸着腦袋等他們搶,雙方激戰不斷,朝庭又無力管束,隻能不斷地勸說。
有一次,這些人竟想過河入長安來抄掠,被甘甯擊退,吃了一個大虧,這才罷手。
韓暹見天子駐河東,時間久了也起了心思,隻是對西涼軍董承頗為忌憚,暗暗設計出兵偷襲,被董承發現,逃往河内張楊處。
張楊心知韓暹心思,自然不想韓暹得承,妥托董承去洛陽為天子整修宮殿。
宮殿修好後,張楊心中得意,認為自己功勞不小,也該留下點什麼,在部下的慫恿下将建造的宮殿賜名為‘楊安殿’。
到了建安元年七月,皇帝接到董承表章:洛陽宮殿已整修完好,請天子駕往洛陽。
皇帝大喜,擺駕入洛陽,韓暹本想将天子留在安邑,好友楊奉并不支持,反而勸說韓暹如今身處高位,身享厚祿,一旦漢庭平定,子孫都将身受福蔭。
韓暹無奈隻得放下心思,率大軍與大臣一起進入洛陽。
天子重返洛陽,眼見滿目瘡痍,城中宮殿斷壁殘牆間長滿荊棘,隻有三五間宮殿突現其間,淚流而下,百感交集,帶領群臣祭祀上帝,大赦天下,又拜谒太廟。
征衛将軍董承的女兒為貴妃,大封群臣:拜安國将軍張楊為大司馬、假節钺,韓暹為大将軍,領司隸校尉,假節铖。劉石為藍田侯、骠騎将軍,假節钺領雍州牧,鎮守雍州、涼州、并州,拱衛京師。
将河東劃入雍州之内,為京師提供糧草、錢财,令盡早剿滅李催、郭汜等亂軍。
楊奉為車騎将軍,董承封衛将軍領城門校尉與韓暹兩人共同宿衛京師。
董承本是故董太後之侄,天子對董承原本就很信任,此時又征董承女兒為貴妃,可見天子雖然年幼,經過幾年苦難,心思也日益成熟。
張楊拒絕大司馬之職,上書道:“天子自有朝中公卿大臣輔佐,我本為外臣,當為天子在外捍衛大漢朝,怎能留在朝中。”返回河内野王。
楊奉與韓暹合作,洛陽無糧,無法養活大軍,楊奉帶大軍外出梁縣屯駐,自南邊拱衛京師,韓暹則在内護衛天子。
這天,劉石在長安城中迎來了天子入洛陽後派出的首位使節,谒者仆射裴茂持天子賜給劉石的節钺及職任書。
劉石已從皇甫郦派出的快馬信使中知道,天子在洛陽的情況,裴茂剛到入長安,劉石就迎出城外,舉行隆重儀試拜領了天子所賜節钺及封職诏書後,請裴茂落坐。
劉石滿臉誠恐地道:“多謝天子對石的信任,受此重職,敢不竭力為天子分憂。隻是這韓暹、楊奉相互勾結,恐怕又會行李、郭之事啊!還望公早對天子提及,早作預防。至于征剿李催、郭汜之事,石已作出安排,将于近期征剿,陳兵河東,拱衛京師,确保京師北、西部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