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章楊玉環
當向天下宣告了态度之後,李汝魚沒有再拖泥帶水。
那不是他的風格。
殺人者人恒殺之,既然柳生十兵衛和宮本武藏想殺自己,那麼自己為何不能殺他們,更何況聽過異人浮生說過那一段恥辱歲月,李汝魚雖然知道和柳生十兵衛、宮本武藏無關,但不知為何,還是憎恨。
所以,沒什麼可說。
唯殺耳。
宮本武藏和柳生十兵衛雖然殺不了自己,但畢竟是萬象境的高手,李汝魚也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殺招之一。
掌心,青芒閃耀,出現一枚寸長青氣小劍。
在宮本武藏和柳生十兵衛詫異的眼光中,李汝魚輕輕一笑,收回手,屈食指,拙力于拇指之下,然後輕輕彈在青氣小劍上。
锵!
清脆聲在天地間激蕩。
青氣小劍如琉璃一般,絲絲縷縷破碎,散落在半尺之内,宛若一片琉璃彩霞,美不勝收。
宮本武藏和柳生十兵衛對視一眼,兩人沉默着橫刀豎劍。
雖然任務失敗,然而身為劍聖,武士道精神不允許兩人逃,縱然是死也在所不懼,死在敵人劍下,是劍客之榮。
剖腹自殺,是劍客之尊。
天穹之上,青氣小劍破碎之後的那片琉璃,于刹那之間旋轉,光華四濺,僅僅是彈指刹那間,便有成百上千甚至近外的青氣滋生,旋繞着李汝魚方圓百米之内來回激射。
如有一顆青色彩球閃耀光彩。
劍意激蕩,睥睨天下。
青色的長劍從天而落,四面八方淩亂沒有規律的攢射,鋪天蓋地,徹底将宮本武藏和柳生十兵衛籠罩,一如先前的月華之劍。
萬劍齊落。
不可閃避。
無從閃避。
這才是真正的春秋之劍,近萬劍共同皆承載了厚重的春秋時光,每一柄劍上都閃爍着一個春秋歲月裡的痕迹,或是那些風雲歲月裡的天驕風采,或是那沉重歲月裡的無名靈魂。
何謂春秋?
春秋,是天下人的春秋,是一段歲月!
萬劍迸射,暴雨梨花。
宮本武藏和柳生十兵衛便如風雨中的小舟,兩人縱然傾盡全力,也無法徹底應付這數不盡的青氣長劍,隻能熬。
熬過這一劍――或者說熬過這萬劍。
然而李汝魚沒有給他們機會。
輕輕抽出了腰間那柄宋詞的劍,右手倒握,劍尖向下,猛然插入腳下。
腳下的虛空。
但那柄劍卻放入插入了一片看不見的虛空裡。
劍身隻剩一半。
身後那尊巨大的殺神白起,亦同時拔劍刺入虛空。
地獄葬劍!
轟!
轟!
兩聲巨響,疲于應付數不盡的青氣長劍的宮本武藏和柳生十兵衛喟然一聲長歎,此刻兩人縱然有萬般忍術,也依然無可閃避。
避不開青氣長劍,還能支撐着不死,最多是肉身遭受淩遲之苦。
地獄葬劍一出,隻能是死。
要麼死在地獄葬劍那道皿色光柱之中,要麼死在萬劍淩遲之下,隻有一個選擇。
别無他路。
兩人很有默契,也很有骨氣。
選擇地獄葬劍,畢竟死得更快,彈指刹那間的死亡沒有痛苦。
于是死了。
在沖向天穹之上的皿色光柱中,兩人化作了一片灰燼。
李汝魚,終于成了那個人。
那個人間無敵的人!
萬籁俱靜。
李汝魚從天而落,腳下大地早已面目全非,尤其是最後被萬道青氣小劍暴雨梨花一般激射,宛若一塊皿肉上被淩遲了無數遍,徹底犁去了一層堅土。
李汝魚沉默良久,才去找到鏽劍,再一步化清風,落在十裡開外某個小鎮上的客棧裡,對驚醒過來的驿丞和驿卒說道:“驿站已毀,你等在此等待朝廷公文,重建驿站。”
驿丞哪敢說不。
這可是楚王爺,天下最厲害的王爺。
……
……
十數裡外,周嬸兒拉着小小的手,擔心的問道:“魚哥兒赢了嗎?”
“嗯!”
小小重重的點頭,雀躍的很。
宋詞不屑的切了一句,這還需要懷疑麼。
李汝魚緩步而來,将宋詞的劍還給她,微微對阿牧、周嬸兒和小小點頭示意,看了一眼嫁衣女子,這位來自東土的鬼胎吓了一跳,吱吱吱了幾聲。
李汝魚笑了笑,“我不會傷害你。”
緩緩來到楊姓女子和七個歌姬之前,面容有些冷:“你隐藏得很好。”
實際上,李汝魚很後怕。
他确實沒想到,這個楊姓歌姬不僅僅是霓裳舞跳的好,竟然還是一位高手,如果她心懷叵測,趁着自己外出的時候偷襲出手,宋詞和阿牧肯定要着了道。
小小和蘇蘇則必死無疑。
楊姓女子面容也很冷,是那種被不斷抛棄之後内心絕望的冷:“所以呢,你要殺了我麼。”
李汝魚沉吟不語。
殺?
似乎有點濫殺無辜,而且她又沒傷害人。
不殺?
可終究得這樣一個女子在身邊無法安心。
猶豫再三,李汝魚淡然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并且讓你在楚王府繼續呆下去的理由。”
楊姓女子沉默了一陣,轉頭看向阿牧,“你真是捧心西子嗎?”
阿牧搖頭又點頭。
楊姓女子黯然,“在很久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比你幸福,知道馬嵬坡時,我被那個男人抛棄,用一段白绫了卻人生,相比你的結局,凄涼了太多。”
李汝魚默默聽着。
楊姓女子看着李汝魚繼續說道:“我知道,就算我給出一個你滿意的答複,你最多也是不殺我而已,絕對不會讓我繼續留在楚王府,所以,我這一生的未來,還是逃不開被女帝抛棄,被你抛棄,最後成為大涼天下某個權勢人物的玩物,最後再被抛棄的命運。”
慘然一笑,“那麼,我又何必浪費口舌呢。”
李汝魚笑了。
看向小小。
小小猶豫了刹那,還是狠狠的白了李汝魚一眼,“反正你都花心的緊。”
宋詞捂嘴偷笑。
阿牧搖頭無語。
周嬸兒一臉無奈,可也明白,有些事真的無法避免。
李汝魚苦笑一聲,難得的在人前說句小情話,輕輕拍了拍小小的腦袋,“再花心,小小你也是我心裡那座城最重要的一個人。”
小小很惬意的享受着這種親昵。
阿牧視若無睹。
宋詞咬牙切齒。
蘇蘇笑得很……幸災樂禍!
李汝魚這才轉頭看向楊姓女子,“我沒記錯,你在大涼天下的名字,叫楊粉黛,這名字似乎是女帝給你取的,出處應該是女帝從某位異人口中得知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
楊姓女子點頭。
李汝魚便笑了,“果然是你。”
楊粉黛一臉訝然。
李汝魚心中不知為何,忽然很有成就感,要知道,異人浮生口中所說的四大美女,自己身邊有兩個了,一個捧心西子,一個楊粉黛。
笑道:“你若願意,繼續留下來罷,安安靜靜的繼續做一個舞蹈大家。我若不死,則無人可強迫你做任何事,包括我,畢竟我不是李隆基。”
頓了下,“如此可行,楊玉環?”
楊粉黛倏然呆滞,然後笑了,福了一福,“妾身亦不奢望可得王爺之寵,餘生有她們,與舞為伴,興王府之舞,觀盛世之風,這大涼一世,已是心滿意足。”
李汝魚笑而不語。
腦海那片世界裡,異人浮生反應激烈的很,直接将李汝魚罵成了淫賊,說怎麼能這麼意淫,你都有了蘇妲己、西施,說不得還有個謝道韫,連宋詞都可能是那個朝鮮妖女張綠水,現在又吃着鍋裡想碗裡,連楊玉環也要收了?
就不能給老子留碗湯喝嘛!
其餘女子反應不一,小小是有些麻木,反正自己在魚哥兒心中最重要,阿牧則是無所謂,宋詞有些患得患失,覺得楊玉環的出現可以膈應小小,但自己好像又多了個情敵。
周嬸兒有些替女兒難過,但又有些高興――她一直将李汝魚當做自己的,自家的豬拱的小白菜越多越漂亮,當長輩的自然越高興。
唯有蘇蘇笑得很……内涵。
臭男人……
誰敢說李汝魚沒有花花心思?
不過她看破不說破罷了。